他语气波澜不惊:“我只要用一点力,你就会死。”
秋叶这下连唾沫也吞咽不了了,窒息感将她包裹严实,叫她只想作呕。
她费力,声音含糊:“你不敢……”
她挣扎着用手掰开他的手指,徒劳。
徐时瓒静静欣赏了下她的垂死挣扎,算着时间,等她的力气一寸寸松懈,卡着最后的点松开了手。
新鲜空气从鼻腔涌进来,九死一生,秋叶大口呼吸,尚且没反应过来,撑着膝盖抬头看他。
徐时瓒恰好也低头,这个角度,阳光被挡得严严实实,他面上的神色于是晦暗不清。
“我能杀了你,自然也能杀了白林——你该庆幸他不大聪明,不然辛晚第一次出去他的命就已经没了。”
秋叶后背不知不觉出了一层汗,秋风吹过,叫她不自觉颤了几下,手指抠着那一小节裙摆,攥得皱巴巴汗津津的。
*
辛晚和白林不算熟,两个人其实也没什么话聊,为了假装两人亲近的模样,他嘴倒是一刻也没有停下。
辛晚仔细听了下。
他在背本草纲目。
辛晚:……
左右也没事干,辛晚干脆问了他几句既袆给的丹药的情况。
白林听着听着,表情肃穆:“你问这个做什么?”
辛晚心下一惊,面上八方不动:“偶然进秘境发现的密条子,我想看看有什么用。”
“归茯性凉,柴归性热,辅以桂子……”
眼见他又要絮絮叨叨说上一串,辛晚连忙打断:“有什么作用么?”
白林奇怪地看了她一样,语重心长:“不管你从哪看到的,都不要去试,会死人的。”
辛晚骇然,心里转圈圈,面上不显,打马虎眼:“好好好,这些药材难寻,我也没这个兴趣。”
眼见白林又要开口,辛晚连忙跳了个话题:“师兄你话真多,师姐受得了你么?”
一提到秋叶,白林马上将其他事抛之脑后,他笑眯眯的:“你都不知道,秋叶……”
辛晚:……
她晕头转向,只能被迫继续听秋叶的好话。
“还有就是,她……”白林忽然顿住,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好奇:“你看什么?”
辛晚把视线收回来,伸手勾住那条发带,手指顺着上面的花纹,慢半拍才回:“哦,没事,师兄继续说吧。”
*
秋叶跟辛晚这几日睡同一间房,白林则在附近客栈要了间房,照例将辛晚送回去后再自己回去。
今晚不知什么缘故,天上的云不少,将月亮遮得严严实实的。
看来明天要下雨了。
辛晚忽然想到,脚步加快,却敏锐地房间的灯火已经灭了。
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什么,辛晚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呼了口气,打算走人。
房里冷不丁地传来声音。
“阿姐不进来么?”
辛晚被吓得钉在原地,尴尬笑笑:“不了吧……”
她话没说完,门忽然就从里面打开了。
徐时瓒的头发已经解下,披在后面,显得他面色更加白,他垂下眼睑,眼睫颤了几下,不说话,只是直直地望过来。
辛晚被他看得没办法,只好把人推进去:“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有事我们进去说好了。”
徐时瓒顺从地被她推进去。
辛晚进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失算了,密闭房间里,两个人一声不吭,于是室内就只剩下安静蔓延的热气。
辛晚收回手,望着面前的徐时瓒。
他还是那副不说话的样子,脸上没了笑意,很慢地眨了几下眼睛,下面的红痣被眼睫的阴影扫到,若隐若现。
让她下意识舔了下唇。
徐时瓒的目光于是顺着投到她嫣红的唇。
“阿姐今天去干了什么。”
他问。
好在是正经问题。
辛晚舒了口气,放下心头沉甸甸的石头,掰着手指算给他看:“去看了杂耍、听了说书,还去找了家糖水铺吃,那家糖水铺真的很不错,改天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去试试……”
她一桩桩地朝下数。
“阿姐喜欢他么?”忽然被徐时瓒打断。
辛晚大气也不敢喘——答案至关重要,而她只能违心说:“喜、喜欢啊。”
徐时瓒点点头。
辛晚这才慢慢吐出气,刚要说什么,就被一大股鸢尾味包围了。
视线一黑。
徐时瓒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她背在后面的发带。
她的眼被那根发带遮住,失去视觉,嗅觉和触觉于是变得更加敏感。
唇上忽然覆上一片温热。
对方笨拙又小心,只是用唇轻轻蹭她的,下一步动作什么也没有。
却也足够叫辛晚惊骇,她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反应过来马上腾出手,一只手推着徐时瓒,一只手取下罩在眼上的发带。
徐时瓒顺从地和她退了点距离。
房里的温度好像一下子上来了,热气蒸得辛晚脸颊发烫,唇上还有徐时瓒的温度,仿佛那片柔软还没离开。
“你干什么!”她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开口。
徐时瓒眼睛雾蒙蒙的,带着没有完全散去的情.欲,好像要将她卷进去,一同燃烬。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没有错过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阿姐,我在喜欢你。”
第46章 记忆
仿佛蒙头被人盖了一棍, 脑子一霎那缺氧,叫她难以思考这一切,混混沌沌的。
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来, 晦暗的光亮下,徐时瓒的面容苍白, 眼尾染了一片绯红, 密闭的室内, 所有渴求和欲念像见不得光的藤蔓,疯狂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