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打算说些什么。
圈住她的手指忽然发力,辛晚一时不察,被拉拽下来,没有圈住的手卡在他和自己的身体中间。
他们贴得很近,辛晚几乎能看到徐时瓒眼底里自己的身影。
他呼吸出的清浅的气息尽数喷洒到自己的颈附近,温度热得好似要将人融化,空气粘稠着,仿佛每一寸的移动都停滞下来。
辛晚迟钝地眨了几下眼,发现这样的姿势实在有些暧昧。
她没来得及反应,被人咬着下唇亲上来。
尽管已经亲近了多次,徐时瓒的亲吻依旧没有章法,一开始只是小心的咬啮,察觉到辛晚没有拒绝的意思后一步步深入,轻微的舔舐,将她口鼻里的空气全都垄断。
辛晚意思意思挣了几下,也就随他去了。
辛晚不喜欢被碰到牙齿,徐时瓒于是就收着劲,尽可能碰到她的牙。
脑子里跟不上氧气,辛晚被亲得有些迷迷瞪瞪,又没有力气推开,只好从喉间发出几声细微的呜咽表示抗议。
徐时瓒往后移了下,带着她坐在床上,拉开了点距离,轻微地呼出暧昧的气息。
辛晚看到他刚刚还是苍白的唇色变得红艳,好像用了上好的玫瑰花瓣晕染过。
“徐时瓒,”她艰难地将视线移开,想要和他开诚布公地聊上几句。
脖颈被毛茸茸的脑袋顶了一下。
徐时瓒将下巴撑在辛晚肩膀上,手臂环住她的脊背,绕到后面去玩她的头发。
让辛晚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他说:“我想起来了。”
好像一记闷锤从头顶砸下,敲碎辛晚万一的希望和假设。
她舔了下自己干涩的唇。
好吧,因为刚刚的亲吻,还是水润润的。
“你……”她说不出个所以然。
徐时瓒侧着头看她,眼神一瞬不瞬:“你是不愿意了么?”
辛晚没来得及接话,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
“哦,你愿意为了不让装可怜的、名义上‘弟弟’难过,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你们拥抱、亲吻……现在我想起来了你就想要把我丢下了是么?”他语气明明是波澜不惊的,目光却颇有控诉的意味。
仿佛辛晚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负心事。
辛晚的思绪顺理成章被他的一通话敲得七零八落。
“不是,你从哪感受的……”
她低下头和人直视。
果然看到徐时瓒鼓起半边,面色淡淡,一脸“你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她将人从身上拉开。
徐时瓒皱了下眉,很轻的“嘶”了声。
辛晚现在已经不吃他这套了。
她眉一压:“别装。”
徐时瓒于是更加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辛晚不去看他,理不直气也壮地开口:“你还记得你失忆前对我要做什么么?你可是要杀了我的……做成木偶,你说的。”
徐时瓒的嘴角一点点拉了下去。
他眉宇间流露出很淡的烦躁,更多的是无措和焦躁。
让辛晚心里总算好受了点。
看,原来神经病也不是全然没心没肺的。
“我……”他刚冒出一个字,被辛晚打断。
“但我也骗了你。”她省略掉自己捅了一剑的事情:“而且徐师弟这次很主动的和我说了事实。”
辛晚张开手,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面上露出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很让徐时瓒心动的笑:“喏,徐所以时瓒还是可以得到一个拥抱。”
徐时瓒轻微地罩住她,似乎担心她会有所挣脱。
察觉到她没有拒绝的意味之后才一寸寸收紧动作,好像要源源不断地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徐时瓒记得很清楚。
辛晚不喜欢欺骗,上次失明的隐瞒就让她十分生气。
他其实不能理解她生气的原由。
但是没关系,徐时瓒只要知道辛晚不喜欢就够了。为了得到辛晚的可怜,他可以将真相全盘托出。
这是一场充斥着博弈的坦白。
徐时瓒想,辛晚也许不会接受,那他可以将她困起来,只要她没有办法离开自己,他总会等到她愿意接受坦白的那天的。
被捅上许多剑也在所不惜。
*
辛晚觉得徐时瓒总算知道坦诚相待在彼此关系中多么重要了。
她对此无比欣慰。
做得好理应是有奖励的,徐时瓒这样说,从一开始的拥抱,到亲吻,得寸进尺,现在粘人程度与日俱增。
入了冬,徐时瓒身上还是冰冰凉凉的,他体温低,抱起来的时候很冻手,辛晚于是不怎么亲近他了。
徐时瓒很快就察觉到了。
真正的爆发是在回到宗门的那天。
一路上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回到了清招宗,徐时瓒一刻也没有停留地被掌门叫走。
辛晚自己先回房间休息。
她的卧室没怎么变,尘积了点,所幸一个除尘符下去就没了。
东西全被收拾出来,辛晚这才发现那颗灵石被自己遗忘在了角落里,徐时瓒仿佛也没想起来似的,没有找她要。
想了想,可以将禁制解开,结果刚一除去禁制,颉庞聒噪的声音变絮絮叨叨地入耳,让辛晚恨不得重新给他恢复禁制。
“你竟然敢封本尊?!”颉庞骂骂咧咧,恨不得将辛晚喝水多咽了一口都拉出来数落。
辛晚左耳进右耳出,脑子想着都是道侣了,得找个时间让徐时瓒把她身上的生死咒解了。
生死咒已经差不多小半年没有发作了,要不是和徐时瓒亲近时偶尔会冒出来的尾指红绳,辛晚几乎要以为生死咒只是一场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