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解释倒也合理。
辛晚咬了下唇,还在思忖,接着就被徐时瓒伸手拨了下唇瓣。
那块被她咬啮的皮肉于是被解救下来。
徐时瓒将手指抵到她唇畔,示意给她咬。
什么啊。
辛晚后知后觉,对上徐时瓒沉静等待的表情。
把人的手指推开,她硬声硬气:“我没有咬人的坏习惯!”
徐时瓒弯眼,他点头,好像真的不知道,只是为了寻求答案似的:“可是你昨天晚上……”
辛晚果然被打偏,捂着耳朵,脸上热腾腾的,假装听不到。
再逗下去要不理人了。
徐时瓒想着,拉拉她手臂,认错:“我记错了。”
辛晚顺着台阶下,小声腹诽:“对啊,你什么记性。”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数落,步子迈了几步,打算用多多的话压下脸上的热意。
被人拉着手腕。
“师姐。”徐时瓒开口,另一只手按着她脖子,很轻地顺着,叫辛晚暂时没办法回头。
只能听到徐时瓒问:“你很喜欢魔域么?”
辛晚一怔。
徐时瓒忽如其来的问话,将她打得措手不及。
说喜欢吧,其实辛晚来这里没多久,但是不喜欢呢,好像因为有徐时瓒在,也没什么不喜欢的。
她眨了几下眼,好不容易地把头转回来,朝徐时瓒挤眉弄眼:“光靠嘴上说的话,好像很难回答,徐师弟,走吧。”
徐时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拽着手腕。
辛晚跑得很快,出魔宫的时候是一片长长的台阶,以至于下的时候徐时瓒的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非常非常担心辛晚摔了。
然而幼时时常逃学上树,不学无术的辛晚师姐是没有这样的负担的。
有惊无险地飞速下完台阶,她推开魔宫的门,外面的阳光投过大开的门缝照进来,刺得人忍不住眯眼睛。
辛晚眨几下眼,点头,朝徐时瓒笑:“好巧,今天是个很适合出门的好日子。”
*
魔域其实很凡间没太大差别。
都有热热闹闹的小贩,路旁的摊铺琳琅满目,堆得整条街都是。除了是冬天,加上摊贩都是魔,来来往往的也不全是人之外,几乎仿佛踏入了人间。
得益于徐时瓒是“不食魔间烟火”的魔王,不喜欢出门,再加上因为性格不好,寻常魔都将他想象成是面目狰狞长着獠牙的大魔。因此不用易容也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两个人一看出来就是玩的,加上穿着一看就不同凡响,路过的摊贩嘴里说着一长串天花乱坠的吹捧和吉利话,想要博得两位贵客的青睐。
辛晚还没逛过魔域的集市,看什么都新鲜,她的视线一下子就转到一个摊铺上面挂着的细长的绸带条。
那绸带虚虚幻幻的,上面绕着魔气,花纹倒是好看,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小贩眼尖,见她有兴趣,赶紧开口:“这是用魔丝支出的魔绸,比一般的都漂亮些,夜晚还会发光。”
原来也没有什么新奇的。
辛晚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刚打算礼貌地和人摆摆手,一堆魔石就落在了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徐时瓒轻轻松松地勾过那根绸带,又侧头问辛晚:“还有什么喜欢的么?”
财大气粗果然不一样。
然而辛晚只是把人拉走,无奈地看了一样有些败家的徐师弟:“我没打算要这个的。”
徐时瓒点几下头,神色不辨,将那根绸带绕了几下,他垂着脑袋,叫辛晚看不清神色,只是连束起来的发尾也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沮丧和委屈。
辛晚有将绸带勾回来。
她弯一下眼:“但我很喜欢。”
徐时瓒这才露出一点不甚明显的笑意:“好啊。”
辛晚把绸带缠在手里绕了几圈听见徐时瓒问:“出来要买什么?”
“也没什么。”辛晚退着走,被徐时瓒拉了一下,他的手垫在人后面,防着她撞到:“回答一下你。”
徐时瓒还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紧接着就被人扯了下衣袖。
“想要那个。”辛晚点点远处的糖葫芦。
徐时瓒个子高,很轻松地取下挂在最顶上的那支,顺道将几枚灵石放下。
纤细的手指攥着那根木棒,轻微转了几下,晃荡在辛晚面前。
辛晚用一双月牙的眼换到了糖葫芦。
她轻微地咬着糖果外衣,听着酥脆的声音。
徐时瓒看着那颗被她咬着的山楂,眸光刚闪了下,就听见辛晚开口:“你想要在家里添置什么?”
徐时瓒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点眼,看起来迷茫又有趣。
辛晚心情大好地弯了下唇,复述:“你想要添置什么?在家里,我们的家。”
徐时瓒的心微微一颤,像是形单影只的船帆,在浪涌里飘荡,终于又停了下来,缓慢迟钝地意识到终于摇摇晃晃地到了地。
在辛晚的注视下,他迟钝地点头,尝试着说:“梳妆台?糖葫芦串?剑架?”
辛晚到底没忍住。
徐时瓒于是皱了下眉,有些无所适从:“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辛晚笑完了之后去安慰没经验的徐时瓒:“你尽可以选!毕竟我是个温柔体贴的……什么都可以。”
她那两个字含含糊糊,叫人听不大清,很快地就从嘴里囫囵过去了。
徐时瓒隐隐约约听见了一点,拉着人的手,忽然停在了原地,任凭辛晚这么拉也不移动。
没办法,辛晚踮起脚,红着脸,软磨硬泡地在人耳边说了好几句,他才继续往前走。
徐时瓒的手心明明也蒙了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