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感受了下那点湿,想。
两个人一路下去还真的买了很多东西。
有用的没用的,徐时瓒第一次买这些东西,兴趣很足,有些就算房里有的辛晚也由着他买了下来。
“这是梅花水,梳头沾着用的。”辛晚看他研究罐子里透明的水,和他解释。
徐时瓒微一点头,她又接着将瓶子抬高,以便于他可以闻到:“喏,闻到了嘛,梅花味。”
徐时瓒闻到了。
他接过那瓶子水,看辛晚走在前面,手指顺着瓶璧滑动了下。
辛晚猝不及防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
她回过头。
刚刚还好端端被徐时瓒握在手里的瓶子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下子落地了,碎成一片片,空气里微微混着点梅花香。
徐时瓒看起来比她还要无措。
他用法术将它们清理干净,才慢吞吞地开口:“不小心打碎了。”
辛晚:……
没办法,只好和人调回头去重新买一瓶。
直到徐时瓒手上重新拿了一瓶鸢尾花味的,辛晚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她弯着眼,凑过去:“这次不会掉了吧?”
徐时瓒将它妥帖地收进芥子袋,还护了下辛晚的头,避免她撞到一侧的魔。
他抬手之间将两人距离拉进,辛晚动了下鼻子,果然闻到浓烈的鸢尾味。
还混着一点刚刚没散的沾发水的味道。
明明同样是鸢尾,辛晚就是觉得那瓶子里的东西远不如徐时瓒身上的好闻。
她忽然想起来件事:“你之前说你没有熏过鸢尾香,但我怎么老是闻到鸢尾味。”
徐时瓒也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其实我一直闻不到。”
“什么?”
“除了你,包括我,好像没人能闻到我身上有鸢尾味。”徐时瓒开口。
辛晚疑窦不过一瞬,接着想小动物似的,埋在他颈侧嗅了几下。
毛茸茸的脑袋抵着,辛晚的发尾还扫到他的锁骨,叫人浑身上下都有些痒痒的。
徐时瓒闻到她身上沉静的木质香——辛晚不像徐时瓒,身上带着莫名的鸢尾味,辛晚是每一天都要熏木质的沉香的。
因为她的举动,徐时瓒僵了身子,不敢动作,在大庭广众被人一下下蹭着脖子,感受到她呼出的呼吸都撒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紧张地不自觉滑动了下喉,有些不自在地垂下头,避开来往几道好奇的视线。
辛晚闻了半天,没找到从哪来的味道,从他怀里退开。
她眨巴一双清凌凌的眼:“那就当成我和师弟的缘分好了。”
*
东西买了一溜,辛晚踢着石子,看它滚了几圈跑远,好心情地跟着,看它能走多远。
谁知道它被猝不及防地拦住停下。
那颗石子被人用脚抵住,停了动静。
辛晚跟着抬头。
是几只魔,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前面是一个弱小的小女孩,也是魔,但是魔气显然没有他们重,看起来魔力也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魔围堵着,只敢小声抽泣。
辛晚下意识想到一些不太好的画面,攥了下徐时瓒的手腕,紧紧圈住。
徐时瓒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了然地以为她打算救人。
他手上轻轻起了道剑意。
那几只魔还毫无察觉,恶声恶气地冲前面的女孩喊:“小皮球,有娘生,没爹养……”
小女孩呜咽了几声,捂住耳朵,瘦弱的身子蜷缩起来。
她身侧的魔于是更恶劣地抢过她紧紧抓在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簪子,胜在上面的小珍珠,尽管只有小小一颗,却可爱精巧。
簪子被猛地摔在了地上,珍珠很快松落开,掉进一旁的沙土里,上面的光泽都被飞扬起来的尘土遮住。
辛晚气得不行,徐时瓒那边的剑意已经出了手。
剑意带着破空的骇人剑气,倏的一下将那个扔珍珠簪子的魔的手臂钉在墙上。
其余的几个魔慌慌张张地回头,对上徐时瓒霜雪一般的眼。
他轻微地扯了下嘴角。
更恐怖了。
那几只魔更慌张了,也不管其他的事情了,吓得恨不得溜之大吉。
徐时瓒又捏了一道剑意,看起来像是在研究下一个要挑谁下手。
那几只魔忙不迭地揪着同伴的另一只手,也不管他的呼痛,抱头鼠窜般溜之大吉。
很快就叫人只能够看得到他们的背影。
辛晚顿了下,朝徐时瓒看过去:“……不杀了他们么?”
徐时瓒一怔:“我以为你不想这样……你要我杀么?我这就……”
辛晚赶紧把人拦下:“没事没事!放了就放了。”
她犹豫了下,还是上去抱了下他,很快又松手,咳了几声,蹲到瘦弱女孩的前面,给人捡起珍珠簪子。
徐时瓒感受了下残留在怀里的温度,跟着过去,看着辛晚。
辛晚摊开手,给她递出那只簪子。
小女孩呜咽的声音更急促了。
她拼了几下,没拼好,眼泪委屈得流了整脸:“我要给娘送的……”
辛晚手足无措,偷偷朝徐时瓒伸出手,拿到了他递过来的几枚灵石。
“再去买一只好么?”她好声好气地安抚。
小女孩止住眼泪,明明年纪不大,却一副老成的模样:“不可以,娘说不能拿别人的钱。”
“这样。”辛晚哄了半天,总算想到一个。
她再向徐时瓒摊手。
徐时瓒这次没有回应,把手覆上去,假装不懂。
辛晚:……
“绸带。”她瞪一眼人。
徐时瓒和她僵持一会,终于败下阵,他不大情愿地拿出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