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四溢。
片刻。
路朝略一思忖，沉吟道：“刚挑衅完他们，一个人回家害怕。”
“……”
第 25 章
一中校门口，学生们纷纷背着书包或等车或找车或走路，都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但今天有些不同，大约是最近城管来得少了，有三两移动摊位推了过来，就停在学校旁边，一家冷串，一家糖葫芦，还有一家卖小糍粑的。
这些生意人积年累月不光有经验，也有头脑。
九点过，刚下晚自习，累了一天的学生们正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根本抵挡不了这等诱惑，纷纷围在摊位边。
夜风拂过，食物的香气慢慢飘进学生鼻子里，勾得排队的人又多了些。
林霜飞刚一出校门，就闻到了。
她望了一眼四周，目光定格在了公交站牌后的几个摊位上，此刻已经人满为患了。
她脚步慢了两步。
路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道：“饿了？”
“嗯，”她目不转睛看着，“饥渴难耐。”
“……”
路朝沉默了两秒，又问：“去排队？”
林霜飞有点犹豫，“但是人太多了。”
“你去车上等，”路朝说，“我过去排，要吃什么手机发我。”
林霜飞侧眸看了他一眼，唇动了动。
仿佛是想说点什么。
他没有问，只是垂眼看着她，神色认真，不似玩笑。
“算了。”
“人太多了。”
她说。
“你着急回去？”
路朝问。
“倒也不是，不过……”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边微微一扬，“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
临云街后街。
此处靠学校，地段是整个商业街里最不值钱的那一块地方，人流量比不上中心地段。
这里是连成一片的美食街，什么都有，装潢明显比中心低了好几个档次。
但店里的人却不少。
“就是这儿。”
林霜飞来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姿态放松许多。
她指了指面前的一家烧烤店，“这个超级好吃，经常有很多有钱人开奔驰大老远过来吃呢。”
因为自己所喜欢的店被众人喜欢，她语气里还有些小骄傲。
路朝扬了下眉，“这么好吃？”
“当然了。”
林霜飞理所当然道。
走进店里，她挑起了串，豪迈道：“我请你吃，小路，随便挑。”
他顿了一下。
似是察觉到什么，她回过头看向他，“怎么了？”
路朝还没来得及说话。
她像是已经意识到了，便问：“你没吃过这个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
“那……”
林霜飞一时有些不知道是否还要邀请，对她而言是美味，是想分享给朋友的迫切，但……即使偶尔会忘记，两人之间的差距却从未消失过，也许换作宋莺时沈蔺，他们会毫不犹豫同她一起进去挑选，但路朝从出生起，大约就从未踏入过这样的地方。
犹豫几秒，她问：“那你还要吃吗？”
“要。”
路朝说。
“……”
林霜飞忍不住道：“那你刚刚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嗯，”路朝一本正经道，“装矜持。”
林霜飞：“……”
两人一起走进了店里，这会儿没人在挑串，都坐在桌边吃肉聊天。
偶尔夹杂两声“老板再来箱啤酒”。
“这个鸡翅是招牌，烤得外皮酥脆，肉一点也不柴，超级好吃。”
林霜飞介绍着，又拿起一串饺子，“饺子也是招牌喔，他们是手工包的，也超级好吃。”
她一边拿一边介绍，他在后面跟着看，听她解说了五六个“超级好吃”。
她自顾自地说了会儿后。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不明显的笑声。
林霜飞回身看他，“怎么了？”
“没。”
他唇角轻轻勾着，眼底盛着些许笑意，“学霸的词汇量有点贫瘠。”
林霜飞微微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笑了笑，眼睛弯起，“敢这样说学霸？”
“不敢。”
他笑笑，“说沈蔺。”
两人拿着烤串朝老板走去。
老板看了林霜飞一眼，稀奇道：“今天不是读书吗？”
“对啊，”林霜飞说，“放学了。”
“这是谁？”
老板一边忙活着翻烤刷油，一边朝路朝抬了抬下巴，“你对象啊？”
“不是，同学。”
“哦~”
老板拖着腔调应了声，而后一副过来人道，“那就是还没成。”
“……”
林霜飞转向路朝，“听听就行，上次也是这么说我和沈蔺的。”
老板哀叹一声，恨铁不成钢，“沈蔺不成气候啊。”
林霜飞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再辩解什么了。
她和老板已经很熟悉了，知道就算说了，对方也是不会听的，索性也不说了。
路朝倒并没在意。
大约是不怎么遇见这种老板和顾客像朋友一样闲聊的情景，他略略挑了一下眉，有几分新奇。
两人在桌边等着。
没过多久，老板便端着盘过来了，“还是老样子喔。”
林霜飞“嗯”了声。
烤串全都撸了下来剪碎了，还送了两瓶冰镇可乐，以及两个杯子。
她拆筷子递给路朝，而后打开可乐往杯子里倒，“宋莺时老说我把可乐倒杯子里很事儿精。”
“不会。”
“我也觉得还好……”
倒完，她拧起瓶盖，刚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