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尾音莫名变得有些轻。
像是有些失落。
仿佛不只是在说这件事。
林霜飞没注意到那一点细微的变化，只一眼看出他在捉弄自己。
她拍开了他的手，正色道：“路朝，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这样的。”
路朝垂着眼，唇边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还是装作不懂，有些散漫地追问：“哪样？”
“故意冷落你。”
林霜飞老实地说出口。
语气有点愧疚。
但十分坦诚。
路朝注意到她的认真，脸上略有些散漫的神情微微收了一下，停顿几秒，问：“为什么？”
“因为你明天生日，想先抑后扬一下，希望你在收到礼物的时候觉得是惊喜。”
林霜飞一点没有避讳，将自己所想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路朝笑了一声。
看不出是觉得这套把戏幼稚老套还是觉得她这样很有意思。
“那你怎么现在就告诉我了？”
他问。
“因为——”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神色有些认真。
“我不想让你失望。”
她说。
路朝沉默了一下，眼睫垂着，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好一会儿。
他才慢慢笑了，低低应了一声。
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两人并肩着往回走。
林霜飞也顺势问了起来，“你刚刚是不高兴了吗？”
路朝矢口否认，“没有。”
林霜飞不是很信，但没有揭穿他起身时动静很大，周深散发着很不好招惹的气场。
她换了个话题，“那你刚刚去哪里了？”
路朝漫不经心道：“饮水角。”
“……”
每一层楼都有一个饮水角，可以接直饮水和热水。
但路朝在学校甚至连杯子都没有，只喝瓶装水。
这个信手拈来的借口实在经不起推敲。
林霜飞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路朝也并没有解释。
快走到教室门口时。
路朝忽然停了下来，转过来，看着她。
林霜飞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停了下来，侧过来看向他。
像是在问“怎么了”。
他忽然朝前走了一步。
两人直接的距离被迅速压缩。
几乎超过了正常同学之间的安全范围。
但林霜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依旧抬着眼眸，一眨不眨看着他。
看上去有点呆。
路朝忽然问：“你现在不喜欢别人摸你头了，为什么？”
“……”
林霜飞有一瞬的愣神，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话题。
路朝盯着她的神情，没有漏掉她一闪而逝的排斥与抗拒。
“就是，”林霜飞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他，吞吐了几秒，才慢慢道，“怕头发被弄乱了。”
说话的时候，她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
路朝看了会儿她的小动作，“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林霜飞无声地松了口气。
回到了教室。
林霜飞自觉已经哄好了路朝，于是坐回自己座位后，继续给李昭然讲起了先前没有讲完的题。
但刚讲了十秒。
身后就有人按住了她的后颈。
温暖的触感从后颈那块皮肤传来，林霜飞有些受惊地抖了一下，回过头，有点不解，“怎么了？”
路朝没什么表情，神色很淡，“注意坐姿。”
“哦。”
林霜飞于是坐直了一些。
因为姿势转变，无形中拉开了和同桌之间的距离。
李昭然顿了一下，掀起眼皮，有些审视似的打量着那人的背影。
而后唇角无声地扯了一下。
没计较。
路朝说完，就回到自己座位，仿佛没有别的意思。
林霜飞接着讲起了题目。
这一天过得还算顺利。
不过放学的时候，所有人还是都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路朝。
全都露出一副“你明天就等着吧”的表情。
好像深怕对方不知道自己准备了什么惊喜似的。
路朝：“……”
他只是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背着书包走了。
隔天一早。
他特意换了身没穿过的新衣服，坐在一楼的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机。
九点开始，同学们都陆陆续续根据班级群里的定位坐车过来了。
路朝站在门口去接人。
同学们全都像好奇宝宝似的东张西望着。
“哇，看着好高级啊。”
“那肯定啊，听说这边房价很贵的。”
“好大啊，路哥，这是什么啊？”
有人指着前花园别致的造景问。
这片区的独栋别墅并不是传统别墅建筑，一般布局是外围一圈花园将别墅围起来，但这一片别墅却并不是这样，别墅进来有一道很长很宽的转折走廊，中央是一片巨大的花园池塘，修建得很别致。
周围三面墙被敲成了整片的玻璃，无论在哪里都能看见这出色的造景。
很赏心悦目。
路朝有些习以为常地看了一眼，说：“要去喂鱼吗？”
“要要要。”
边上几个女生和两个男生都表示很愿意去。
于是路朝先带着几个同学去了花园，让家里阿姨送了鱼食和水果茶过来。
剩下没去的同学都很兴奋地跟着路朝。
“路哥，能不能带我们参观一下你家啊，看着好大好气派啊。”
“对啊对啊，哇，我真的很不想这样没见识，但是真的好哇塞啊。”
“路哥，呜呜呜，离了你，谁还带我们免费进别墅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