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尉迟嫣看他此举,笑得见牙不见眼。
俩人就像两个孩子一样,闹了别捏一个哄一个,一会儿二人又和好如初了。
楼樯端上来的热水这会儿还是温热的,尉迟嫣手脚麻利的献殷勤,又是浸湿帕子,又是拧干递到李梵手里,可是让李梵做了次大爷。
可李梵觉得尉迟嫣太夸张,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打了个转,给她细细擦拭脸上干涸的血污。
“你不生气了?”
李梵专心替她擦去脸上的血污,应了一声,“嗯。”
“那待会儿长姐来……”
哐啷一声,说曹操,曹操到。
那门被人应她的话猛地推开,动作粗鲁,力度之大可见不一般。
惊得尉迟嫣立即扭头看去,正好对上尉迟姝担忧眸子,但只有那一瞬间一闪而过,那眸子里的意思就变成了无语。
李梵还强硬动手将她的脑袋摆正回来继续擦脸,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尉迟嫣心想:完了,大佛来了。
尉迟姝深吸一口气,踏进门,快步走到桌边坐下,一字未提。
倒是楼樯站在门外探头探脑,俗称看戏。
尉迟嫣坐那被让人伺候着,心中何其煎熬,俗称如坐针毡。
“大爷,你不先问两句?”
尉迟姝登时脸就臭了,骂道:“就你会说话,还不关门滚蛋!”
楼樯挨了骂,立马得令关门,哐地一声,里外分明,都清净了。
“现在说说看,这件事情是谁的主意?”
尉迟姝的质问开始了。
“为什么没有和我说一声,害得我夺了刀守在羌府门前,为你俩断后。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明天就会闹得满城风雨。李长平,你是不是一早就算好了这一出,所以特意将马车留在这儿。为的就是让满大街的人都看着,你抱着咳了一身血迹的皇子妃,神色焦灼跑出羌府的戏码吗?”
“长姐,嘿嘿嘿我……”
“是我让她别说的,怎么了?”李梵目不斜视,还是动作轻慢细心的为尉迟嫣擦拭脸上的血污,“反正羌府的人难逃干系,何不将动静闹得更大一些?今夜之后满城风雨,都与四皇子府无甚关系。”
尉迟姝默然半晌,才开口:“你们一早就算计好了?”
“没错。我料定此人心高气傲,必然不会同我们这些与他沾染任何过节,且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坐下聊聊。去尉迟府将你请过来,主要是为噱头,二是做戏给外人看,坑你爹一把。”李梵将有的、没有的和盘托出,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反正话是凑满了。
尉迟姝原是多疑的性子,但胜在果断决绝,让人忘了她原本。
她此刻就顺着李梵给出的话,自己猜测,“所以,你其实并不是为了拉拢谁,你就是单纯的想搅混水?”
“嗯。”
她继续,“将我请来是为了掩人耳目,打破尉迟府与皇子府不合的传言。在羌府被那个小厮如此对待,也只是气定神闲地坐着喝茶,其实早就留了后手将那老东西一军。感情,你们一早就串通好了,一点也不透露给我?”
“嗯,我也刚知道。”
李梵面无表情直接戳破天,亏得尉迟嫣无比相信他会为自己打掩护。
没想到啊,是直接把她出卖了。
尉迟姝:“……”
尉迟姝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说:“其实,我觉得这事儿,她做得对。”
李梵的手突然一顿,蹙眉看尉迟嫣,呼出的气声都大了许多。
“虽然此事惊吓过度,但也彻底与羌府闹掰了,丞相左右都想笼络,但他俩因为世仇不合。”尉迟姝笑,“这算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笼络人心也不知道查查是非因果。”
“大姨子现下无事可做吗?”
尉迟姝:“自然。那老东西派了府兵过来围了醉云楼,打心眼里是想着不让你们走了。嫣儿这招,恐怕不好糊弄他们了。”
“为什么不好糊弄?难不成他们还要用银针将我扎醒不成?”尉迟嫣就任由李梵替自己擦拭手上残留的血迹,侧脸去看她,“刚刚我演得不够逼真?还是说,他非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
“倒也不是非要置你于死地,不过是她担心这是父亲惯用的下作伎俩,以此防备一些。要是你真吃了有毒的,被他拖延致死,他也照样可以将责任一一推卸给父亲。”尉迟姝同她说明其中厉害关系。
尉迟嫣细细一想,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但是自己可以玩赖的啊!
她倏地展颜笑道:“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要怎么做?”李梵这会儿上心,忙中抽空抬头看她,眉宇间尽是担心,“断不可先斩后奏!”
“我刚刚都是演戏给他们看的!”尉迟嫣不满地嚷道。
李梵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置一词。
“那你演得还挺好。”尉迟姝不吝夸赞道:“那脸色煞白,突然呕血茫然无措的样子,实在太逼真了。”
这话里话外总觉得有一些阴阳怪气的感觉,但尉迟嫣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张张嘴,在李梵的目光压迫下又悻悻闭上了嘴。
“她舌头下藏了个小血包,我们将点心都给了她,她大可借着吃点心的时候,看准时机咬碎血包造成中毒呕血的假象,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