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没想到你也是个鬼滑头的缺心眼!”觉缘又是破口大骂道:“那火差点将我燎死在那屋里,你就干看着,你怎么不去看你家祖坟吶?!”
“呃……我家祖坟被陛下派人挖了。”
此刻的他,实诚的叫人害怕!
觉缘不慎词穷,“……啧……”
尉迟嫣坐一旁,眼瞅着药也上得差不多了,该聊些正事了。
她微微侧首面向沛儿,小声道:“今日劳累,你先带房阿娘去休息一会儿。等戌初,我再去叫你们,不用担心睡过头。”
沛儿侧脸扫了一眼,心中会意,当即低声哄着房阿娘离开此处,往尉迟嫣的院子而去。
几人原本还是哎呀哎呀的疼叫唤,房阿娘和沛儿一走,立马就不喊了。
只是坐在李梵被燎成家徒四壁的院门台阶上,望着那黢黑的屋子,长叹一口气。
觉缘是长辈,最拥有话语权,扭头看着身边的三个破孩子,自动忽略了搁边上站着的楼樯,蹙眉问:“只是短短两天,就发生这么多事情。李长平,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你干的?”
尉迟嫣心觉不对,正欲抬手接话,李梵不动声色轻按住她的手,表情自然的像是在同她唠家常。
“哪能啊,觉缘师傅未免太看得起我们阿巳了。”许邡笑着打哈哈而过,“况且,今日之事也觉不可能是阿巳做的,谋害太子,这是多大的罪。觉缘师傅,你可别乱甩锅啊!”
觉缘眸光一凛,直直朝李梵看去,粗声道:“阿巳,你怎么不说话?”
“师傅……”
尉迟嫣本意觉得李梵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当即为他辩驳,但李梵抢先他一步。
“宗正之事,是我做的。”他抬头迎上觉缘的目光,“是我指使嫣儿同我演这样一出戏的,为的就是撇清嫌疑。”
尉迟嫣:“……”完球哦,这大漏勺。
“你还有这种花花心思?”觉缘眼看着,压根就没相信他说的,喋喋不休,“你难道不应该在他半夜睡觉的时候,亲自往他床上丢毒蛇吗?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还是你小时候,没能干掉三皇子那瘪三,以至于现在制造意外的能力下降了,所以也学会有这些花花肠子了?李长平,利用这样迂回的战术杀人,可不像是你作风啊。”
李梵:“……”
许邡疯狂找补,一拍大腿道:“哎呀,觉缘师傅,万一是阿巳长进了吶。”
“是吗?”觉缘瘪嘴说道:“我不信。”
许邡:“……”
“睚眦必报才是他!”觉缘这话十分果断。让尉迟嫣突兀的想起,最初将李梵定义为书中的反派时,是因为他六七岁的年纪,往同岁的三皇子榻上放毒蝎子。
是了,那次是因为三皇子故意射箭惊了马,摔伤了镇北侯小世子不说,还害得十五被罚跪许家祠堂。他只是听说了探子来报,便悄悄动了手。东窗事发后,他还将此事推到三皇子殿中那个吃里扒外的奴才身上。
所以,榕妃假死被送去西关之后,觉缘就来了。
榕妃对他所作所为,心知肚明,让觉缘管束他,以便钳制。
尉迟嫣深吸一口气,挣脱李梵的压制,和盘托出,“师傅,此事是我要阿巳同我一起演戏的。”
“什么?!”
“啥?!”
觉缘和许邡几乎是一前一后,惊呼出声,大为震惊。
“此事,是我出的主意。”
尉迟嫣起身站在三人跟前,一字一顿的重复,“是我要阿巳同我一块演戏的,他起先并不知情。”
“啊?!”觉缘觉得自己师生大受震撼,怎么收了一个是刺头,另一个也是刺头啊!
师门不幸!
“诶!不是,嫣儿,你就这么惯着阿巳?”许邡难以置信,忙不迭把台阶放在尉迟嫣脚下,要她下脚。
奈何尉迟嫣是个倔的,油盐不进,不止不下脚,还后退一步,把许邡给她搭的台阶给踹飞了。
“嫣儿……”
“兄长!此事就是我一人的主意。”尉迟嫣着重强调,“阿巳事先不知情,见我吐血的时候,他也是慌了。带我去醉云楼之后,我才和盘托出,吐血是我找楼樯要的血包。后边又吐了一次,是我吃了师傅给我的补药,补过头了。”
“真是这样?!”
杵后边当背景板的楼樯,幽幽道:“千真万确,我还为了配合姑娘演戏,易容成了赤脚大夫。”
“胡闹!”觉缘怒斥,抬手指着尉迟嫣,咬牙墨迹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下文,只能甩手作罢。
“那今日,在我娘面前也是演戏?!”许邡惊愕,发现自己好像进套了。
尉迟嫣摇摇头,“此事没有。我着实没料到,舅母会真的将我记在三舅舅名下。原以为只是戏言的,不成想长辈们刻了玉牒才告诉我。不过,丽贵妃那儿,确实是演了又演。”
许邡惊呆了,“哇!太厉害了。”
“尉迟嫣!”觉缘怒呵一声,吓得她浑身一个哆嗦,赶忙站直身子,垂眸不敢出声。
许邡又出来当和事佬,“觉缘师傅,难得有了两个互补的徒弟,您就甭骂了。虽然吓了我们一跳又一跳的,但是孩子好歹也没自损。比较阿巳的做法,嫣儿都不知道聪明了多少倍。”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