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李蹇抬手打断她的话,召来身后的随从给尉迟嫣搬张椅子,就坐在李梵身边,一点也不客气地说:“叫什么二殿下的,多见外。你随阿巳叫我二皇兄就好,你能叫问荆兄长,叫我二皇兄也不算失礼。”
“是,二……皇兄。”她说完,还瞥了李梵一眼,给他递了一个胆小谨慎的眼色。
“怎地,阿巳还不许你这样叫我?”
李蹇当即蹙眉看向李梵,朗声质问道:“李长平,你这新妇是受了你的打骂吗?怎么事事过问后都要先看看你?你打她了?”
“没有。”
李梵反驳,当即顺着尉迟嫣刚递来的眼神里的意思说下去,反手就给尉迟鹄扣一口大黑锅。
“二皇兄有所不知,嫣儿虽然天真善良,但实在胆小。”他抚掌长叹息,道:“她未过府之前,在尉迟府上着实是不好过的。尉迟鹄对她不闻不问就罢了,时不时还让下人整顿嫣儿。过府之后,我有意让她养养性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被打了回去,现在又是吞吞吐吐不敢言。
库房里本还是剩了些布料的,我惦念她在尉迟府没个劳心置办的人,就拿了那些布料给她多做了许多衣裳。可之前回门的时候,她偷偷将那些衣裳放进了回门礼中。那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其实是我还在病中不易出面,便叫了身边的近侍随从跟随。他或许是发现了此事,心中愤懑难平,便私自动了手。”
李梵明明也是个人精,将这些事情记得清清楚楚,现如今来串一串,理顺了逻辑,倒成了另一个故事。
尉迟嫣应他说的,微微垂首,做出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悄悄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他眼眸轻移,撞上尉迟嫣看来的视线,轻挑眉眼,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像是在说:看看,看看,我这逻辑多顺!
尉迟嫣:……
李蹇轻啧一声,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道:“难怪。我就说你在成亲后一天,还带嫣儿去侯府拜见长辈,二人如胶似漆的,怎么可能在回门那日生那样大的气,原来是这样。”
“嗯?”
许邡此刻缓缓发出一声疑问,要不是他知道李梵和尉迟嫣是个什么德行,还真就如李蹇一样信了二人的鬼话。
“你俩成亲后一天,就跑大街上显摆去了?”他先是质疑,然后骂道:“难怪那老匹夫办事做事心狠手辣,看管不住养着的外室,被正室夫人一举杀个干干净净。如今居然找你二人的不痛快,真是狼心狗肺!”
一句话,将尉迟夫人给摘了出去,锅统统都甩给尉迟鹄。
李蹇听这话虽说没什么毛病,但是细细琢磨一番,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许邡又感慨,道:“如今也算是幸运。”
这样一打岔,李蹇当即把这些东西抛之脑后,下意识觉得这些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
他大手一挥,豪气道:“甭担心了。想来现在即刻送些布料过来,应当也做不过来。等我回府之后,和我内人商量一下,届时差人快马加鞭给你送几身合适的衣裳过来。”
“这怎么行?”李梵诧异。
李蹇毫不在意,“这怎么不行?哎呀,我只是做不了主,又不是不能决定这些事,等我回去跟他商量商量。嘿嘿,我的二皇子妃虽然喜欢绷着脸,但他爱我,听我的。”
李梵:“……”
许邡:“……”
尉迟嫣:“……”我嘞个逗,恋爱脑。
“哈哈哈……二哥和二嫂真是情深意笃啊,哈哈哈情比金坚。”李梵一个劲儿哈哈客套了一大堆,言外之意十分勉强。
李蹇宛如失智的傻白甜皇子,压根听不出他话里的勉强之意,点头笑道:“是吧,是吧,你也觉得景琯爱我至深对吧。”
“哈哈哈,是啊,是啊。”
许邡苦着脸看,被熏得牙酸,这里就他一个人没娶妻,真是家门不幸。
四个人,就他一个满脸痛苦面具。
后话不必多说,就地先行滚蛋!
然后,那边聊完了,许邡正欲告辞,斜眼就见李蹇拎着一袋点心跟着他。
李梵和尉迟嫣也就意思意思,跟着送人到前厅门口。
“二殿下您跟我干啥?”
李蹇:“跟你去侯府啊。”
“去侯府干什么?”
李蹇:“去你府上蹭饭啊。”
“你府上没饭吃啊?”
李蹇:“不啊,阿巳说你府上的饭菜好吃啊。”
“……不是,你出宫之前都不在宫里蹭一顿饭?”
李蹇摇头,“没有啊,我急着回家见景琯,就不留下吃了。”
“那你怎么不回去吃?”
李蹇咧嘴一笑,“回了一趟,景琯让我出去吃饱了再回去,他可真爱我,还怕我饿着。”
“呃……”
李梵:“……”
尉迟嫣:“……”哈哈,没见过这么恋爱脑的傻白甜。他看着不听话,实际听不懂话。
看着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是个超级恋爱脑呢?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李蹇往外走的步伐停住,回头看着李梵说:“今日早些休息,我母妃已在陛下面前说明,太子一事,明日再说。明日巳时我再来府上找你,与你和四弟妹一同进宫,陛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