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二哥走这一趟了。”
李蹇摆摆手,不在意道:“都是小事,今夜你好生休息。”
“好,那二哥慢走。”
许邡趁他说话这会儿,已经走出门老远,李蹇挥挥手,二话不说迈步直追。
大聿皇族子弟,各个都是这么抽象的吗?
尉迟嫣就看他跑那两步的样子,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
“你这个二哥……呃,他今年贵庚啊?”她皱着眉,“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真的没听出来你话里的意思吗?”
李梵也是同款表情包,语重心长道:“可能是丽贵妃生他的时候,没抱稳他,脑袋着地摔傻了吧。不然,二十二三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傻子似的。没看出来自己的皇子妃是陇南王京都护卫之一就算了,怎么连我话里的意思都听不出来了。”
“他怎么看出来他的皇子妃爱他的?”
尉迟嫣此刻的表情倏然一变,一言难尽道:“我听他说的字里行间,愣是没听出来一句,他皇子妃喜欢他的意思,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眼神好吗?”
李梵摇摇头,双手负于身后,四十五度仰头看天,深沉道:“也许是因为爱吧。”
“爱他六舅。”
李梵:“……”
李梵:“嫣儿,你这话真糙。”
第 61 章
翌日辰正, 李梵浑身腰酸背疼的从府上空闲的下人房里出来,扭头看看和他一块被迫睡一个大通铺的觉缘,居然是神清气爽, 出门还能就地打两套拳。
说干就干, 觉缘当即横跨一步, 旁若无人地扎起了马步。然后, 动作行云流水,孔武有力的来了一段不常见的拳法。
李梵皱眉。
李梵战术性沉默。
李梵差点被他感染, 就地怒翻十八个跟头。
“呃,师傅,你不趁现在出门吗?”
觉缘猛地挥出一拳,带着破空的拳风,头也不回道:“急什么,你当我急着去投胎吗?”
“倒也不是,我就问问。”
觉缘豁然转身看他, 又是一拳挥出, 险些捶李梵脸上,龇牙道:“那就闭嘴。”
李梵悻悻, “……哦。”
“师傅!”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一大早上的,就先耳清目明听了尉迟嫣嗷嗷一嗓子喊他。
觉缘完美诠释了老父亲对待儿子和女儿的区别在哪,当即脸色一变, 卸了手里的力道,和蔼可亲, 笑脸相迎地应道:“欸!今天也没什么事干,你咋起这怪早的。”
尉迟嫣和沛儿一人提着一个小包袱快步跑来, 近到二人跟前,说话都带上了些急促的喘息。
“哎哟,怎么这一大早着急忙慌,火急火燎的做什么?”
尉迟嫣小喘着气,笑道:“我还以为您早起走了,问过府里的人,都说没看到您离开。所以我带着昨晚央着房阿娘做的煎饼,一路跑过来,就怕耽误了您离去的时辰。”
“难得你能有这份心,为师我的甚是欣慰。”
觉缘哈哈一笑,伸手从二人手里拿过小包袱,提在手里掂了掂,一个轻一个重的。
他看看手里的包袱,再抬眸看二人,诧异道:“一包是煎饼,一包是什么,这提着分量差不多啊。”
沛儿不自在地挠挠头,嘿嘿一笑,“这是我和我娘昨晚连夜做的几身衣裳,想着您屋里的东西都烧了七七八八。此去京郊,徒步而行,路途遥远。您又不能在身上带些盘缠,只穿着身上这身去拜见的话也不体面。幸好,过府的时候,夫人在小姐的嫁妆里随了些粗衣布匹,正好能做几身。觉缘师傅,您要不要先试一试?”
“好好好,还是你俩想着为师的难处,起这么大早来给我送这些,有心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如同鹌鹑不出声的李梵,浓眉一横,粗声粗气道:“看看嫣儿和沛儿,再看看你!”
“我教你这么些年武功,你就巴不得我早点滚蛋。”此话满满当当都是恨铁不成钢之意,几欲痛心疾首,恨不得当场就当着二人的面,给李梵两巴掌,遂又骂道:“李长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难怪你舅舅跟我说,你狠归狠,就是空有力气没二两脑花。你是真不会来事儿,要不是有嫣儿嫁过来,给你添添福气,你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跟我犟!”
李梵眸子四处瞟,心虚抬手摸摸鼻尖,没应话。
觉缘瞪了他一眼,转瞬回头看着二人,极致变脸笑呵呵道:“好,我去试试,你们等我一会儿,看看合不合身。”
二人乖乖点头,待觉缘将装着煎饼的包袱递回到沛儿手里,拎着另一个小包袱进了屋。
砰地一声,将门带上,李梵皱了皱脸,在尉迟嫣目光扫来之时,冲她努了努嘴。
尉迟嫣见他这样,不由失笑,小声说:“师傅今日怎么左右看你不顺眼?你俩打起来了?”
李梵一个阔步走到她身边站住,压低声音说:“以往没见他这样嫌弃过我。如今这样,应该是有了女徒弟,忘了我这个蹲守寒窑的男徒弟了。”
说罢,他戏精地啜泣两声,装作委屈可怜的就要掩面而泣。
此情此景,堪称鬼上身。
“我嘞个逗,别整你这死出!”尉迟嫣当即正色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