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没有?”
景琯都懒得看他,只是从怀里取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一点一点细细摩挲这上边镶嵌的宝石,印刻的纹路。
“没说完,今天四皇子府的午膳就多加一道爆炒人舌。说完了的话,就闭嘴,你太聒噪了。”
楼樯只是稍稍噤声,然后继续喋喋不休,道:“啊!你威胁我!我和青榆都能称得上是好兄弟,你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威胁我。你小子等着,等我碰见了青榆,我就找她告你一状,你等着。我这人天生反骨,你算是触碰到了我的逆鳞。姓景的小子,你竟敢威胁我!”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逢里蹦出来的。
尉迟嫣作为一个旁观者听他说这么古早的台词,无奈扶额。
这本书……是本正经的书吗?
先是陪葬文学,后是古早台词。
呃,常看常新吧。
实在无力吐槽。
“你怎么不找绣衣统领告状?”景琯目不斜视,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刀,算是默认了他说的一切,“青榆还能救你狗命?她现在可无暇顾及你,你不如去求求你那个姑且算是爹的统领。有一说一,我打不过他,但打你一个,还是有余力的。”
“真的吗?”楼樯挥鞭打马而去,一本正经道:“我不信。”
景琯:“……”
景琯:“不如,你就地让我削两刀解解气吧。”
“哇,你好歹毒!”
尉迟嫣:“……”
她不理解,所以不打算尊重。翻了个白眼之后,甩下手中的帘子,将身子坐正,靠在车窗边不说话了。
外面的声音小了,但不代表车内的人不会说话。
“在想什么?”这不,李梵这会儿就开始了。
“在想二皇兄的事情吗?要说给我听听吗?”
“刚刚楼樯说的,你听见了吗?”
李梵颔首,“这件事情,我有所耳闻,不过并不知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他此言,尉迟嫣眼前倏然一亮,快速挪动着向他靠拢过去,两眼满是吃瓜的喜悦,压抑不住的激动道:“你知道内情,能不能说说景师傅和二皇子的事情?今日去了丽贵妃那儿,她好像什么都知道。景师傅和她说话,我听着也是云里雾里的,压根不敢插话问一嘴。丽贵妃她真的完全不在意二皇子的死活啊,还让景师傅这么危险的人留在他身边,不怕景师傅哪日觉得心里不痛快,就把人给嘎了吗?今日,我是越听越不对劲,丽贵妃留下景师傅,难道也是为了拉拢陇南王吗?这件事情是由什么旧怨引起的吗?”
“算是。”
李梵轻叹息道:“丽贵妃族中有位表亲,在年轻的时候靠私贿授官做过东曹掾,下到陇南一处小地方,杀了当地的一户贫农。而被杀的那户贫农,就是景琯一家,只是那日他有事出门,好友上门找他出游,不幸成了替死鬼。然后,他就被陇南王身边的女使大人捡回了王府培养。”
“后来呢?”尉迟嫣追问。
“这位带他入府的女使大人在京都蹊跷亡逝,他便顶替这个位置,入了京都,混进了绣衣一段时间,再被筛除分到了二皇子身边保护。”李梵蹙眉道:“后来,有位心生攀附之意的婢女给二皇子下了药,二皇子误打误撞就和他成了。刚开始的时候,二皇兄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百依百顺,侮辱谩骂那是家常便饭。只是在后来的一次围猎中,二皇子不慎失足落马摔了脑袋,人摔傻了,整天就想着缠他。但丽贵妃猜忌他,他就顺水推舟就做了恶人,给二皇子天天喂毒药。”
“啊?”尉迟嫣惊诧,这个故事,真的好炸裂!
想过是炸裂的故事,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么炸裂!
难怪,景师傅有什么委屈都不憋在心里,既然别人怀疑他做了,他就光明正大做给别人看。
不服就干,不干就死,不死就服气,精神状态实在美好极致。
难怪丽贵妃阴阳怪气成那个样子,他还能笑出声来,原来是被无语笑了。
“那,二皇子现在是……真的傻了吗?”尉迟嫣谨慎道:“从这两日来看,他……呃,着实不算太聪明。”
原谅她看错了,以为是恋爱脑,没想到是没头脑。
李梵没有表态,只是心中仍然有些顾虑,“或许是我多疑,我觉得二皇子,像是装给我们看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事实究竟如何,也不能由我一人断言。”
尉迟嫣斟酌地点点头,他此言有理。
若是二皇子装给他们看,以此降低他们的防备心,到时候突然反将一军,溃不成军,岂不是功亏一篑。
必要之时,疑心还得是要有的。
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正当二人因为二皇子一事沉寂无声的时候,车帘外幽幽传来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
“他是装的。”
第 66 章
答案, 就这么直接地摆在二人眼前。
直到回了四皇子府,几人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因为李梵的书房和院子皆被烧毁,几人议事的地方, 只能换到了尉迟嫣的院子里。
房阿娘见几人回来, 忙活着去了厨房帮忙准备午膳, 沛儿本是要跟着去的, 但房阿娘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