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应当从源头解决,断了这谣传的源头才是。只是牵扯此事之中的两方,那也是有失偏颇的。丽娘娘明察秋毫,公正严明,应当能知晓长平的意思。”
此番言论,双方都不得罪。
只是他以淡然的态度在二者之间斡旋,愈发引得双方升起争夺的心思。
毕竟,宁愿多一个友人,也绝对不能多一个敌人。
丽贵妃显然深谙此道,于是看在李梵的面子上,当即歇了立即对李濯动手的心思。
毕竟,自打她知晓自己的儿子被立为太子,她不该动的歪心思就突然起来了。
一如,皇后一样。
前车之鉴尚且还在,她便敢明里暗里要动手了,可见是急着夺那皇位了。
可满座皇亲,只除开她与尉迟嫣是外人,其他人各个都有的是野心。
不过,丽贵妃今日之举,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加上景琯在旁推波助澜,一盘好棋,只能落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尉迟嫣此刻做不到感同身受,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丽贵妃有些太贪心了。
后宫的妃嫔死了一个又一个,只有她至今还屹立不倒。如今更是稳坐六宫之首,二皇子册封之事昭告天下,她便能荣升皇后。
不费一兵一卒,就这样将地位收入囊中,着实聪明。
至于李濯对于她是痛恨的,那么就说明,当年妃嫔之死,她或许也做了些什么。
李梵也不亲近她。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看不到的也不一定是假象。
人人都爱权利,这有什么错?
但作为敌人,这便是最大的错误。
没人希望自己的敌人强大,尉迟嫣也不例外。
七八年不闻不问,李梵独自一人熬过那些孤寂、无人问津的日子。如今争权夺位,各个都靠着兄弟情义来攀扯他,未免太过假仁假义。
不过是虚与委蛇,做给外人看的。
“四弟这话说的不大好听。”李蹇突然跳出来,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李梵只瞥他一眼,当即心下一沉,悄悄敛了眸子。
他乐颠颠的继续说:“我见过这位尉迟小姐,看面相就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我还听说她与尉迟夫人发生争执,直接连夜将人送回了尧州老家。尉迟大人无暇顾及此事,便由着她了。由此可见,她的脾气是真不好。”
尉迟嫣只是余光瞥向他,然后悄然移向他身侧的景琯。景琯似是无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转瞬即逝。
接下来,怕是要轮到她头上了。
“此事,四弟妹最有话语权,不如听她说说。”
果不其然,李濯就在这儿等着,将她拉出来,当靶子了。
尉迟嫣当即扯出一个笑容,看着丽贵妃,小声说:“长姐从来都是嘴硬心软的,虽说脾气不太好,但对待家中姊妹还算周到。上次我回府,一时不察受了难,她心里也是愧疚自责。如今,更是因为我,造成她与母亲争辩不休,我心中也十分过意不去。至于,坊间那些谣言,其实大多都是些多嘴多舌的下人们谣传。长姐没做过的事情,也被强加在身上,实在叫人唏嘘。”
说着,她扭头去看李濯,然后稍稍错开视线去看李梵,继续笑道:“我只是家中庶女,实在不堪大用,但长姐确实品行端正,仪态极佳。她重情重义,嫉恶如仇,偏听偏信之事更不会去相信。若是,旁人因为轻易听信坊间谣传,而恶意中伤的话,想必也不算是长姐的良人。三皇兄足不出户,久居府中,不成想听信他人谣言误会了长姐。想必二人也不大合适,强行凑在一处,只怕日后佳偶成怨侣,长辈们错点鸳鸯,岂不是叫二人误了命中良人?”
听闻此言,李梵的心又轻了几分,在尉迟嫣的注视下,浅浅一笑。
此话,将李蹇和李濯都堵住了。
却听景琯一旁煽风点火,笑道:“贵妃娘娘既然如此担心三皇子的终生大事。我思前想后,京都里适龄的世家小姐,似乎也不多了。太仆卿家的嫡女,丞相长史家的庶女,太尉家的表小姐,以及廷尉家的嫡小姐。三皇子担心坊间谣言的话,尉迟小姐定然不合适,丞相长史家的庶女顶多只能娶为侧妃,那位表小姐本家出身不大好,但听说她心悦三皇子已久,三皇子不如考虑考虑她?”
景琯此话,真是反复在李濯的雷点上蹦跶。
李濯气得咬牙切齿,但也不好在此发作,只能一忍再忍。
李梵只是稍稍侧目,就能看到他气得微青的脸色,以及那袖子都掩盖不住,紧握到手背青筋凸起的双拳。
实在是憋不住了,他只是轻咳两声,然后掩嘴弯了弯嘴角。
尉迟嫣心道:这年头的绿茶,并不好当,洗洗睡吧,跟闹着玩儿一样的。
丽贵妃也弯了弯嘴角,担心李濯破防,突然翻脸,只能勉为其难给他递梯子,让他顺着下台。
“罢了,此事,还是让长泾自己打算吧。”她莞尔,“陛下也不会给道圣旨,强行赐婚,叫长泾娶个自己不喜欢的皇子妃。今日的宫宴,暂且先不聊这些人生大事,开心要紧。”
到底是客套话,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李濯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在丽贵妃这儿,哪会有人会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