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李滟似笑非笑,说:“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消息?嫣儿,你的好师兄是哪来的?”
“虞氏把我娘的遗物还给我了,是一枚可以号召潜伏在京都的陇南暗探的玉令。”尉迟嫣坦坦荡荡,“我本以为景师兄算我半个师傅的,没成想有些解答,他应该是我师兄才对。此事,阿巳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不怎么许我拿出来显摆。”
“哈哈哈……有什么不能显摆的。”李滟心情大好,爽朗大笑道:“我若是有这东西,别说显摆,串根绳子天天挂在脖子上,给人当成猴看都行。”
尉迟嫣:“……”
尉迟嫣浅浅尬笑,斜着身子凑近李滟,岔开话题低声说:“姑姑,小舅舅醒了吗?”
“刚醒没多久,如今还正是修养的时候,我每日见他不能超过半刻钟,否则就有个愣头青絮絮叨叨,念得我头疼的厉害。前几日正是又瞧了他一次,叫愣头青看见,我就匆匆回了。”
她循循善诱,将话题有直白的绕回到尉迟嫣身上,“听说宫宴那夜,死了不少人吶。真的丞相长史被你们杀了,假的那个被李蹇杀了,还让皇帝和贵妃亲眼目睹。据说,丞相长史姓甄,是贵妃娘家的表亲。随后,李蹇的府邸被烧了个底朝天,烧死了多数人。接着,京郊的驿站似乎也失了大火,烧死了五六个人。嫣儿,不同我说说,让我知道内情吗?”
尉迟嫣嘿嘿一笑,挪动凳子挨着李滟,显露女儿家的娇憨可爱,抱住她的手臂,乖巧道:“姑姑,我做事可稳妥,不会叫人起疑心的。”
李滟笑容莫名地睨她一眼,示意她说。
“假的丞相长史是那个告密的宫人,李蹇本就有意除掉他,用他假冒丞相长史不过是顺手的事情。至于李蹇府上的火,是阿巳放的。京郊的驿站里全是刺客杀手,我长姐与我们一块出城,在那处遇刺,不得已与她的丫鬟嬷嬷们分别,连夜去了虞氏藏身的寺庙。”
李滟颔首,叹息道:“虞家没传出什么消息,不过人人素缟,竟是为丫鬟嬷嬷。只是嫣儿,你今日有些莽撞了。”
说了这么许久,到底是挨了训斥,尉迟嫣放了手,垂首不敢啃声。
“你尚未有实权在手,不能如此鲁莽。此事若是传进京都,李蹇和李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治你和阿巳一个草菅人命的罪名。”
李滟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和道:“姑姑知道你重情重义,嫉恶如仇,但你不能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万事要想着先保全自己,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如今看来,你做得还不错,就是稍稍有些急躁,没沉不住气。不过,也不用再沉着气了。”
“……什么意思啊?”
李滟笑而不答,含糊其辞道:“别问,等你们回了京就都知道了。”
尉迟嫣努努嘴,不甘心也不得不歇了心思。
李滟看穿她的心思也不明说,只是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既然今日见了你,也就把阿巳的那一份都算上。我不能耽搁太久,京都还有要事等我回去处理。”
尉迟嫣知道她忙,也不轻言挽留,只是忧心道:“姑姑,那此去一路小心。”
“知道了。”李滟又是慈和地摸摸她的脑袋,眼中的怀念更甚,“嫣儿,按你的想法来做,姑姑会为你解决掉一切后顾之忧。”
“嗯!”
尉迟嫣点头,看不懂她眼中的怀念为何,只是心中猜测,此人难道是十五吗?
或许不是,她与十五是不像的。
尉迟嫣一路相送出了酒楼,看着她从白虎手中拿过缰绳,随后利落翻身上马,一时心中怅然。
“没什么好难过的,我们还会再见。希望再见之时,你们已荣登高位了。”
尉迟嫣笑,信誓旦旦道:“一定会的。”
“后会有期!”
说罢,她甩动手中握着的马鞭,骑马疾驰而去。
三人目送着她的离去,玄武痴痴地望着没了李滟人影的长街,满眼敬仰之意。
“原来,这才是长公主的英姿啊。怎么比陇南王还要有气势啊?那人就那么被一刀捅了心窝子,哇!”
尉迟嫣闻言,转头看他一眼,好奇道:“你打算爬墙了?”
玄武摇摇头,“不,我现在是长公主的唯粉了。”
尉迟嫣:“……”
真是活学活用啊。
难怪陇南王想嘎了你。
“若是你想,等到此间事了,我就告诉统领,让他将你打包送去参军。”白虎为他着想,只是这话说着实在难听。
尉迟嫣听过之后,那股逆反的心思就上来了。
却又听她继续说:“长公主现如今是西大营的大将军,表面上的话事人。你若是担心年岁小被刷下去,走统领这路子去参军,说不定还能由任前辈亲自提携。那可比咱们在绣衣里偷偷摸摸的学,要名正言顺得多。”
“居然还有这等好事?”玄武难以置信,脸上尽是欣喜的神采,眸子亮亮地看他,“好兄弟,回去我就和统领说。让他送我去西大营参军,去打仗,去保家卫国。”
尉迟嫣:“……”差点就误伤友军了。
尉迟嫣:“这一路来,还没有问过你二人的年岁。”
“我十六。”玄武笑道:“白虎比我小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