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做这些时,霍忱的目光会毫不掩饰地扫在他脸上身上,带着直白的热望。
更折磨人的是,他需要时不时拍开霍忱伸过来的手。
他把桌板在霍忱面前撑好,将早饭摆在上面,紧抿着唇角把筷子递给霍忱。
霍忱接过来时,指腹仿若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奚迟飞快地抽回手。
霍忱没有因他的闪躲伤心,一脸幸福地吃早餐,一边夸他做的饭好吃。
奚迟在一旁观察着他,他锁的是霍忱的右手,现在霍忱用左手拿筷子,使用得十分灵巧。
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沉了一分,他知道自己如果开口问闯进病房的是不是他,霍忱百分之百会否认的。
奚迟禁不住想,情况也没那么绝对,像他自己长期做手术,左手也能做很精细的操作。
接着他微微一愣,他这是在帮霍忱开脱吗?已经到了自我麻痹的地步了。
霍忱注意到他在走神,开口问:“怎么了?”
“没什么。”奚迟敛起眼中的情绪,问他,“你吃完了吧?我上午要去一趟实验室,你在家待一会儿。”
霍忱可怜兮兮地问:“周末也要上班么?几点回来?”
看到他忽然变得软绵绵的眼神,奚迟心里像被轻轻扯了一下,冒出一个想法:他也不是必须自己去指导学生,语音或者视频就可以。
不行,他猛然惊醒,他不能因为霍忱偶尔的示弱就心软,他要牢记对方的本性,不然肯定会被伺机冲破防线。
而且,他和霍忱继续共处一室,真的会呼吸困难。
“十一二点。”他语气淡淡地说。
霍忱用一双琥珀般的眸子望着他,目光纯澈:“我会听话等你的。”
奚迟有一丝慌乱地垂下眼睛。
走之前,他检查了一圈,收走了卧室里所有的危险物品,断掉家里的网,给霍忱的手铐内侧又垫了一圈纱布,放下一杯水在旁边。
怕对方无聊,他还放了几本书在床头,又放了个下载好电影的平板。
“霍忱,”他望着对方的眼睛,“你最好不要有多余的念头。”
霍忱嘴角一弯:“好,我保证。”
奚迟又把小霍闻泽放在这的电话手表给了他:“这个只能拨我的电话,有急事的话就打给我。”
想了想,他补充道:“没事别打。”
霍忱继续点头。
离开之前,他将卧室的门也反锁了。
即使这样他也不能完全放心,虽然那个手铐他试验过,还比较牢固,难以挣脱,但谁知道霍忱有什么潜力。
于是他没有立刻离开家,而是坐在车里拿出手机,点了两下,屏幕中央立即出现了卧室里的画面。
奚迟脸上一阵热,羞耻感席卷而来,自己这样简直……像偷窥一样,他为什么要做这些。
布偶猫窝在卧室一角的懒人沙发上睡得正香,霍忱看起来根本不打算挣扎,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坐起来用左手拿起床头的书,挑了一本翻开。
是他很喜欢的一本书,做了不少标注,奚迟心情刚松懈下一分,就看见霍忱将鼻尖凑近纸页。
霍忱居然在闻他看过的书。
他表情僵了僵。
显然没有任何味道,霍忱很快失望地把书放回到床头柜,接着眼神一动,凑近了他放在旁边的枕头,鼻尖埋在里面,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
奚迟隔着屏幕,也能看出他脸上迷恋的神情。
他耳朵迅速窜红,退出监控软件,启动车子开出了小区。
待在实验室里,奚迟隐约的担忧随时间逐渐加强,就像埋着一颗定时炸弹,让他忍不住想揭开来看看。
终于在学生做实验的间隙,他走到角落拿出手机,鉴于霍忱的表现,他特意确认了周围无人才点开软件。
霍忱仍处在画面中央,让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霍忱似乎在逗猫,不紧不慢地唤着奶糖,而小猫咪离他八丈远,默默跟他对峙着,毛茸茸的耳朵一动一动,看起来在犹豫要不要上前。
忽然霍忱神色一变,换成了霍以辞的语气,温柔地叫着奶糖的名字。
奶糖瞬间像找回了亲人,屁颠屁颠地跳上床,钻进他怀里拱来拱去,喵喵叫着撒娇,像在告状似的。
霍忱捕捉成功后,立即卸下了伪装,布偶猫“喵呜”一声哀嚎,已经来不及逃走,只能怂兮兮趴在他身上任他揉搓,被轻轻挠着下巴时,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奚迟跟着眼里泛起了笑意。
“奚老师。”
前方学生的声音让他心里猛地一紧,还没来得及退出,奶糖突然在里面响亮地喵了一声。
“您在看撸猫的视频吗?”博士生惊喜道,连本来的问题都忘了,“我也天天云吸猫,是哪个up主?”
奚迟面无波澜地退出监控,然而心跳还没平复。
“是我家的猫。”
“奚老师也养猫了啊!”博士生面露羡慕,“我知道了,您刚才是在看家里的摄像头吧?您肯定特别爱它,出门也挂念着它,不过养狗养猫是得装个摄像头,不然都不知道它怎么捣乱的。”
明明她说的内容很正常,奚迟却不由得呼吸一滞。
接着她就说出了更令人紧张的话,满眼期待地问:“老师,我可以看一眼吗?”
奚迟后背僵了僵,维持着表情的冷静,淡淡地说:“改天吧,先不要闲聊了,你刚才要问什么?”
等到中午的时候,另一个学生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刚才那个学生摆摆手:“哎呀,奚老师还要回去喂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