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奚迟足足做了十分钟心理建设才开门,心里不停想,他怎么就做到了这种地步?
拧开卧室的门,他就看到霍忱一脸虚弱地靠在床头,奶糖窝在他身边睡着了。
霍忱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我快受不了了。”
虽然知道对方大概率是在博取同情,他仍然心里涌出一丝愧疚,忙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想你。”霍忱认真地问,“下次出门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留一件你的衣服?”
奚迟表情凝住,去外面转了一圈消散的热度又涌回来,这时奶糖被吵醒,跳下床过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脚。
他好好给布偶猫顺了顺毛,才不至于被黏得走不动路。
走到床边,霍忱忽然拉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然后把他的手掌贴在自己侧脸上,带着醋意问:“你怎么只摸它,不摸我。”
奚迟心说这个人适应得也太快了,有丝慌乱地抽回手:“刚从实验室回来,很脏的。”
吃完饭后,他准备洗个澡,换下做过实验的衣服。
霍忱看见他从衣柜里拿居家服,眼神一动,申请也要洗澡。
奚迟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拒绝后,霍忱又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我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昨天去了那么多地方,还坐了缆车,你不嫌弃我躺在床上就好。”
他这样一说,奚迟忽然觉得难以接受起来,而且他只是为了困住霍忱,又不是为了折磨对方,正常的生活需求还是得保证。
于是他警告道:“你不要起任何多余的心思。”
他带着十足的警惕打开了床柱上的那只手铐,押着霍忱进了浴室,等对方脱衣服更是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而且霍忱的左手忽然像失灵了一样,扣子都解不开,他只能咬着牙帮忙。
终于脱完后,他觉得周围的空气已经粘稠到令人头晕,准备赶紧把人锁在花洒旁的金属置物架上,撤离这里,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正贪婪地欣赏他仰起的脖颈线条,以及红到快滴血的耳垂。
就要扣上手铐之时,霍忱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把他双手攥住压在浴室墙上,一边低头难耐地吻住了他。
奚迟整个人僵住,耳边轰地一下炸开了,局势骤然逆转,他手被牢牢按在头顶动不了,背后抵着冰冷的瓷砖,唇瓣被灼热的吻堵住,来不及开口抗议,每次舌尖滑开又被捉回去,勾缠着不让他躲。
在他感觉对方的手从他侧腰滑下来时,他呼吸绷紧了。
霍忱感到微微一痛,松开他的唇,眼里满含着明亮的笑意,毫不在意地舔了舔被他咬破的地方。
“霍忱!”奚迟气息有些不稳地盯着他,“你放开我!”
这时,他瞥见了霍忱指尖晃的银光,刚才霍忱竟是从他裤子口袋里把钥匙勾出来了。
他心跳漏了一拍,就在他觉得霍忱要用钥匙解开手铐时,手腕一凉,手铐的另一半被锁在了他自己手上。
“你在干什么?”他微微睁大了眼。
霍忱目光投在他们锁在一起的手上,嘴角勾起来:“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
奚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霍忱似乎在认真思索:“不如我们把钥匙丢了吧。”
“你发什么疯?”他心里猛地一惊,“不行!”
霍忱看他神色真的慌了,忙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我开玩笑的,宝贝,虽然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但你还要上班,找人来开锁的话,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把我囚禁在家里了。”
奚迟呼吸一滞,别开脸,从昨晚开始积累的羞耻感冲刷着他,烧得他眼眶都是烫的。
“我确实不该这样做,也没必要。”他声音微微发颤,“你把锁打开走吧。”
霍忱转过去望着他的眼睛,看见他眼尾泛了红,墨色的眼眸里晕开了一层雾,紧抿着唇不说话。
他马上松开手,两下把奚迟手腕上的手铐打开了,然后把钥匙塞回奚迟手里,哄道:“别生气了,我其实只是想和你一起洗澡而已。”
说完他“喀嚓”一声,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拷回到置物架上。
奚迟抬眸静静地看着他,霍忱眼神澄澈地眨了眨眼。
奚迟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走上前把他另一只手也拷了进去,彻底剥夺了他双手使用权。
霍忱似乎对现况十分满意,眼神一转,目光里又掺上了一丝揶揄的笑意,故意说:“那只能辛苦宝贝了。”
奚迟抿唇沉默地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幕从头顶落下,洒在霍忱身上时,也免不了被溅过来的水珠沾湿了衬衫领口,滑下去洇开了一片。
霍忱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上面,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
第67章 你好香
奚迟在心里告诉自己, 反正对方这个身体他已经看过三年了,没什么,他就当作在洗猫, 在洗狗,放平心态。
即使如此,当霍忱隔着缭绕的水汽,直勾勾地用欣赏珍宝般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还是心跳有点凌乱。
“闭上眼睛。”他开口道。
霍忱配合地闭了眼, 世界安静了, 他挤了点洗发露, 抹在对方头发上, 揉着泡泡。
他视线轻轻地落在近在咫尺的脸上,霍忱此刻少见地安静, 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揉来搓去, 只有睫毛偶尔颤一下, 嘴角藏不住幸福的笑意,就是刚才被他咬破的印子有些显眼。
笼罩在暖融融的浴室灯下,画面还是挺温馨的,如果对方的双手没有被铐住的话。
奚迟打开花洒冲着他头顶的泡沫,不禁想到, 霍闻泽和霍忱都说过的,他是在极端的折磨中产生的,仇恨就像他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