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花飞曼拿起杯子的手下意识地停在了空中,全部的精力集中到旁边那一桌人的身上,想要听听眼下的零暗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是啊是啊!”那人的同伴在一旁应和道,说话间,面上还流露出了几分缅怀的神色,“想当年,咱们上一任的殷皇和现任大祭司零暗两人在瘟疫面前挺身而出,一个作为殷国最出色的人自愿被送上高台献祭,而另一个则顶住巨大的压力,以血祭司上苍,终于治愈了祸害了咱们殷国许多百姓的那场瘟疫啊!”
“殷皇是最出色的人?奇怪奇怪,我怎么听说另有其人呢?”
“呵!你就别提了!”男人的眼中满是傲慢的色彩,“想当年咱们的前任大祭司可是多么的风光啊,求雨、祭祀,那可是样样都不能落了他,最重要的是,在所有的殷国百姓的心中,可是都将他当做自己最尊崇的人了,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出色’的人……”
在说话人的示意之下,两人的脑袋凑近了些许,小声地嘀咕着:“就是这么一个人呐!在殷国面临这么严重的瘟疫之时选择了自保!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妖法,凭空刮起一阵狂风,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吹得东倒西歪。再一看,这大祭司早就不见了踪影,想必,就是独自跑去哪里逍遥了!”
“的确,多亏了有咱们的零暗大祭司,我们这才能够活下来啊……”
接下来的话语无非就是对零暗言行举止的推崇与敬仰。
花飞曼将手中的茶杯捏得死紧,耳边早就没了周遭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零暗那人的名字。
“零暗、零暗……你做的好哇!”随着话音的落下,花飞曼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碎了。
旁边那桌小心翼翼说着悄悄话的几人顿时就被吓了一跳,一个个都将视线集中到了花飞曼二人的身上。
好在童飞早有防备,生怕花飞曼被人认出来,便在他的身上做了一些小小的修饰,虽然面貌仍和原来的他神似,但完全就是两个人的模样。
在茶寮的不远处,还有一群人匆匆经过,被这阵动静给吸引了。
领头之人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此处,下一秒,却似乎被固定在了原地,怎么也移不开了。
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样貌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对于亲近的人来说,还是可以轻易地一眼便看穿对方的伪装。更何况,那人的身边还有他曾经惊鸿一瞥见到过的童飞。
这一下,他就愈发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花飞曼的目光远远地和那领头之人对上,熟悉的棱角令他立即认出了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正是当年背叛了自己的徒弟,零暗。
在旁人一连串精彩的演绎和复述之下,即便有五年的时光不曾回来,花飞曼还是在短时间内,通过这一段几乎人人传颂的历史知道了这几年所发生大事件中的“来龙去脉”。
一开始,花飞曼只以为零暗是妒忌自己的大祭司之位,但是这么长时间听下来他做的这些事情,分明就是不满足于此。
五年前的那一天,眼见花飞曼被神秘人救走,虽然恼怒,但是别无他法,零暗也只能将自己制定的计划照常继续下去。
回过神来直视前方,百姓们正由于亲眼见证了花飞曼的突然消失,在人群中掀起了一股恐慌的氛围。
殷皇自然也不甘落于人后,若是花飞曼被人救走,那他身患的重疾究竟又该如何治愈呢!
此刻,异变徒生!
就当众人纷纷仿若失去全部希望一般的时候,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殷皇却突然挺身而出,宣布将自己的皇位禅让给年幼的稚子,由新一任大祭司零暗监国,而他自己,却是摆足了自愿为殷国百姓牺牲自己的姿态!
一向将皇位看得最重要的殷皇怎么会突然转变了想法,变得如此大义凛然呢?
原来,零暗早有打算,趁着自己能够接近殷皇的几次机会博取了他的信任,让其一心以为自己沉浸在对殷皇的信仰之中,实际上,却是在他贴身的茶水之中下了能够迷惑人心的药物,以致于殷皇的心神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人轻易地操控在掌心之中。
尚且稚嫩懵懂的皇帝,和一个已然成年的监国,再加上经过此次事件之后,零暗在殷国百姓们心中的威望,他俨然已经成为了殷国的无冕之曹丕!
隔了多年之后重新见到那一张自己痛恨了多年的面孔,花飞曼一时之间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