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暗毕竟是花飞曼倾注了心血所培养的亲传弟子,再加上这件年里他为了保护自身,研究了不少的邪门歪道,一时之间齐齐地使出,竟然也暂时承受住了童飞的袭击。
只是这种耐力始终都有耗尽的一天。零暗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而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冷哼的瞬间手上的动作便也停滞了片刻,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被童飞找到了破绽。
密林里,两道身影纠缠不休,童飞飞起一脚,将后劲不足的零暗狠狠地从空中踹到了地上。
遭受重击之下,零暗的身体落地之后,仍旧原地拖出了一道长长的伴随着无数血丝的痕迹。
看着眼前倒在地上,再也无力挣扎或逃脱的零暗,童飞也不着急,径自迈着坚决的步伐,一寸一寸地向他靠拢。若是这么轻易就让他死得无知无觉,未免也太对不起君儿这几年来午夜梦回时所流露出来的惊惶的神情了。
“咔嚓、咔嚓!”双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在这一个寂静的密林之中响起,对于零暗的心灵造成了不少的压力。
他强自忍受着心底最深处传来的颤动,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以防自己由于伤势过重而昏迷。这样的话,也即意味着对于自己性命的主动权便全然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他,从不信命。
想到这儿,零暗紧绷的嘴角猛地松懈了下来,他双眼带有几分恍惚,缓缓地看向童飞的方向与之对视,嘴角却忽而溢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呵呵!”
童飞略一挑眉,他自然知道面前之人眼下已然是强弩之末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在此时发笑,难道是还有什么未曾使出的后招?
童飞心下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零暗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出现异变,就立刻将其格杀当场!
“你笑什么?”童飞的双眼危险的眯起,流露出了不好的意味。
“花飞曼,我亲爱的师父,被心魔困扰的滋味儿应该不好受吧!”零暗眼角微微上翘,露出几分得意。
“你说什么!”童飞伸出右手,手掌仿佛突然具备了巨大的吸引力,顿时就令瘫软在地上的零暗直直地被立了起来,脆弱的脖颈完完全全地掌握在了对方强硬的手掌之下。
这时的零暗业已明白无论自己怎么样挣扎,今天是都逃不过这一死了,回顾自己所度过的短暂的二十多年,他仍旧有许许多多的想法没有达成。
而这之中唯一令他感到愤怒异常的,也最终成为他的执念的其中之一,那便是花飞曼的一生为何能够始终这么顺风顺水,为什么在他的面前,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胜利过一次。
视线由于身体位置的变化也在同时发生了改变,意识恍惚之间,零暗仿佛瞥到了不远处一个细微的小黑点,看那模样竟然是自己死前最想要见到的那人。
然而眼下掌握着自己生死的男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到来。
零暗不顾性命,挣扎着抬起头,下巴微抬,贴近了童飞的耳边,似乎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童飞一时不察,竟然就此让他得了逞。
而这一副姿态,远远望去,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分明就是一对亲密的同性恋人或者是好友关系十分密切的模样。
花飞曼从意识模糊之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个十分陌生的环境,看这布置,倒不像是什么人家的家中,而是童飞和自己曾经提及过的“客栈”。
脑中闪过“童飞”这三个字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记起了一部分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童飞将自己对于糖葫芦的好奇心看在眼里,自告奋勇地说想要尝试一下。
而跃跃欲试的自己自然是没有拒绝。
只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
花飞曼脑子一阵抽痛,将犹自沉浸在回忆之中的他拉了出来。他并不是什么过度执着的人,既然想不起来,那干脆就不要想了。
刚刚清醒过来的花飞曼的身体还带着几分虚弱,手撑着准备下床的他下一秒便看见了童飞留给自己的纸条,“有事出去,尽快回来,好好休息,勿念。——童飞。”
花飞曼忍住心底想要翻一个白眼的冲动下了床。
只是稍稍一动弹,敏感的花飞曼便发现了自己身体内部产生的某种变化。
闭上眼,花飞曼默默地体察着身体内部的变化,却只见一道细小微弱的光芒沿着自己全身的脉络缓缓地流淌着,似流水一般,而这道“水流”的背景,却像极了这国都城内外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