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齐念儿。”
齐念儿扬起小脑袋，笑嘻嘻的表情甚是很爱。
一张刚画好的灵符放在桌上，上面的图形与姜志和给的一般无二。
甚至，更多一分神韵。
齐方凑过来，顿时喜笑颜开。
符师何处寻，就在自家中。
谁能想到被关了两年之久的齐念儿，会是族里最具符道天赋的人。
只待她成长起来，灵符便能自给自足。
欣喜过后，姜志和慢慢冷静下来。
他又拿出一张回春符，放到齐念儿面前。
“你画这张符试试。”
齐念儿拿起笔，蘸上朱砂，认真描画在空白符纸上。
齐方在旁注视，见每一笔皆极为流畅，不带丝毫停滞。
眨眼间，桌上多了张崭新的回春符。
唯一欠缺，没有引入灵气，符纸只空有其形。
这时，姜志和从袖口拿出一根绿油油的毛笔，看材质，是根玉笔。
“小丫头，你用这支笔在符纸上随便画两笔。”
齐念儿扭头看向齐方，得到首肯，才接过玉笔。
在纸上画出第一道。
齐方看到姜志和双眼火热，神情激动。
等画出第二道。
姜志和全身颤抖，几乎要蹦起来。
右手未停，齐念儿再次下笔。
可笔尖刚落下，符纸“嘭”的碎成粉末。
齐念儿不明所以，吓得不敢动弹。
“天才啊，绝对的符道天才。”
“齐念儿，我问你，你可愿拜我为师？”
姜志和面带渴望，但眼底却透着忧惧。
他怕自己名声不显，被嫌弃。
齐念儿没立即回应，而是用询问的眼神看过来。
微微颔首，示意可以答应。
“徒儿拜见师父。”
齐念儿双膝跪地，当即行了拜师礼。
“好徒弟，快起来。”
姜志和高兴得热泪横流，如同晚来得子的老头一般。
那根玉笔，直接送给齐念儿当作见面礼。
照姜志和的说法，玉笔乃出自某位符道宗师之手，机缘巧合下被他师父得到，后来又传给他。
该玉笔能自行引导灵气入符，是符师求之不得的宝贝。
现在，它属于齐念儿。
姜志和画符或许一般，但几日接触下来，发现他为人确是不错。
这也是齐方同意齐念儿拜师的原因。
在符道修炼上，姜志和必定倾囊相授，让齐念儿快速入门。
等那之后，大可再寻一位符道大师共同教导。
姜志和原本是住在铺子里的，但现在要教徒，两边跑太浪费时间。
齐方命人在老宅收拾出一个小院，让这对师徒住进去。
至于跑腿送符的事，随便安排个人即可。
往后的日子，一片风平浪静。
平静的有些不现实。
自打长阳山一战，吴家迟迟没有动作，甚至连面都不露。
吴家举动太过反常。
差人打探过，听说吴家家主吴文山已离镇多日，去向未知。
而一水阁被针对的事，齐方也查过。
现在可以确定，跟吴家没关系。
可不是吴家，又会是谁？
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
齐方离开老宅，去往赤水边。
齐家的命脉不是一水阁，而是渡口。
一水阁被人使过绊子。
那渡口不得不防。
赤水绵长，水流汹涌。
流经桑榆古镇的区域，沿途有大大小小几十个渡口。
齐家坚守的渡口，便是其中之一。
从吴家手里赢下的两个渡口，则都在渭水流域。
河岸边，停靠不少船只。
两个齐家子弟倚靠石墩，紧盯上岸人群。
“停。朱老板，你们今天搬的箱子，似乎比往日多了。”
被称作朱老板的肥头大耳男连忙轻笑，知趣地从袖口掏出一个布袋塞进其中一个齐家子弟怀里。
“没多，没多，是齐家这渡口红火，来的客人多了。”
“哦，对对，你瞧我这有些眼花，快走吧。”
得了好处，齐家子弟立即放行，却不知都被远处眺望的人看在眼里。
齐方已经到了一个时辰，但他没有露面，仅是装扮成渔夫，静静坐在河边。
渡口主要以收取停靠船只费用为主。
依规矩，小船收五个碎灵，大型打鱼船收取二十碎灵，运送货物的根据货物数量来定。
一般少于十个大箱子，都是收三十碎灵。
十个木箱往上的，最高收取一百碎灵。
那朱老板的箱子总有三十多个，正常该收取七十碎灵。
但齐方看得清楚，他只交了三十个碎灵。
此事绝非个例，照此推算，渡口每天的损失可是不少。
“有人顺势揩油在预料之中，但造成的亏空，未免太大了。”
这种局面必须改变。
齐方已经想好人选，回去把齐一鸣、齐一菲两人派来，由他们把控渡口。
命脉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才放心。
观察半天，除了底下人收些好处，占点小便宜，并没有太大的危机存在。
齐方就打算折返回去。
恰在此时，一艘渔船靠岸，两筐活蹦乱跳的灵鱼被抬出渡口。
“新鲜的灵鱼到喽！”
随着一声吆喝，附近立马跑来十几个散修，将灵鱼哄抢而空。
齐方见了，不由好奇地走上近前。
“想买灵鱼啊？今天没了，明天赶早。”
以为来人也是散修，卖鱼大汉摆摆手便不再搭理。
“这位大哥，灵鱼怎么这么抢手，我还想尝尝鲜呢！”
“嗨，能有什么啊！不就是那些穷鬼囊中羞涩，吃不起价高的妖兽肉，只能吃些品相一般的灵鱼打打牙祭。”
齐方闻言两眼放光。
穷人的钱也是钱，走质不成，可以走量。
初雨巷那间一水阁生意极差，十天半个月做不成一桩生意。
留之无用，弃之可惜。
既然初雨巷是散修的聚集地，不如把铺子改一改。
有渡口在，弄些灵鱼不难。
再酿些劣质的糙酒，配几个伙计和厨子，一间灵膳店不就备齐了。
只要定价合适，绝不愁客源，总好过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
想到就去做，齐方立即回府。
当天，齐一鸣、齐一菲入主齐家赤水渡口。
而齐一重也在齐方的授意下前往初雨巷，对铺子进行改造。
两日后，店铺重开。
门楣上的招牌，从一水阁，改为一口鱼。
而一口鱼的第一个客人，就是出自初雨巷的姜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