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轰隆轰隆的嗡鸣声在包厢短暂的宁静中,清晰入耳。
二月红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道:“佛爷你叫我在车上集合,可没说要带一位夫人啊。”
张启山只觉得自己是真与这位尹小姐犯了冲,他不再将目光留给这位语出惊人的尹小姐身上,转而无声的看向了二月红。
分明什么也没说,可二月红从他的表情里就是能看出来张启山用脸骂他。
齐铁嘴也再次发起了暖场,问大家饿不饿,一同去餐区用点。
然后陈皮与剩下三位再次见证了他师傅与师娘二人黏黏糊糊的对话。
师娘的目光单单只停留在师傅身上说:“我不饿,你们刚刚劳心劳力的,你们先去吃吧。”
师傅亦是如此,目光没有分给旁人一寸:“我陪你”
接着师娘又说:“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而师傅则答:“你不去,我也不去。”
陈皮看着二人的举动,眉梢微挑,他似乎又从师傅身上学到一点别的本事。
齐铁嘴只觉得自己活该多问了这么一嘴,酸到了牙。
他又问余下两对怎么个打算,张启山哪还有心情吃饭,与心火旺的尹新月同时回了一句:“不吃!”
陈皮则是直接说走不开,让他回来的时候带上一壶红茶,配点点心就行。
齐铁嘴了然,乐呵呵的出去了,顺带给他们带上了门。
不比位面现实世界的祥和,此时的宋白芷,可以算得上是绝地求生。
在她再次将贴脸开大的怪物打死后,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心里骂娘了。
这几天,系统一直在调整数据,只是每次传输的地点都很奇怪,以至于她像个野人一样活着,宋白芷几乎克制不住面部扭曲,咬牙切齿的问:“麻烦你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又出bug了,这是哪里!”
3011复制体尴尬的电子音都出现了卡顿:‘系统努力维修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那道声音几乎是逃亡一样,瞬间消失在了宋白芷的脑海中,无论宋白芷在脑中如何呼叫,亦或是口头上直接申请系统连接对话,都无济于事。
宋白芷捡起地上的军工铲,脑中开始活络起来。
系统传输的地方,她并不陌生,甚至可以毫无疑问的说,自己绝对去过,并且留下过很深的印象。
只是她根本想不起来为什么去过,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这很不对劲。
但是她发现了这次bug的一个传输共同点
土耳其东南堤戈贝克巨石阵,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巨石结构。追溯到11,500年前,是由12个t形的石头组成。
奥克尼群岛,斯塔尼斯之石,是公元1300年前。同样由12块巨石组成的
而在佛教理论里,12又是一个轮回,地球上最古老的石碑大多以12为特征。
在行星网络中,百慕大三角,南大西洋异常等,是地球上12个非常神秘的漩涡……
她的眼神深邃而凝重,仿佛能穿透无尽的海洋,直视南大西洋海平面正中央的巨型漩涡。
从那平静处的海平面看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毫不犹豫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狂风肆虐,从她身旁呼啸而过,将她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却无从顾及。海平面上的风与海水相互纠缠,溅起如同海啸一般的巨浪。在靠近漩涡中心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海妖凄厉的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而她避无可避,前方黑蓝色的海水相互交织,但却又互不融合。而每次无声无息能够上岸屠戮的怪物,正是从那漩涡中被冲出来的产物。
她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在一切不合理的位面秩序中,她发现了这或许能够互通的共性!
联想到系统传输的错误地区,以及自己脑中像是被打了马赛克的回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或许被做了手脚!
她的脑子开始不自觉的补充起12这个数字的特别。
12,一年有12个月,一天有12个时辰!以及12生肖。
人体有12个经脉,十二生肖,十二星座,黄道十二宫。
而这数字,在传闻中,是通往地球的另外一个时空入口!
她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说她的设想都是对的,那么她当初一定采取过跨越时空的逃脱计划。
她联想到毫无意义的惩罚位面,消失的主系统,模糊不清的记忆,无数次的死亡重生,以及明显被削减思考能力!
不!还不能够这么快下定论!
没准这只是主系统特意抛下的饵料呢?这实在是太凑巧了,为什么一向缜密的系统,会连一个bug都修补不好,一连出现两次?
然而不等她深究细想
3011复制体欢快上线:‘叮咚!漏洞修复好喽!请宿主准备接收回溯!!’
一阵空间挤压感传来,宋白芷被旋转挤压感恶心的无法思考。
再次睁开眼时,她出现在了一片昏黄的江面旁。
她的头脑一片混沌,短暂的头脑风暴后,不断的问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
她不是在家中看诗经小栖了一会吗?怎得就出现在了河畔?她瞧着这四处的景色,心中慌乱起来,这不是秦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面色不显的打量起江面上摇摆不定的小船,与过往的行人。眼见日渐西沉的天色,她无法再欺骗自己,犹豫再三后,走向了河边,打量起自己。
水中倒影浮现,她的面容如寒月般清冷,眉眼却十分勾人。妆容精致而淡雅,头发整齐地盘起,没有一丝杂乱。身着一袭朴素而素雅的袄裙,颜色清淡,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看起来十分端庄。
这是她没有错,但是,似乎是长大了几岁的她!?
记忆中,她爹告诉她,世道混乱,若是爹出了事,就去长沙投奔宋伯伯。难道说她现在是在投奔的途中?
怎么不见家仆?只有她一人吗?她张望着四周,发现了一个放着药箱的小船。她慢步走了过去,根据药箱的图案,确定了这是自己的药箱和小船。
还不等她松口气,一个穿着鲜亮如同春桃般娇俏的少女亲切的喊她:“楚大夫!今日来我们船上吃饭不!我阿爹网了一条大鱼!”
似乎觉得不够吸引人,她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我阿娘手艺很好!这鱼她煲了好一会嘞!”
宋白芷心思杂乱无章起来:‘她叫我楚大夫?!…我现在是靠着当大夫凑钱去长沙寻求庇护?’
‘可是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连一张票钱都没有,她爹又在哪里?’她满心的疑惑,但是想到家中情况时,却根本没有一丝悲伤。
不等她在想,那个热情的小姑娘就上前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一同去往另一艘小船。口中絮絮叨叨的说些一些趣事,倒是让她心安了一些。
端着锅子的妇人笑吟吟的吆喝道:“春四!你这个莽撞的丫头,可别把楚大夫带摔了!!”
春四撅起了嘴角嘟囔道:“才不会呢!”
座长后的春申探出了头,他的双眼亮晶晶的,就像是这世间最纯粹的黑曜石,散发着光泽。
春申看起来便十分单纯,能够一眼就确定,他被家人保护的很好。
船上的男主人敲了敲斗笠中的烟灰,笑着谢谢她前几日开的膏药,这几日关节疼痛好多了。
在宋白芷有意无意的打听下,问到了一些近期消息。在船主人夸大其词的讲述下,他的一双儿女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无奈被母亲以小孩子听了做噩梦的由头,一手一个的揪耳朵带出了船舱。
直到夜色彻底沉寂,用了饭后,才与这热热闹闹的一家人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