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寒和大多数这年头的普通人一样对自己的未来没有除“讨个老婆”之外的任何规划。
但白道宁觉得他因伤失目极为遗憾,总说容小寒本来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容小寒:我有这种东西吗?)和白道宁意外的太子身份在历史上闯下更多的名声——
“但现在好像你也可以。”白道宁陷入了微妙的沉思之中,“你现在伤口还没有好全,如果有机会能找到别的名医治好就好,如果没有机会的话,你以后作为戴着一边眼罩的独眼龙形象……
“这将成为夏侯惇和伊达政宗那样的经典形象!”
容小寒看起来有点懵逼:“夏侯惇我听话本的时候听过,伊达……那人又是谁啊?”
白道宁随口胡扯:“我之前不是从唐永望长老那里搞来一本上靖省古代神话传说来看吗?那是那里面的传说人物,说这个人幼年患天花右眼失明,从此一直戴着眼罩。”
容小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过大夫后,白道宁自己都觉得好像腿恢复得更快了,在复健时能感受到肌肉不怎么疼痛了。
在拜访过封永逸府邸之后,白道宁带着负责动脑子的元木狭去见了罗哲茂,也就是声称他血脉存疑的那位明派信徒。
封永逸称自己“身体抱恙”,恕不能奉陪,所以喊来自己学生加侄孙封恺乐陪同两位贵客。
“稍后太子和元公子与罗哲茂谈话时,”封恺乐一边带领白道宁和元木狭,一边说,“我恐怕您们会谈及隐私,所以稍后我们会撤走其他下人,只留下我来服侍。”
白道宁点点头:“我明白。但是为什么你还要留下呢?”
封恺乐略微一顿,说:“这是因为担心太子殿下贵体……
“因为罗哲茂毕竟原是我派信徒,既然教主命他待在屋中,他就不会出门,我们就没有再另设禁制,阻止他行动。
“但太子殿下您毕竟是万金之体,我们觉得您怠慢不得,因此还是安排我来保护您。”
白道宁再次仔细看了他一眼,封恺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确实正当壮年,挺精神。
这身形不算壮实,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能打的男人。但既然能担此重任,想必身怀过人之处。于是白道宁只是说:“可以。”
——白道宁心中猜测,这人跟过来就是纯纯为了监视他们三个人不要说什么怪话的。
等正式要见罗哲茂后,封恺乐果然应言让随从们全部退出。
罗哲茂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皮肤微黑,鼻梁突出,嘴唇外翻,下巴也往外突,类似著名的鞋拔子帝王,这长相看起来倒也不是特别丑,但会平白给人一种苦出身的感觉。
这种想法也只是白道宁的刻板印象,他已经提前查探过,罗兄弟确实出身贫寒,在明派一步一步爬上来,有丰富的一线宗教工作经验——一边帮老乡干活,一边传道。
罗哲茂穿着简单的蓝灰棉袍,见白道宁一行人进来时,立刻盯住了白道宁,屁股倒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这就是伪太子吗?”
封恺乐明显紧张了起来:“大胆!”
罗哲茂朗声道:“此子妄图混淆皇室血脉,究竟是谁比较大胆?”
封恺乐紧张地盯着白道宁,这时元木狭适时地站出来唱白脸:“太子殿下身怀天子信物,皇上已经御口认亲,你是在质疑天子吗?”
罗哲茂这气势不减:“这显然是伪太子与苏誉之蒙骗了天子!天子日月昭昭,偶尔也会被浮云遮蔽,这全是小人欺瞒之故!”
元木狭也不惯着他:“岂有此理,你是要一下子质疑天子、太子和苏太傅三位贵人啊,你有三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罗哲茂则说:“我就只有一个脑袋。”他说着说着还调整了一下坐姿,“要砍就砍,难道天下能看清真相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元木狭还欲再说,白道宁抬手止住,元木狭会意地住口。
接下来再由白道宁亲自表演红脸:“我就是真太子,这就是真相,我来是为你解惑的:受蒙骗的只有你。你为什么要诬陷我的血脉?”
旁边封恺乐小声舒了口气。
罗哲茂却是毫不领情:“诸臣无道,使大陶沦落至今,天子血脉单薄,你这样一个伪皇子,一出现就要当太子了,以后龙椅上要坐一个外姓的皇帝,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你生母不是深居简出的闺秀,在民间流落多年之后回宫,名不正言不顺,可疑之处太多,谁能相信你是真皇子?”
白道宁听着听着觉得罗哲茂的口风渐渐变松了,觉得有戏。
罗哲茂说着说着激动了:“太子之位,当然只有真正的皇子有德居之,岂是你这样不明不白的私生子能觊觎的?呸!”
白道宁心想,你们皇帝祖上,太祖,他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皇子”,本身血脉没什么高贵可言,凭什么后代就高贵了?
经过提纯了吗?
但他也就心里想想,正色说道:“我有信物,皇上也与我一见如故,即刻父子相认,显然是天意在我,不是旁人一两句话就能污蔑得了的。
“我听说有人质疑我的血脉,也只当这是误会,所以我特地来见你,希望能够澄清误解。不想你身居明派显职,竟也如此浅薄无知,说这一堆空口无凭的胡话!
“我已与皇上父子相认,我的血缘本就有了证明。你既质疑我的血脉,那就应该是你来证明!”
元木狭也适时接话:“正是如此!难道你还有什么假证据要讲吗?”
罗哲茂发狠:“假证据?我有真证据!”
白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