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的表情似笑非笑，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嘿！你怎么把这玩意搞到的？”马库斯笑呵呵地为马克解释，“这东西在不同教派有不同的叫法，大陆上最通用的称呼是，归凡之蜕。
“超凡的力量于血脉中显化，在超凡者死后，血脉中的超凡之力重归自然，外在的表现形式即为归凡之蜕。
“其实不仅是超凡者，强大的魔兽死后也有部分会留下归凡之蜕。
“不是所有超凡者死后都会诞生归凡之蜕，这通常只来源于那些能够显化的超凡血脉。在神圣奥罗帝国时期，血脉显化一度被视为真正贵族的门槛，哪怕到了现如今，血脉显化依然被认为是强大或者古老的血脉象征。
“这或许是洛坎大陆血统论的起源吧，我一直极为反对血统论，自诩泥腿子出身，不过讽刺的是，随着我晋升五阶，弗罗斯特的血脉也具备了显化特征，并且继承到了你们身上。”
马克只关心重点：“这东西有什么用？”
“归凡之蜕是一类特殊的超凡资源，准确来说，是很多超凡资源的源头。”马库斯直视着马克，“归凡之蜕回归大地以后，将诞生特殊的矿脉、林木或者泉湖之类的资源，各不相同。
“也有一些归凡之蜕具备直接使用的效果，可以被制成超凡装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大陆各国以及各大正神教派共同协定，严禁使用人类超凡者的归凡之蜕制作超凡装备，这被视为是背叛人类的行为。
“小子，我警告你，很多古老家族认为归凡之蜕是祖先的庇护，是家族繁荣的源泉，占据其他家族归凡之蜕诞生的资源，在贵族间是死仇。
“血脉显化的家族中也不是每个超凡者死去都会留下归凡之蜕，通常位阶越高概率越大，阿尔弗雷德死了，赫温家也不敢肯定他是否留下了归凡之蜕。
“但是你一旦种下去，那就是不死不休。”
马克捏着那枚指节，表情玩味：“你说……阿尔弗雷德的尸体少了一个指节，赫温家会不会发现？”
马库斯面容冷峻，露出几分北境之主的霸气：“哼，只要你不种，赫温家就‘不敢’发现。”
“好吧好吧，”马克的语气充满敷衍，“那你知不知道，赫温家的归凡之蜕种下去是什么效果？”
“只有猜测，不能确定。”马库斯笑道，“等你将来有了实力，自己种一下不就知道了？”
“谜语人什么的，最讨厌了。”马克咕哝道，“反正归凡之蜕在我手里，我种一下不就知道了。”
马库斯有些犹疑，要是以前的马克，他相信马克真能干出来种下去看看效果这种作大死的事；可是看马克到北境以后冷静理智的表现，又不像这么疯狂的人。
诶，不对，他昨天刚在决斗里宰了阿尔弗雷德，还不够疯狂吗？
马库斯有些怕了，不再打谜语：“纸，猜测和纸张有关。赫温家近乎垄断了王国的纸张生产，虽然因为纸张的特殊性，赫温家生产的纸张只能卖给王国，然后由王国按照份额转售各个领地。
“王国专设了文书局管理纸张书籍的印制、贩售和运输，文书局的主官向来由赫温家的人担任。卖到各个领地的纸张价格比较低廉，王国准许印制的书籍价格也不贵，但市面上的纸张价格极为高昂。
“你拿到赫温家的归凡之蜕也不要想着自己卖纸，这可是会被剥夺贵族身份的重罪。”
“行吧，我不种。没事就这样吧。”马克答应得很好，可马库斯总觉得他的三儿子并没有听进去。
眼看马克准备关闭通讯，马库斯忽然补了一句：“你在塞格镇搞得有声有色的，我作为父亲不给你点支援也说不过去，这样吧，我们家的寒钢技术冠绝北境，我派一位能够冶炼寒钢的工匠给你，现在出发，约莫一个多月能到你那。”
看到马克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马库斯强调道：“你别不当好东西，整个凛冬城也只有四位能够冶炼寒钢的工匠！”
“当，当！挂了。”不等马库斯再啰嗦，马克关闭了通讯。
直到确定通讯已经彻底关闭，马克才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和马库斯这番通讯，信息量太大了，复国军、赫温家、归凡之蜕、寒钢……
马克隐隐感觉，尽管自己躲到了偏僻的塞格镇，他仍身处一座凶险的漩涡边缘。
多想无益，发展才是硬道理。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塞格镇了。
……
仅仅三天的时间，马克和戴蒙子爵达成雪炭交易的消息在兰伯特城不胫而走。
诸多细节渐渐被商人们和其他领主的代理人们探知：雪炭能够冶炼更加优质的铁锭，并拥有更高的冶铁转化率，能够带来铁锭的增产。
马克给足了代理人们请示身后领主们的时间。
所以在三天之后，当他宣称，新一批的雪炭已经到位开售，雪炭的价格立刻迎来了理所当然的暴涨。
如果不是马克有意压制了雪炭的涨幅，以相对充足的货物供应维持住了100金每吨的价格，凭借当前市场的哄抢局面，涨到150金乃至200金也不是不可能。
“马克，你为什么不让雪炭的价格再多涨一点呢？我们赚更多的钱不好吗？”
旅馆的餐厅里，卡琳正和马克在吃早饭，看到雪炭抢购的局面，她开心极了，但看到马克压制雪炭的涨幅，总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马克命令厨师把熏肉切成薄片，用面包夹着肉片和生菜，做成简易版三明治，嘎吱嘎吱吃得津津有味。
在北境，在冬季即将到来的时节，肉类固然贵，新鲜蔬菜的价格更是惊人。
马克也就是现在阔了，才能大方地改善改善生活。
吃完一整条三明治，马克有些意犹未尽，成为超凡者后，他食量大了很多，趁着厨师切肉的当口，他向卡琳解释道：
“因为我需要最短的时间内，把雪炭的销路推广到北境全境，至少推广到整个高地区。
“大多数贵族手里的资金是有限的，他们购置雪炭，冶炼铁锭，如果无利可图只能提升自己领地的武备水平，那很快大家都会没钱。只有让他们能够从雪炭流通的环节中分享利润，他们才会有足够的动力押上全副身家。
“而且我要通过雪炭打开塞格镇的商路，不可能以后塞格镇有了什么新东西，我就亲自出来卖一趟。只有雪炭成为一笔持续性的生意，他们才有动力建立稳定的商路。”
卡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把雪炭卖给这些贵族，他们炼出质量更好的铁锭，未来我们的铁锭岂不就不好卖了？还有他们武备水平提升了，对我们总是威胁啊！”
马克神情淡然：“很简单，因为我让他们走的，是我没打算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