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痕,微微倾身,以唇覆上——
唇下肌肤细腻,触到的一瞬间几乎让贺兰阙浑身发麻。
他忍着战栗,伸出舌将上面渗出的细密血点卷入腹中,而后在她耳边轻声道:
“对不起。”
有些事与她无关,贺兰阙不想让她卷进无妄是非之中。
他摘下少女颈上挂着的红莲,贺兰阙望着妖丹缓缓融进他体内:“若我能活着回来……”他惨笑道:“你说的蓬莱,我陪你去。”
宵梦渐醒,天空黑成晦暗一片,如同等不来黎明的永夜。
他复又低低说:“若我回不来,你便寻个好人。”似是自嘲,又道:“嗯,比我好的,应该有很多。”
她是仙宗灵愈术几近大成的漂亮少女,身边皆是恣意爽朗的少年。
不像他,背负脏污,苟且半生。
无论何时的他,皆不配立于她身侧。
贺兰阙心尖涩然,以额相抵,艰涩开口:
“那等来世,我们早一些遇见。”
第20章 贺兰阙(20)
轩辕坛上,贺兰阙于高座位前站定,冷戾望向堂中之人。
轩辕儆仰躺在宝座上,见他进来,面色不改地起身给自己倒茶,透过灰白烟雾打量贺兰阙,“想起来了?”
杀妻弃子,他面上丝毫不愧,竟还面露微笑。
轩辕儆语带嫌恶:“当年我将你随手弃之,未曾想你竟会被太阿山抓去做妖奴,这么久才记起来,和你那个母亲一样没用。”
“特意为你准备的骷髅洞。”轩辕儆阴测测道:“喜欢吗?”
他们坠崖,不过是轩辕儆特意安排之下发生的。
殿内,百来只烛火燃的正盛,少年孤冷而立,在地上留下阴翳。
忆起梦中女子轻柔掌心,贺兰阙握紧法刃,看向轩辕儆的目光黝暗,“你杀了她。”
“是,我杀了她。”轩辕儆点头,随后疑惑地看了眼贺兰阙,“怎么,你不知我为何想杀她?”
“她想让我放弃大业。”轩辕儆想起那女人高高在上的劝诫,阴冷道:“神族自视甚高,永远将我妖族踩在脚下,凭什么?就凭万年前的创世之功?”
“若我将四洲之人屠尽,在四洲摆满我的傀儡。”他眼中闪烁晦测的光,“那我便是新的创世之神!”
“就凭这些傀儡?”贺兰阙像是听到笑话,声音寒凉,“一个个没有血肉与心脏的傀儡,没有感情,只会听你的话。”他极为嘲讽,“这样的世界,你要?”
“为何不要?”轩辕儆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抬手指着贺兰阙,癫狂大笑道:“无知小儿,和你娘一样,你们奉为圭臬的感情,是这世上最无用之物。”
轩辕儆冷声嗤笑,“她若不是轻信这飘渺的情爱,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在我手中。”
贺兰阙瞳孔一缩。
“她求我,求我不要将你做成傀儡,能像个正常人般,体会这世间的感情。”
“你看,她临死前,还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轩辕儆耸肩。
见贺兰阙幽幽盯着他,轩辕儆恍然大悟般:“我忘了,你似乎喜欢那个太阿山的阿兰……”他朝贺兰阙后面看了看,又大笑道:“她怎么没随你一同来?”
“她不要你了?”
贺兰阙长睫轻颤,垂下眼冷声说:“此事与她无关。”
“哈哈哈,有趣。”
“即便你此刻有血有肉,在你眼中,比成为我的傀儡好上许多。”轩辕儆眯眼,而后尖锐道:“那你这些年,活得可好啊?”
贺兰阙身体一僵。
“活得跟一条狗一样,你可曾得到你母亲希冀你过的那种日子?你可曾得到偏爱?即便此刻有血有肉,又有何用?”
轩辕儆对他如此行径颇为失望,“竟做些无谓之事。”
“你母亲宁死,也不愿做傀儡永远在我身边.....”轩辕儆声音阴郁,“你可想将阿兰做成傀儡,永远陪在你身旁?”
贺兰阙抽刃破空,勃然不可磨灭之气一瞬而下。
“你不配提起她们。”
不论是他的母亲,还是菩兰悠。
罡风顿起,殿内照明的烛火被熄灭,轩辕儆起身躲过这一波刀锋。
望向少年血红的眼,轩辕儆露出冷笑。
不自量力的东西。
轩辕儆抬手按开座位机关——
随着咯吱咯吱几声响,房中暗处傀儡现身,千百只钢针宛如雨丝射向他,贺兰阙动作诡谲地灵活躲避。
少年身影在白昼里中仅留一道墨一般的残影,掌中法刃快速旋回,与锋利针尖摩擦之时擦出刺目火花。
待一波针雨结束,他毫发无伤地立于堂中。
少年黑衣孑然,手持弯刃,宛如阿修罗中最狠戾的暗使。
轩辕儆指骨渐紧,脸上调笑淡了,冷声道:“你真要与我作对?”
“我是你的父亲。”
贺兰阙再次挥出法刃,“你也配?”
他身法皆是生死杀伐中悟得,哪是轩辕儆这种常年养尊处优的人能敌过的,随着法刃削断他喉侧发丝,轩辕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