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憔悴。
此刻见她醒了,他略有些急得回头唤了声太医,安静的外殿顿时嘈杂起来。
打水的端药的,还有人悄声念叨着‘老天保佑,皇后娘娘可终于醒了......’关雎殿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即便是齐清宴性格清冷从不嗜杀,但事关霓云薇,这位他宁违祖制也要立的皇后......
谁能知晓他会做出什么?
一时之间,人人皆有捡了条命的幸福感。
......
皇后娘娘……
这称呼进入脑中,霓云薇轻轻蹙眉,目光清澈茫然,望着齐清宴道:“我是谁?”
齐清宴神色复杂:“......”
一旁的太医及宫人:“!????”
眼瞅着方才还喧哗的殿内因她的话顿时安静下来,霓云薇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绷带,‘嘶’了一声,苦笑道:“我应该是......脑子摔出问题了,不太记得人。”
一时间无人敢言。
霓云薇思忖着,方才那人叫自己皇后娘娘......眼前身着龙袍面色苍白的憔悴青年,应该便是皇帝。
他们是夫妻,那应是最信任的人。
霓云薇脑中一片空白,连自己叫什么都暂时还没想起来。
“我是你的皇后?”她看着齐清宴,不确定的问道。
“是。”望向她的目光幽深复杂,齐清宴没想到,让霓云薇承认他们的关系,竟然是以这样的情境......
霓云薇抱歉道:“你能告诉我,我身上发生过什么吗?”
“你出宫时受了些伤。”
齐清宴垂下双眸,掩住眼底微光。
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窃喜于对方的忘记。
她只相信他的样子……
真好啊。
“不过没关系,我会让太医治好你。”
齐清宴说完,试探的伸出手,缓缓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霓云薇眨了眨眼,对他的亲近不躲不避:“好。”
齐清宴眼底渐渐浮起喜悦,像是触碰到了自己求而不得许久的珍宝,他两只手拖着霓云薇的脸,静静看了片刻。
一旁宫人识趣地退出内殿。
甫一睁眼便看到他,对方的气息让她觉得熟悉,对他的触碰也没有下意识的排斥。
霓云薇相信自己身体的反应,所以并未对身份有什么怀疑,自然也不会躲避对方的动作。
“我们成婚......多久了?”刚说完话,脑子一抽,霓云薇疼的吸了口气。
齐清宴闻言动作微顿,继而神色如常道:“不足三月。”
原来如此。
霓云薇颔首,又看他带了憔悴的脸色,关心道:“你一直在守着我?”
“嗯。”
“歇歇吧。”她往里挪了挪身子,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累不累?”
说着,动作自然地抬手,也学着他方才的动作,摸了摸齐清宴的脸。
微刺的胡茬戳的她一停,刚想收回手,齐清宴却突然抬手牵住霓云薇,声音微哑:“我还有些事,你先休息,待会再来看你。”
霓云薇环视一周,虽然告诉自己可能是撞到脑子暂时忘记,但还是有一丝不适应,闻言颔首:“那你要早些回来啊。”
齐清宴眼底情绪浓郁,偏头以拳抵口唇,抑制半晌后道:“好,我很快回来陪你。”
霓云薇露出个放心的笑。
——
齐清宴回了勤政殿,他沉默坐在御座上,静静打量台下众人。
台下被召来的人均是冷汗连连。
大多是内务司、御膳司管事的人、甚至还包括了关雎殿大大小小所有的小宫女小黄门。
他们这群人官职不高,虽然服侍的是天下最尊贵的主子,但平时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皇帝召见的。
陛下这是要干嘛?
不知过了多久,上首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淡淡开口:“皇后抱恙,需要静养,闲杂琐事,日后便不许在她耳边提起。”
方才他问过太医,霓云薇这失忆之症何时能好。
太医答复,人脑经络疏密,一切皆不好说,有可能三五月,有可能三五年,更有可能这一辈子便想不起来了。
齐清宴听到这话,怔忡片刻,随后挥退了太医,一人独自沉默许久。
……
摩挲食指上一枚曜石扳指,齐清宴冷肃面容几乎没什么情绪,然而接下来的口中之语宛如平地惊雷,砸在台下之人耳畔。
“先帝殡逝,朕与皇后心感悲痛,避免皇后忧思,于养病不利,日后尔等无需在皇后面前提起先帝只言片语。”
暑夜的空气粘腻潮湿,禄泉立在齐清宴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替他说完后面的话:
“娘娘性情慈悲温和,若是再回忆起先帝之事,必定劳心伤神,日后后宫之中,你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