髓,只是顶着日头练剑消耗极大,又学了半个时辰,霓云薇眼冒金星:“今个儿就到这吧,好累。”
她反观齐清宴,虽然微微气喘,但额上并无汗珠,霓云薇不由得有些惊讶:“你不热不累?”
“还好。”
收剑入鞘,齐清宴微微一笑:“我自幼体寒,剑之一道锋芒炽炙,所以幼年时总也学不会。”
想起什么,齐清宴唇边的笑淡下来:“久而久之,便没人再愿意教我了。”
“今日多谢你。”他勾唇,抬掌擦了擦霓云薇下额:“你教我良多。”
霓云薇一愣,心里闷闷的。
“日后你若想学剑,尽可来找我,一日学不会,我们便学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哪怕一辈子都学不会也没关系,你若想看舞剑了,我给你舞便是。”
一辈子......
齐清宴不知为何被这几字烫的心底刺痛,泵出的鲜血中又夹杂着浓烈的甜。
他被这样的感觉激的长吸一口气:“一辈子?”
霓云薇心底砰跳,也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肉麻的话。
眼前青年长立如松,沉沉乌发用金冠半束,垂下的发丝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结发夫妻。
霓云薇露出灿烂的笑:
她说:“对呀,一辈子。”
“不骗我?”
“不骗你。”
第57章 齐清宴(8)
明月楼习剑一事后, 齐清宴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霓云薇一颦一笑轻而易举勾动他的情绪。
这快乐被痛与麻包裹,朝着四肢百骸蔓延,毒药般难以戒断。
可万古长夜, 得逢明月,怎会轻易放手。
……
五月徐徐而过, 夏雨惊雷, 瓢泼地洗刷一遍宫墙,翌日又是个晴天。
勤政殿内,齐清宴抬掌按住眉心, 嗓音低沉:“突厥那边可有消息?”
御桌前方静立着的,正是齐国镇北将军,陈桓。
“回陛下, 我们的人在突厥边境一名唤为鄂尔浑的城内蛰伏许久, 现如今突厥王权仍然掌握在穆罗可汗手中。”
齐国与突厥一战后, 齐国君主崩逝的代价堪称当头一棒, 但突厥损失也并不小。
本就是游牧政权, 因为和齐国的这一仗,突厥全部兵力财力都集中在了两国边境。
但草原面积大, 不满突厥王族的人并不少,再加上突厥连年欺压邻国,被吞并的各股势力隐隐都有不服之意。
“穆罗?”
齐清宴手指在一张晦黄的牛皮地图上摩挲,沉声道:“据朕日前得到的消息来看,穆罗的身体似乎是不太好了。”
“回陛下, 的确如此。穆罗如今年逾古稀, 和我大齐一战后, 他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而现今突厥之中,除了大可汗穆罗外, 他的儿子和弟弟,势力都不算弱。”
突厥可汗之位父死子继,然而现今穆罗可汗的王位却是兄长传给他的,也由此开创了兄终弟及的先例。
而与齐国一战,便是穆罗可汗的这个叫陀略的弟弟领兵。
“试着联系那位小可汗,就说我齐国愿以粮草相撑,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夺得突厥王位。”
身着黑金龙袍的男人隐在暗处,陈桓看不清齐清宴此刻的表情。
从前的齐清宴并不出挑,在奉行武道的齐国,这个终日握书读卷的瑜王便显得又些默默无闻。
可自他登基后,温润青年手段渐渐雷霆,不满他登基之人皆是血染朝堂,他不顾天下议论立霓云薇为后,所行所想皆是悖逆祖宗。
可谁又能说什么呢。
陈桓弯腰做揖:“可是陛下,此种离间计,怕是那位小可汗能察觉到我们用意。”
齐清宴淡淡扫他:“便是知晓又如何,王权在望,无论阴谋阳谋,他都愿意上钩,按朕说的去做吧。”
“是。”陈桓应声后,想到什么,面色顿时一停,嗫嚅半天仍然未能发出一言。
武将最是洒脱而行,很少有如此犹豫的时刻,齐清宴道:“还有事?”
陈桓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帝出征突厥时......幸了一名女子!”
齐清宴目光一顿:“什么?”
陈桓也觉得,此事简直是打他们齐国的脸。
先帝登基前,在东宫时也有一位良娣,民间传言,霓家大小姐便是因为此事迟迟不愿接下先帝的立后旨意,即便是先帝承诺,将来的太子一定会是霓云薇所出,那性子火辣的姑娘仍是不能接受。
……
但……光是幸了一名女子,不至于陈桓难以启齿到这般。
齐清宴盯他半刻,突然道:“那女子......有孕了?”
陈桓艰难道:“......是。”
“人在何处?”
“那女子被臣的一个手下扣着,人还在边境,等候陛下发落。”
一时间,勤政殿内寂静一片,只剩消暑的冰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