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晃脑,“你不是说了嘛,大哥哥醒来可能会害怕,我跟他说说话,他就不怕啦。”
“这还是大姐姐,你嘱咐我的呢!”
池瑜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行了,小宝,嘘——大哥哥刚醒,让他安静一下。”
小宝撇嘴,明明车厢里吵闹的不行,但他还是安静了下来。
大眼睛滴溜溜的围着这两个人打转。
他看到大姐姐将自己打来的水,放到唇边吹了又吹,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才送到漂亮大哥哥嘴边,“先少喝一点,你睡了好久。”
祁泠就着池瑜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温度正适宜的水,可能是着实有些渴了,祁泠喝得很急。
池瑜的手掌适时托住了祁泠的下巴,微一抬高,将水杯撤离。
水珠挂在祁泠的唇角和下巴,那只手的指腹擦过这些地方,留下一连串的酥麻。
“先缓一缓,一会儿再喝。乖。”
小宝挠着头,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一样,还是没控制住开口了,“大哥哥是大姐姐的男朋友吧。”
“我就说呢,大姐姐可是跑了大哥哥一路,都没有撒开过手过!”
“不过,大哥哥这么漂亮,要是我也抱着不撒手。”
池瑜将水杯盖好,从军大衣最下端钻进去,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祁泠双手所在的位置,将水杯放了进去。
是非常熟练的一套动作,可想而知,这几天做了多少遍。
池瑜做完之后,才转头看向小宝,非常认真纠正他道,“你猜错咯,我们可不是情侣。”
“是夫妻,这是我老婆,漂亮吧。”
说着,她还拿头靠上祁泠的肩膀,有些克制地蹭了蹭,“老婆的脸蛋,老公的荣耀。”
小宝受不了她这秀恩爱的酸臭味,正巧妈妈叫他,一溜烟儿跑去了车厢尾巴。
安静了一会儿,池瑜拿出那颗糖,举到祁泠的眼前,“要吃糖吗?
祁泠看着她,点了点头。
池瑜慢条斯理的将糖纸一点点剥开,窗外的蓝翡翠般的湖面绵延不绝,明明周际是无垠的荒野,这处却枯木逢春,欣欣向荣。
糖浆在口中一点点化开。
这一片蓝色的湖也落进了祁泠的眼睛里——
就像是身边的这个人。
“池瑜”祁泠先唤了名字,声音里还带着沙哑,“我们去哪里?”
“带你去看海,非常漂亮的海。”
祁泠轻轻的“嗯”了一声,并没有跟她谈及那天晚上的遭遇。
池瑜不急,她相信,总有一天,祁泠会主动告诉她,不仅是那天晚上,是有关自己的一切,都会告诉她。
那些她没有陪伴过的过往,她等着,等着有一天,祁泠愿意让她彻底参与到他的生活中的时候,真的爱上她的时候,一定会告诉她的。
池瑜相信,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列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荒漠消失,戈壁滩显现,雪花裹挟着寒风吹的车厢顶咣咣作响。
有人下车,又有人上车。
祁泠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突然肩膀一沉,alpha的头靠了上来,呼吸声很重,带着浓浓的鼻音。
感冒了。
祁泠侧头去看池瑜,原本明亮的眼睛藏满了疲惫的倦态,很深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 ,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没有合眼。
祁泠将军大衣扯开一角,裹满全身的热气散出些,又悉数落在了睡着的alpha身上。
列车不知道行驶到哪里,突然颠簸,池瑜的头控制不住的向前涌,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托住了她的头,然后,又被重新放回到肩头。
白色西服仍然还套在祁泠身上,在这个略显破旧与嘈杂的车厢里,他有着完全格格不入的矜贵。
后颈处的那块腺体隐隐发烫,刺痛感如影随形,他不知道给他注入的到底是什么。
他淡漠的眼眸,落在自己映照在车窗上的模糊面容上。
母亲的灵位自母亲下葬之后,就被父亲拿走,他威胁过、恐吓过、甚至不顾脸面的带人搜家过,但始终没有找到。
那可是母亲的灵位啊,没有灵位,母亲谈何安息。
总不能让母亲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所以当巴勒的人告知他找到了母亲的灵位时,他真的顾不上去考虑那么多背后的阴谋诡计与盘算算计。
只要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概率,他都愿意去。
他愿意付出一切,拿回母亲的灵位。
事实上,也的确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巴勒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当年母亲跳楼的视频,一遍遍播放,而母亲的灵位也真的如巴勒所说的,被找到了。
只是放在距离他五米远的高台上,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拿了。
有了软肋,便就有了掣肘。
祁泠的目光偏移,从自己脸上,落到了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池瑜身上——
幸好是,池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