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赌气跟林岚抢那味药。”
放在膝上的手指交叠,指尖剐蹭着虎口的皮肤, 他垂着头,眼尾发红。
管家双臂揽上祁泠的腿, “但您也是为了池小姐才拍的,并且也送过去了。您嘱咐我送过去的。”
祁泠喉结滑动,“我应该陪着她一起处理母亲的后事的。”
在甜品店,祁泠想说的话太多,关于最近,关于未来,元老院的事情终于忙完,他现在有更多的时间来面对他和池瑜之间的问题。
他甚至有些后悔,将与池瑜的感情问题的处理,排在了元老院之后。
管家见祁泠的神色实在是有些悲戚,不免心中伤怀,只得安慰道,“您跟池小姐,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池小姐心中有您的。”
祁泠讷讷应声,“是吗?来日方长……但愿吧。”
主仆两个人透过落地窗,安静的看着太阳升到正空,将天际所有的黑色一缕一缕收拢干净。
露水扑在花瓣上,将待放的花苞压的摇摇欲坠,未能如期绽放。
有人焦急的等在檐下,手中拍摄的关于池瑜的照片来自于商场的监控。
池瑜从海上回来之后的生活极其规律,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情,从今日早起没有去那家固定的早餐店,到等到现在,上午打工的甜品店依旧没有出现池瑜的身影,就有人敏感的察觉到可能出了事。
祁家的眼线经历过的阵仗很多,这种不寻常、不正常的背后,一般都有突发状况。
池瑜的事情,谁也不敢怠慢。
尤其是,在调出商场监控时,发现了这样的一段。
尽管灯光很暗,但夜视不错的摄像头仍旧是记录下了这一切。
绑架池瑜的人并没有处理摄像头,其中的含义明明白白,就是等着祁泠找上门。
放在祁泠腿上的小毯子滑落,原本放置在祁泠膝上的诗集滚落下去,牛皮扉页摔在地上,书页尽然散开,垂落在地板上……
……
熬了整整一个晚上,池瑜后颈的疼痛有了减缓的态势,但她依然释放不住任何的信息素。
水泥地面又冷又硬,池瑜手脚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全封闭的环境中,一扇小窗户都没有,视野全黑,任何一点细微的小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突然,听到铁门的声音响起,一个重物被扔过来,发出一声闷响,紧跟着一道疾言令色的女声响起,“你们给我等着,竟然敢这样对我!”
她又高声骂了几句,在一片黑暗中,无人应声,反而更显聒噪。
“喂,孟圆听,你累不累,安静点。”
池瑜想不通,同样被关了这么久,怎么孟圆听还这么吵啊,都不知道留存一点体力,找机会逃跑的吗?
空气一时凝滞,孟圆听的声音安静了几秒钟,而后炸起,“池瑜?!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
孟圆听到底是主角a,脑子也不是真的傻,很快就想明白过来。
她哼了一声,“宋酲可真是看得起你,还把你弄过来要挟祁泠。”
她话语间是刻意的挑拨,对池瑜来说攻击力几乎算是没有,她闭上眼,再次尝试调动腺体。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孟圆听太过无聊,又真的好奇,开口询问道:“那味药,对你母亲到底有没有用啊。”
池瑜在黑暗中睁开自己的眼睛,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没有。”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废了那么多力气……
“本身就是在寻一种近乎不可能的希望,不是吗?”
池瑜声音很淡,“没有任何临床验证,没有任何成功的经验,必死的绝症,所有的尝试都是在求一个奇迹。”
“那天晚上,祁泠拍下那味药之后,我们不欢而散,我母亲情况紧急,被推进抢救室之前,我就被医生带到了联合诊室……”
许是完全黑暗的氛围,让人有了难得的倾诉欲,又或许是因为池瑜冥冥之中感觉到好像这里就是故事的终章了,很多事,她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有一个患者使用了蕉藕,本来各项指标都在好转,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抓到了希望,结果就在半个小时后,毫无征兆,心脏停止跳动。”
“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明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下一刻又被绝望的深渊所笼罩。”
“蕉藕不是良药,而是毒药,麻痹心脏,阻碍血流回流。”医生无声宣告着徐安生的希望的终结,也在宣告着池瑜这一段时间的努力的无力。
只要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可以救徐安,池瑜就不会放弃,可是,在这个世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诉她,不要白费力气了,不要试图想要去更改环节,你不过是一个最无关轻重的炮灰角色。
所以,原本打算拨通给祁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