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在没有任何人的陪同下,自己上了二楼。
原来,爱真的可以让人长出血肉,抚平伤疤。
他推开二楼走廊尽头的门,看到了最中央的母亲的灵位。
他慢慢走近,扶着腰身,慢慢矮下身跪了下去。
“母亲,我先前以为只要父亲死去,‘颗络’这味药从世界上消失,那些仇恨就可以过去。”
“但其实,没有过去,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去。”
“我害怕走进婚姻,看到每一个omega受到伤害,我都于心不忍,甚至感同身受的发疼发痛。”
“我看过心理医生,他说这是幻痛,就是故意让自己痛,让自己疼。”
祁泠缓慢的回忆过往,明明是那么伤痛的过去,但他现在说出来,反而流淌着一股宁静的柔和。
“后来,我遇到了她……”
他说起那些过往的时候,嘴角慢* 慢勾起笑意,眼底是被笑意浸染而出的暖色。
“母亲,有些东西藏起来,只会成为身体上的毒瘤。”
“要拿出来,让大家看到。”
“被看见才会有治愈的可能性。”
第111章 我来做靶子,保你平安。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大早女皇身边的近臣里奥德就来到了祁家庄园, 他手里拿着女皇的口谕,急昭池瑜进宫。
管家恭恭敬敬的迎了进来,端来一杯热茶递给里奥德。
茶香四溢, 热气腾腾,但喝起来直烫嘴。
里奥德喝得呲牙咧嘴,嘴里那口茶是吐也不是, 咽也咽不下去, 嘴唇上瞬间烫出两个大泡, 他就肿着嘴唇, 对着管家催促, “女皇急诏,殿下干什么呢?”
管家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伸手指向池瑜卧室所在的位置, 朝着里奥德努了努嘴。
言下之意,你要是敢去催, 就去催吧。
里奥德只好作罢,端着那杯热水,肿着嘴巴小口小口的吹着。
昨夜在医院折腾了那么久, 池瑜醒得很晚。
她闭着眼睛,伸长手臂, 朝着身侧的位置摸了摸, 没有摸到祁泠温热柔软的身体, 她原本还还犯着困,此刻, 瞬间清醒起来。
她睁开眼睛,触手去摸, 祁泠所躺的位置,已经一片冰凉。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管家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池小姐,宫里来人了,女皇传唤您过去一趟。”
管家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回应,却没想到话音还没有落,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池瑜翘着自己受伤的左腿,蹦哒着过来,一开口问的却是祁泠。
“你看到祁泠去哪里了?”
管家伸手想要搀扶,“天刚亮的时候,少爷去了二楼。”
见池瑜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和焦急起来,管家连忙补充道,“您放心,我在后面看着呢,少爷走得很稳,情绪也很稳定。”
池瑜紧绷起来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那就好。”
“夫人的灵牌就在二楼。”
管家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所以我就没有跟上去,想着得给少爷一些和夫人独处的时间。”
“少爷怀孕之后,还是第一次去看夫人。”
池瑜点头应声,想着电影上映多少还是勾起了祁泠那些过往的晦暗回忆。
“帮我转告祁泠,等我回来,一起出去吃。”
管家连连应声,本打算蹲下身,帮助池瑜换药。
手指才刚刚拿到祁泠放置在自己床头柜的药箱,就见池瑜已经从衣帽间换好一件宽松的运动衣,拄起拐杖打算径直出门。
“池小姐,我帮您换一下药吧。”
池瑜摆手,“不用,她指了指额头上,渗出已经干涸鲜血的纱布,留着有用处。”
她单腿往外蹦了几步,想到什么,又蹦哒着回来,嘱咐道,“我争取午餐前回来,如果实在来不及,一定要盯着祁泠先吃饭,不要等我。”
管家目送祁泠离去,心里却在默默流泪。
哎,少爷,哪里肯听我的啊。
……
池瑜头上绑着纱布,左腿完全落不了地,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拐杖上,走一步喘三下的样子,看上去虚弱的要命。
里奥德一度看不下去,直接给池瑜推来了轮椅。
于是,池瑜出现在女皇面前的样子,就是这一副虚弱惨白到,似乎就要不久于世的模样。
偏偏她又撩起眼睫,露出那一双泛着潋滟水光的眼眸,挤出点点湿润,看得女皇父爱泛滥。
原本要出口责骂的话变成了嘘寒问暖的父爱关怀。
“怎么弄成这幅样子,疼不疼啊,女儿。”
她凑上前,一副想碰碰摸摸,又不敢下手的模样。
“母皇,您不会怪我吧,惹出了这档子事,我就是打算拍个电影而已,谁能想到……”
池瑜硬是又挤出了几滴泪水,泪眼婆娑得看着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