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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渊最担忧的事情仍是发生了。
他知晓陆怀音并不是真的与慕风情同意和。
她只是想要离开这里,离开他而已。
尽管他已扫清了所有的阻碍,她仍是不选他。
饶是如此,却在见到陆怀音任由慕风与她亲近时,心底漫上了无法言说的酸意。
只那一瞬,向慕风挥拳的那一瞬,他竟存了些杀意!
好在慕风身手敏捷,躲了过去。
他被陆怀音扶起,摆了摆手:“我没事,怀音。”
陆怀音只觉顾临渊没救了,也没了耐性。
“慕风,你出去,我有话同他说。”
见陆怀音神色凛然,慕风也不好再执意,便理了理衣裳,推门走了出去。
陆怀音亦是下定了决心,要与顾临渊将话说开。
“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了?妾室?亦或是玩物?”
顾临渊犹如被针刺般指尖抽动了瞬,立即回道:“我绝非这般看待你。”
“既是如此,我称一声‘朋友’不过分吧?”
顾临渊无言,半霎,才从鼻子里隐隐不愿地“嗯”了声。
“你不想放走我,无非就是担忧我再不会回来找你。”
“其实你若非这样对我,我也不至于对你避之不及。”
“这才是真正的因果,你能明白么?”
顾临渊垂头站在陆怀音身前,刘海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面容。
“我此番前去药王谷,确实是想看顾思寒最后一眼,听闻他入谷之后便没了下落,只要知晓了他的讯息,是生是死,我亦不那么在乎。”
“之后,我再要去哪,亦会答应你,时常同你寄书信,有时想到了京城,或许也会再回来看看,毕竟我已在这生活了多年。”
一口气说了那样多的话,陆怀音感到喉咙又要呕血,她坐了下来,正好将顾临渊送来的药就着茶水,咽了下去。
“我知王爷心意,也请你尊重我的意愿。”
她当着他的面,吞下了他送的药,已经是最后的让步。
顾临渊默默站着,直到陆怀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又忽然抬起了头。
“你记得常回来……回来见我。”
闻此,陆怀音终于得以长舒一口气。
“一定。”
翌日,身侧看守的黑衣人皆退去,陆怀音出入门府也再无人阻拦了。
她向慕风告了别,最后想去见顾临渊时,却被他因公事繁忙而拒绝。
不见面也好,就他那般扭曲的性格,见了怕是又要节外生枝。
坐上大船顺着江水一路往下,最终目的是南边的药王谷。
傍晚,陆怀音孤零零地靠边坐在船舱里,看着窗外摇摇晃晃的水波,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已在船上待了三日。
整整三日,陆怀音却做了三日的噩梦。
这一次梦中的顾思寒和顾临渊的脸庞交杂出现,且一举一动极为清晰……
清晰得另她胆战心惊,几乎都要冒出了心理阴影。
此时,暝色已合,河水脉脉流淌,水天一色,极为温柔。
她也不确定自己此番前去的举措是否可取,但既已登上船只,也就不后悔了。
下船后,陆怀音还未来得及看路。
忽然一把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美人……我在船上看你很久了……”
“包里装着什么,都拿出来吧。”
陆怀音心中一惊,轻易不敢动作。
贼人见此,似是以为她不从。
于是眼瞳一竖,一匕首向她的小臂划了一道!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空气里弥漫着血腥。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
电光火石间,身后贼人的身体骤然一僵,旋即直直倒了下去。
“怀……音?”
陆怀音的眼前,赫然出现了顾思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