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以西,广袤的济北平原上,近期出现了一支庞大的军队。
这支军队,日夜操练,喊声震天。整齐的方阵中,每一位士兵都身着整齐的战甲,黝黑的皮肤上,渗出着汗水。有的士兵在操练盾牌,有的士兵在操练长戟,有的士兵在操练弓箭,有的士兵在演练阵法……这其中有些阵型,均是《孙子兵法》中所创。
不错,这是齐国技击新军。孙膑来到齐国之后,很快建议齐君成立一支作战力强的年轻化的新军。当年魏文侯称霸于天下,首先练就了一支强大的魏武卒。目前秦国也在卫鞅的带领下,在蓝田练起了新军。大齐若想有所作为,大齐技击,必须显其锋芒。
因齐说办就办,十天左右,因齐便让田忌从五都属征得了8万新军。这些新军。统一要求16岁至24岁,年富力强,身体健硕,精神矍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巴不得现在就要上阵杀敌。
就军制而言,这一支大齐技击,有骑兵、车兵、步兵、弓箭兵等若干。
田因齐、田忌、孙膑、田朌在一旁观看。匡章等都尉,各自在操练着自己的方阵。因齐感慨良多,直言新军威武雄壮。
闲聊之际,许久不见的高唐大夫田朌向因齐问起一人。此人便是高唐前大夫之女高瑛。
因齐一脸漠然,“自高唐之役之后,再无高瑛消息了。”而也是这一问,勾起了因齐太多太多的回忆。
“臣在高唐,距离赵国最近。得到过一些消息。之后又派人往邯郸打探,得知赵緤带高瑛回到邯郸后,还未来得及成婚,但已无家可归。赵成侯薨,太子赵语怕赵緤抢其君位,先下手为强。毕竟在赵语在太子位上已经做了20年有余,朝中大臣多半已然攀附。赵緤将军虽屡有战功,但居功自傲,为人暴戾,朝中之臣亦怕武将上位,文臣失位,于是赵语惧怕赵緤入邯郸。赵緤甫入城,但被相国太午成拿走了兵符。在邯郸城,赵緤被打压得无家可归,听说入韩国避难去了。至于高瑛,下落不明。”田朌略带一些无奈地说。
“抛开个人情感,高瑛是我齐国名门之后,亦对寡人有救命之恩,朌兄,你火速派人入邯郸,一定要带回高瑛的消息。”因齐表情刚毅地说。
“臣这便派人入邯郸。”田朌应允。
然而,正在此时,突然有一士兵急驰,于田齐等人面前单膝下跪,“禀君上,外面有一农夫,留下一帛手,言称此帛书之中有君上想找之人。小人不敢大意,便急报君上。”
田忌接过帛手,“欲寻高瑛,三日之内,蒙山探海石相见!只允因齐一人往,若有他人,高瑛殒命!”田忌大惊失色,看过之后,急忙把帛书送于因齐。
因齐看过,脸色亦大变。“快快抓住来访之人!”
因齐一声令下,众人引马出兵营,于兵营寨前,那人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因齐手拿这封帛手,实在无法预想高瑛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此信,更不知道高瑛是不是有了危险。现在已经距离高唐之役过了数年,高瑛这几年都在做什么……所有的问题都在因齐的脑海里打转。
众人分别看了这封帛书。
孙膑说到,“蒙山,乃我大齐南部之山,山峰峻峭,人迹罕至。听说,有盗贼出入,亦常有名士隐居于此。当年孔子‘登东山小鲁,登泰山小天下’中的东山,即为蒙山。臣以为,君上若真如信中所说,只身一人赴蒙山,恐有不测。”
田朌想到了当时在泰山北麓遇到田僖行刺的情况,“君上,会不会这一次又是田僖在搞事情。”
因齐现在想到了与高瑛初次见面时的萌动,那种感觉是之前不曾有的,也是之后再也没有过的。他现在虽然有了姬玉,与姬玉也已经育有两子,但是,对于高瑛之情,却是久久不能释怀。于是说到,“寡人必救高瑛。即刻返回临淄准备赴蒙山。”
田忌道,“此行危险,君上当以大局为重,臣等盼望君上平安归来,可是,身为一国之君,是不容出现危险的,若出现事故,如之奈何?”因齐这时有了儿子,已然5岁,名为辟疆。于是,斩钉截铁地说到,“辟疆可立君位,寡人托孤于尔等。若我有难,诸位还望忠心辅政。”随即,因齐随即率众人回了临淄。众人无奈,对于性情中人的田因齐,无计可施。但是,因齐毕竟是有血气之人,“大争之世,凡有气骨,皆有争心”,因齐作为一代君主,就怕没有血气,没有性情。
回到临淄之后,因齐与姬玉、辟疆等人道别。临淄政事,交于邹忌处理;齐国军事,交于田忌和孙膑处理。因齐一身短衣,外穿一身金甲,束发无冠,提一口越国龙泉宝剑,骑上一只白色的卢,飞一般的往蒙阴去了。
临淄跟蒙山约二百里路,但因齐骏马飞快,一天一夜,但到了蒙山。
因齐将马栓于山下一农夫院门口,交待看好马匹,问及山上“探海石”之方位,一人便上了山。
因齐一人于夜间登蒙山,只见这蒙山险峻异常,树叶完全挡住了月光,树林中有动物在树中乱窜,树叶哗哗作响,吓得因齐冒出一身身的冷汗。
但因齐也是从小习武,手中龙泉宝剑亦是在夜间寒气逼人。因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忽地几个身影从身边掠过,因齐从速度来看,恐怕不是人类,于是站在一块空旷之地细细观察。原来确实有几只猿猴一直在跟随于他。
之后,猴子越聚赵多,差不多有八九只的样子。看样子,这些猿猴是想要了因齐的命。
有两只猿猴向因齐飞快地扑来,因齐手起剑落,两只猿猴被一剑断为两截。龙泉宝剑上,慢慢滴着猴子的血,黑夜之中,血腥之味已然慢慢散开,但这并没有吓走这些野猴子。
因齐发现,这些猿猴像是受过了训练,不惧怕鲜血,不惧怕人类。他们的动作也很像是人类的动作——难道抓住高瑛的是一群猴子,那么书信又是何人所写?……一系列问题在因齐脑海中打转。而此时的他,又不得不面对这些野猴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