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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威宣明扬 > 第二十六章《庄子蒙山解恩仇》

夜间的蒙山,参天大树遮蔽了月光。

因齐孤身一人入蒙山,又遇到野猴袭击。登山路上,因齐虽然杀掉几只野猴,但仍然多只尾随。不过,能够给因齐底气的是,他手中这口龙泉宝剑削铁如泥,只要是碰着任何物体,基本都会断为两截。

突然间,又有几只野猴攻击因齐。因齐手起剑落,斩落两只。但是,紧接着,六七只猴子一起攻击起来,因齐慌乱之中没有躲开一只的攻击,脸部、颈部竟被抓开了一片,血肉模糊。

因齐抖擞精神,摆开架势……一只野猴从天而降,因齐耳听八方,龙泉宝剑向上一挥,猴子的肚子完全于空中切开,内脏散落了因齐一身。

其他猴子分别从几个方向进攻,都无果而终。因齐一一斩与石阶之下。

因齐已然累到瘫软。他选一石阶之处,坐等天亮——于这黑夜之中,他不敢确定前方是否还有生猛野兽。

因齐战战兢兢熬到了天亮,继续赶路。这一路走来,还算顺畅,但是,约摸快到山顶之时,因齐身边突然飞过一只苍鹰,这只鹰的速度之快让人无法反应。更加上因齐一晚上没有休息好,反应有些迟钝,那只龙泉宝剑竟然被那只大鹰用嘴衔走了。因齐就这样被缴了械。这时又有多只野猴出现,将因齐团团围住了。

“难道我田因齐就要在这蒙山之上结束生命了吗?”因齐绝望了,因为他知道没有了宝剑,根本打不过那些野猴。

不过,这时,因齐听到了一人大笑,“哈哈,田因齐,别来无恙。”那只鹰也将宝剑扔到了来人脚下。

因齐定睛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同宗兄弟——田僖。上次在历山之下,因齐一行被田僖截杀,幸亏有高瑛率军来救,否则当时很可能都将遇难。而这也是因齐坚持要来救高瑛的原因。因齐冷冷地说到,“我先前想到过是你。没想到,你仍然觊觎田齐政权。”

“因齐,你做了几年君主,我在这深山老林中,只有这野猴为伴,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成王败寇,身为田氏后裔,如何不希望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公子僖,恕我直言,即便你今日杀了我田因齐,你能入临淄吗,能入雪宫吗,满朝文武能听你号令吗,况且,行变法、整顿吏治、开稷下学宫、救名士孙膑,此等皆我之功业,这些你是抢不走的。”因齐自信地说到。“抢不走,杀了你,我就完成了报仇。”公子僖冷笑到。

“好吧,我只身在蒙山,现手无寸铁,任你杀剐!不过,死之前,我想见一下高瑛,如有可能,放掉高瑛。可否?”

“好大的口气,你与高瑛皆我敌人。我一个也不放,一个也不留。我也不做齐国君主,我就是要复仇。”田僖似乎很是坚定。

但是,正在此时,山间却传来另一人的爽朗笑声,这种笑是真正的大笑,是没有任何掺杂的笑。又听那那人说,“田僖,不要再玩笑了。”

因齐顺着笑声看去,只见一白衣人带着一女子从某小路走来。白衣人,年纪与因齐相当,但是童颜依旧,眉宇间也都是从容与豁达,一看便是世外高人。他们边的这位女子,却正是高瑛,虽然距离上次高唐见面已然过去了几年,但高瑛仍然是风采依旧。

旧人相见,因齐内心里充满着各种复杂的情感。于是,先没有认识这位来者,便喊了一个“瑛”字,“瑛,你最近可好吧。”

高瑛只是微微一笑。这微笑仍旧是倾国倾城,万般迷人。

只见那位世外高人开了口,“见过齐国君主。在下庄周。”随后,这位自称庄周的人,随后转向田僖,说到,“僖,就别恐吓齐国君主了。”

庄周!难道是大名鼎鼎的庄子先生?据说庄子为当世之大才,楚威王曾让人带千金重利与相国之位去请庄子,庄子却断然拒绝。之前在宋国一直做小小漆园吏,之后不知所踪,据传说云游天下。之所以拒绝楚王,原因是庄周奉行的是逍遥主义,云游天下,无拒无束,在国君身边,虽拥有权力,却并不自由,且伴君如伴虎。

见到庄子来到,田僖刚才的嚣张已然收敛了许多。

因齐向庄子施礼,“原来是庄子大师,因齐有礼。久闻庄子大师之大名,不期于蒙山相遇。”

庄子微笑到,“齐君之名,已然雷震天下。烹阿大夫、聘邹忌子、救孙膑、开稷下学宫,皆为大手笔,此等举措非一般君主所能为。特此,吾已说服田僖罢手,一代英主,不可想杀便杀。”

高瑛这里也开了口,“几年之前,我嫁于赵緤,回赵之后即遇宫廷政变,我与赵緤欲奔韩国避祸,不期沿路赵国士兵追捕,无奈之下,辗转多年,我与赵緤入蒙山。在蒙山,又遇到田僖,田僖与我有仇,但得知我与君上之关系,故田僖杀掉了赵緤,将我绑架。不巧的是,两日之前,庄周大师云游至蒙山,与田僖相谈一日一夜,说服田僖放弃杀君之路。毕竟,田僖只能杀国君一人,但若政变,朝中无根基,只会惹杀身之惹。”

庄子大师笑到,“齐君大可放心,此行来蒙山不会有真正的大险。我已劝服田僖,君上可安排田僖一个去处,封侯爵,迁相应子民。田僖将入不入齐国。”

“噢?分封田僖?大师可有封田僖之好的去处?”因齐为之一震,之于田僖,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毕竟,田僖也是同族兄弟。

“瀛洲!”庄子说到。

“瀛洲?在何方位?”

“居东海之上,乘大船,可六天六夜可到。我近年云游,到过那瀛洲,此洲远离齐国之土。疆域辽阔,就面识而论,比齐国、鲁国相加之面积更大,洲上无人烟,需要拓荒,与田僖两千子民,男女各一千,派给大船五艘,船上装备半年粮食以及黄金万镒,田僖就会前往瀛洲。”

“好!好!财物贵重,但齐国还是能给得起!只是田僖果真就永不入齐国故土了吗?”因齐明确了具体的方案,但仍然有一些怀疑,毕竟,田僖一直像一个肉刺一样在齐国这里或那里扎来扎去,使之不能完全放手做事。

田僖道,“只要你因齐舍得给,我也可以在异地称王称霸,于瀛洲是兴是衰,全凭我之能力与造化,自此与齐国无干。且若有来日,我将朝服于大齐。”

因齐说到,“好,我们就此可以说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庄子笑到,“两位已经达成一致,齐国又会免于一场内斗,庄周欣慰!”

感谢庄子大师周全。之后可否到临淄一聚,到稷下学宫讲学。”因齐客气地说到。

“逍遥之人,不应人之邀。有缘之时,我自会到临淄拜访齐君。”庄周道。

“也好。因齐不求全于逍遥之人。”因齐转向高瑛,“瑛,与我一同回临淄否?”

“君上,瑛已嫁赵。君上之情,瑛此生不忘。然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已对红尘无念。从此不再入是非之地。得见庄子大师之后,亦是愿做庄子大师一样的人,道法自然,此生唯修道矣。即便不逍遥云游,也将可能在这蒙山隐居余生。”

因齐看到高瑛心已死,自己也便没有了强留之言——强扭的瓜不甜,且爱情的本质不在于占有,而在于两心两悦。他相信高瑛的心里会装着齐君,而他自己心里也永远会有高瑛一个位置。若在宫中留下一个妃的位置,也未免流俗,索性不如顺其自然,让这高瑛就蒙山隐居下去。

想到这里,因齐眼眶已然湿润。高瑛更是不隐流泪,将身体转了过去。

因齐转向田僖,“你去东方瀛洲之事,寡人下山之后就安排。我会让邹忌与你联系。”

庄子此时接话,“齐君,万万不可小看了这瀛洲,说不定,齐国不再强大之时,田齐氏后裔都将可能退居瀛洲以避难。这也是未来田齐之去处之一。只是,我们希望看到大齐强大,看到齐国一统天下。”

因齐听到这里,身感责任重大,只是向庄子拜了一恭。

只见那庄子,大笑了几声,便消失在了蒙山云雾里。果真如神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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