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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陪你长命百岁

陪时瑜去陵园看望父母那天,恰逢出门前下起小雨,从落地窗外看云层正积厚,给整座城市蒙上一层灰青滤镜。

淅淅沥沥雨点似乎一时半会并不会停下,加之陵园附近修路势必拥堵,温荇清索性放弃开车转乘公交。

到站下车,支起把黑伞将时瑜遮在其中。已过中秋临近寒露,天气逐渐转凉,一场秋雨一场寒,凉意乘着风打着旋从领口直往怀里钻,温荇清拢紧外套揽过时瑜肩膀,忽而鼻尖嗅到一股随风递近来的沁心香醇,袭人心怀。

十月初桂花仍还开着,车站停靠的这条道路两侧皆种满桂花树,搭眼望去满树金黄点缀,四周空气中都弥漫着这种馥郁芬芳,只不过已经到了将要落败之际,雨水打落片片金黄碎瓣,均匀密集铺散在行人道和公路两侧。

随温荇清跨过一方水洼走上人行道,时瑜伸手朝远处隐在雨幕中的陵园遥遥一指,“还有一段路,需要走着过去。”

地处偏僻郊区一片空旷,几乎不见什么来往车辆和行人,温荇清绅士将时瑜一只手搭在自己臂弯,示意他挽住,“我来撑伞,你做我的导航。”

时瑜笑笑点头说好,同温荇清相视一望紧贴着依偎在一起。让富家少爷跟着挤公交,自己心里原本还挺过意不去,温荇清却不自贵,也无半分不自在。

即便来见的都是已故之人,温荇清来前特意收拾打理一番,说第一次去见时瑜父母,理应正式些。头发梳得根根分明一丝不苟,胡子也是晨间刚刮的。西装革履毫无半点装饰,一身笔挺黑色搭配副斯文眼镜,即便简单朴素也难掩其本身华美,英俊恰到好处。

这半会斜风夹带细雨 ,一顶伞根本护不住两人周全,从车站一直走到陵园门外时瑜身上始终没沾染半点雨水,擡起头才留意到伞几乎都偏向自己这边,温荇清大半身体皆暴露在伞檐外,名贵西装被雨水打湿半边肩膀,洇出比其他地方更深的颜色。

当即“哎”了声,时瑜想推过温荇清胳膊让他将伞举正,稍有一个没注意伞又朝自己倾斜过来。只好加快脚步随他走上一处长廊,待温荇清收起雨伞抖落雨珠之际,蹙眉伸手抚向他肩膀轻轻拍了拍,“过会换我来撑伞。”

“要是心疼我可以。”微微俯身让时瑜更方便拍打,温荇清笑着贴近人耳边,呼吸喷薄,“心疼衣服没必要。”

时瑜干瞪了下眼,不免加重手中力度,故意嘴硬,“我就是心疼衣服,送去干洗都得花不少钱呢。”

温荇清佯装被拍痛擒住他手腕,贴近面颊迅速偏头在时瑜掌心落下一吻,“你家温老板有的是钱。”说罢松开人,用手背顶了下镜框挺直身,“但人只有天下独一个。”

时瑜被他不正经逗弄得一笑,眼睫忽闪簌簌抖动,本来路上还挺沈重的心情霎时敞亮许多。温荇清告诉自己,缅怀亲人一定要庄严肃穆,这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习俗,但没必要愁眉泪眼郁郁寡欢,就算真有在天之灵,逝者也不愿看到尚在人世间的亲人悲痛伤心的模样。

陵园不大建筑有些显旧,风景算是宜人,配上阴雨天却显得有些沈闷压抑,一直走到大厅内寄存处,向工作人员出示寄存相关证明之后找到父母双亲的骨灰盒,时瑜小心托举在怀中跟随工作人员前往厅堂祭奠。

来前准备了些瓜果花束和香条,其中一束为母亲最爱的白色雏菊,每次来都会带上几枝,小心翼翼放置於骨灰盒旁,时瑜后退几步站在温荇清身边一同鞠躬缅怀。

温荇清起身时稍有留意,照片上是一对微笑被定格住的年轻夫妻,虽是黑白照片亦能看出男人相貌英俊女人温婉漂亮。老人都说儿子随妈女儿随爸,虽无科学依据,不难看出时瑜长相应该是随了他母亲,五官深刻但不觉凌厉,尤其一双杏眼母子两人并无二致。

人类进化择优遗传,时瑜占据了其父母大部分优点。

“爸妈,今天我带了一个人来看您们。”时瑜燃上香,小心整理着盘中祭祀物,同父母介绍,“他叫温荇清,是我的老板,同样是我的恋人,很抱歉儿子擅自作完决定后才告诉你们这件事情。

温荇清看向时瑜侧脸,嘴角微微向上,对着岳丈岳母照片恭敬双手合十闭上眼,默念身家来路。

“他对我很好,会教给我很多东西,也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想方设法逗我一笑……温老板人长相帅气性格也很完美,可能得你们庇佑,我才能获得如此馈赠。”时瑜始终注视照片上那一双人,半晌缓缓闭上眼睛,轻声低喃,“请你们放心,儿子现在一切都很好,我也会好好照顾时向阳,等过一阵她身体好些,会一起再来看你们。”

出口之话都不是刻意而为的夸赞,温荇清很少听时瑜主动表达过什么,也好奇自己在他心目中具体什么形象,一番话听得心中登时万分感动,觉得对人没有白疼。

扶膝弯下腰,温荇清伸手帮时瑜一齐整理东西,对着照片上的两人略一点头,“请二老放心将时瑜交给我,我会好好待人,护他周全,儿婿每年都会来探望您们,送来大把纸钱,会替您二位尽快找到合适居所,下次来一定为岳丈带瓶好酒佳酿。”

并没意料到温荇清竟会这般称呼自己为儿婿,时瑜微微瞠目,扭头怔楞望向他一眼,最后绷不住“喂”了一声失笑,“温老板,您这是明目张胆拿钱收买我父母吗?”

“只要岳丈他们同意,就算是吧。”温荇清屈膝抚向时瑜脑袋,歪头微笑的模样带着丝痞里痞气,蛊惑人心,“至少先找处风水好的墓地让他们入土为安,以后和你和向阳一起,就在京华安定下来。”

无处都不在为自己着想。时瑜胸腔里传来一阵踊跃跳动,稍稍错开视线将头低下,害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这个男人。

来京华堂叔家之前,和时向阳辗转过几家亲戚,这些人家分别住在各省各市,别人家里自然不能供奉自己父母灵位,所以只能随他兄妹二人兜兜转转在各个寄存点停留。

单是时向阳医药费时瑜就已经颇具负担,更何况分出额外精力再寻上一处合适坟地。父母去世这么多年仍漂泊不定无法安定安息,时瑜总觉得对不起他们。现实里活人买房死人买坟,需要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近年来墓地价格更是大涨,方寸之地叫价几万甚至几十万不等,一般人实难担负得起。

“我知道温老板你有钱,但像京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一方墓地至少七八万起步。”

说到这时瑜突然一停顿,可能这些於温荇清来说并不算什么,家中水族箱里那两条矜贵的雪龙鱼足够买下陵园一片墓地,可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吃穿用度,时向阳住院医疗费用,现在又加上父母亲后事,亏欠温荇清的东西早就不计其数,难再掰扯清楚,“林林总总加起来,我到白头可能都还不清你。”

意料之中时瑜会说这些话,温荇清听完笑笑,心说想让他不计较这些估计挺难,依时瑜这种性格,假使吃穿用度皆不用发愁,还会为了高出几块几毛的菜价纠结犹豫,为买一件喜欢东西反覆衡量到底值不值得。他这个人,即便尝到甜头也不会就此贪恋,深陷诱惑。

“能和我共白头就行。”逝者面前没有违心话,温荇清认真望着他的眼睛,说,“所有财富加起来都没有这些弥足珍贵。”

外面雨声嘈杂,偏偏在温荇清开口时忽然变得朦胧模糊,时瑜没想过自己会在听完一句话之后走神,久久凝视着温荇清眉眼鼻唇,仿佛看电影般一帧一帧从眼前划过,思绪像被风卷起的树叶,飘落很远。最后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歪头对温荇清展露一个笑容,嘴角高高向上翘起。

“笑什么?”温荇清伸手在他清瘦脸颊上捏了捏,不觉得刚才那番话有使人发笑的成分。

“我只是在想。”时瑜垂下眼睫,淡下笑容,“以后要是我死了,就要像……”

“傻话。”温荇清立马皱眉打断他,纵使不相信鬼神,但在陵园灵堂这种充满禁忌的地方还是不能口无遮拦。

“你时瑜,生是我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

很少见到温荇清这般紧张的样子,不想说太多生生死死惹他不痛快,时瑜笑着点头,顺从回答,“好,我会陪着温老板一起,直到长命百岁。”

祭奠完成后,整理堂前物品,将桌面收拾干净东西归置完毕,随后交由工作人员将骨灰盒放置原处。

同父母告别和温荇清一齐走出堂外,雨脚有渐收趋势,却仍还细细绵绵洋洋挥洒着。门口伞筒里时瑜一眼就看到那把黑伞,先於温荇清一步拿在自己手中,“我来撑伞。”

换季最容易吹凉感冒,以免某人偏心再淋个半湿,时瑜都觉得温荇清有时未免太过护着自己。一个能吃苦耐劳的人偏偏被宠成温室里的花朵,反之温荇清这朵养尊处优的温室花偏要为他辛苦。不说挤公交,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却非要去碰油盐酱醋茶,甚至一起去逛人挤人的菜市。

“你想要撑伞也不是不可以。”温荇清任由他拿走伞,环胸不紧不慢走出大堂,之后屈膝蹲在时瑜面前对人摆手,“上来。”

一看即知温荇清这是要背他,有手有脚哪好意思让人驮着,又不是半大孩童,时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懂装不懂,“上哪去?”

“要么还是我来撑伞,要么选择让我背着你,你来给我遮风挡雨。”老狐狸狡黠一笑,故意强人所难,“至少得选一个。”

“温老板……”

即便四下里没人关系再亲再密时瑜也觉得难为情,如果自己不肯,温荇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僵持片刻担心温姓老板脚会蹲麻,最终无奈选择妥协,最起码这样两人都不会淋湿。

趴伏在宽厚的背上,时瑜尚还有些犹豫,“我不太轻,会不会……”

话音未落,温荇清便勾住他膝窝利索起身,轻松且毫无费力,“你的体重我怎么可能不清楚。”怕是时瑜忘记之前正面抱着自己欢愉那会,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脚不沾地,平时健身房举铁都要比他重上几分,何况还是背着。

在温荇清头顶支起伞,时瑜用另一只手勾住人脖子,担心勒紧,半分都不敢使力,只好前胸贴他后背以稳重心,近到能清晰感受两颗心此起彼伏的跳动。既羞涩,心里又暗下欢愉。之前觉得怪难为情,现在幸福感油然而生,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之人。

最喜欢温荇清身上那股淡雅木质清香,从前都是混杂着隐约烟草气,近来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抽上一口,连时瑜都鲜少察觉的情况下,温荇清竟偷偷戒掉十多年来的吸烟习惯。

由细枝末节处感受到深沈爱意,时瑜将侧脸紧贴在温荇清鬓边,埋头小声问道:“温老板,你是不是太……惯着我了?”

“我的人,我愿意惯着,也乐意宠着。”故意将人向上一颠,时瑜鼻尖轻哼搂得他更紧,温荇清沈声发笑,就感觉颈上传来一阵刺痛,报覆似的,时瑜用牙咬上一处皮肤,力度很轻,微微用劲而后以唇亲昵安抚,还是留下一排清晰痕迹。

温荇清佯作生气,抽手迅速在他腿侧一拍,“还没回家,这就开始点火了?”

“没有。”就是单纯想要黏人,时瑜阖眼趴在温荇清肩膀上,过了半晌忽然睁开,“上次过中秋时,有件事情一直想要问你。”

提及中秋,温荇清大概猜到他想要问些什么,“想问我为什么不回本家陪着父母?”今年原本没打算回去,中秋节团圆夜,他却选择在医院里陪同时瑜兄妹二人。

时瑜没说话,便是默许了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我也很少回去过,除了偶尔几次陪同我兄长回家。”温荇清说到这,缄默一瞬,“还有在我母亲忌日的时候。”

持伞的手被风带得一倾斜,时瑜连忙拿稳遮在二人上方,攥紧伞柄,随后伏在恋人耳旁轻声道歉,“抱歉啊温老板,我以为……”以为父母尚且康健,呆在温荇清身边许久却不曾见他回过父母家,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让他冷淡了家庭。殊不知竟是这种原因。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既然一起生活,也该知道一些关於我过去的情况,包括家庭和我这个人本身。”温荇清平稳着呼吸,声音也放得很沈,“在我很小的时候,刚记事没两年她就走了。”

怪不得初遇那次提及母亲,温荇清当时会有异样的反应。

“直到现在对她记得很清楚是因为……小时候见她闹过疯病,会不受控打别人打自己。”说至此温荇清脚步放慢了一些,“我也因此遭过殃,所以犯病时只能把她单独关在房间里,听她嚎叫哀求外面所有人替她松绑,那时,我隔着门板听她哭喊抓挠,就坐在地上陪她一起哭,直到她情绪完全稳定下来。”

明明听起来心惊肉跳的话,从温荇清嘴里说出却似平常口吻,就如同一根深扎在心中的刺经过多年磨合,已经不再如起始那般疼痛,可刺和伤口仍旧还存在。时瑜不自觉环他更紧,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温荇清部分安慰。

温荇清低下头浅浅一笑,“她安静不犯病的时候其实很爱我们兄弟两个,完完全全和正常人和一位疼惜孩子的母亲无异,等长大一些后,我就问家里所有人我母亲那时到底得了什么疯病,为什么不把她送去医院救治……大哥那时候小,说不懂就算了,可我父亲也对此三缄其口。”

时瑜伸手捋顺他头上几根风吹乱的头发,“会不会只是怕你知道后更加伤心?”

“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温荇清背对着时瑜,看不清此刻面容情绪,“但又说服不了自己去接纳这种可能性,直到现在几十年过去,我也不清楚对父亲抱有怎样一种感情,觉得他就是那种重利轻别离的商人,永远不会把家庭观念和亲情放在首位,大哥身不由己的婚姻,母亲之后又发生陈延一事,可能也因为陈延去世的原因,让我产生了一种母亲也是因他而死的错觉。”

未知全貌,时瑜也仅是听温荇清口中诉说,并不能就此评判他们父子之间任意一个,所以问到他话中提及的另外之人,“陈延,就是你之前的恋人吗?”

“嗯。”温荇清意识到还从未和时瑜提及过前任,对他倾诉心事时毫无保留的全都说了出来,於是顺着时瑜问题继续回答,“大学时期谈的男友,他过世也有好多年了,和他在一起时我忙於学业和科技创新大赛,疏忽了他好多情绪,可能那时陈延就患有抑郁类心理疾病,间接导致了他之后自杀。”

时瑜用鼻尖蹭了蹭他脖颈,怪不得和温荇清这段关系中他很会体贴照顾人,只知在和遇到他之前,温荇清曾有过一段稳定感情,却不知那人也早就不在人世,除了惋惜便是此刻对温荇清的心疼,心疼他身边人离去那段时间如何熬过,继而推己及人,觉得和他有太多相似的经历。

“陈延去世,和我,我父亲以及陈延父母其实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有段时间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幸的人。”不想话题再继续沈闷压抑下去,温荇清转而笑了笑,说,“所以,我不喜欢听你提死生这类字眼,既然你在我身边,我只希望你能够活得很好,足够坚韧,风吹不散,雨打不烂。”

面颊紧贴温荇清喉咙,因说话共鸣而产生的皮肤震动感清晰传过,时瑜觉得这股麻劲直往心里钻,漾起圈圈涟漪,愈发觉得爱这个男人。

“十年间,每年我都会给陈延的母亲寄钱,毕竟那对老夫妻只有他一个儿子,以后也无人再给他们养老送终。”温荇清借由这个机会索性交代全部,并不想和时瑜之间隐瞒什么,“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时瑜怔滞一瞬,笑着歪头,“换作是我,一定会和你做同样选择,应该挺难做到袖手旁观看认识的人遭逢苦难。”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温老板,还有,你是个幸运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觉得,至少在我这是。”

温荇清忍不住笑,接着他话回答,“只要你觉得是,我管别人怎么去想。”

有些事情说出来之后,有些心结就会自然而然解开。只是以前一直没能寻到这种机会,身边人觉得伤疤不可揭,所以都闭口不谈。现在恰好有一个人愿意让他说出,愿意听他倾诉。

心头不由涌起暖意,温荇清低声说,“要说谢谢,还是要谢谢你时瑜。”

“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时瑜弯起唇角,将嫣红唇瓣扯出一个很好看弧度,“记得吗?这还是你和我刚见面时告诉我的话。”

哪能不记得,只是没想到时瑜会一直记於心间。彼此都当对方是重要的人,或许才不忘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一番开诚相见交集於心,这半会不过才走出陵园大门,离车站尚有好些距离。

“放我下来吧温老板。”错开门卫大爷好奇眼神,时瑜不畏人看也畏之后要走的好一段路程,“背我这一大活人过去多累啊。”

“你是在质疑我的体力?”温荇清故作玩笑,抚在时瑜腿上的手不安分轻轻捏了几把,“平时锻炼身体强度都要比这些高,到车站这点距离算什么。”倒还真没觉一点累,反而觉得时瑜还是瘦,平时也不见他吃得多。

温荇清不放,时瑜也不敢挣扎下来,万一摔在油柏路上两人都得吃亏,索性继续履行撑伞工作。却在温荇清刚走出大门没几步时,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帮我接一下。”温荇清停下脚步方便时瑜掏出手机,瞥向一眼来电显示号码稀奇一挑眉。

帮忙划开放在他耳边,时瑜隐约听见电话里有道醇厚男声传出,低沈磁性甚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紧随着听到温荇清断断续续回答,“嗯,就在平湖路那座老陵园,和时瑜在一起……你要过来?……好,等着你。”

通话结束,时瑜忍不住问到,“要在这里等人吗?”

“一会有车来接。”温荇清不打算和他打哑谜,笑了笑说,“是你前老板过来。”

想起温驰川生人勿近的那股冷冽气场,时瑜难免不会紧张,心想万一被他看到现在这副情形该成何体统,浅浅挣扎几下,“那你放我下来。”

“急什么。”温荇清箍人更紧,嘴里连哄带骗,“他来还早着呢,再容我背会自己小情人不成?”

【作者有话说】

要见大伯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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