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脱逃
色心顿起,老k按住时瑜肩膀迫不及待就往人脸上凑,下一秒小臂忽遭重击,当即失去平衡倾倒在时瑜身上。
以肘发力狠压在老k后颈抑制住对方行动,时瑜一个翻身打挺将人钳制身|下,来不及惨叫出声,老k颈上旋即被时瑜用手压过,叫喊堆叠在喉咙里挤出含含混混一两丝气喘。
发不出声音,老k只能张着嘴翻起白眼,感受眼前阵阵发黑窒息般痛苦,强烈求生欲促使下摸索出身上那把折叠短刀,不由分说朝着时瑜胡乱扎过。
刀尖没入血肉,肩膀上随之一阵剧痛传过,时瑜紧咬牙关低声闷哼,手上却不敢松懈分毫气力,在对方扬起手扎入第二刀之际,使狠力往下一按,老k晕眩感更甚,意识逐渐涣散,脱手而去,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鲜血浸透衣料顺着手臂顺直而下淌落在老k身上,直至人不再挣扎乱动,时瑜松开两手,紧绷的神经刚一放松后背立马洇出层冷汗,虚脱般缓缓吐出口长气,这才发现身体一直颤抖不止。
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险境,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自己顶多只会些防身的拳脚功夫,哪能和这群穷凶极恶的匪徒相比,好在这些人并非多么团结,才侥幸使得自己有机会逃脱。
压迫大动脉只能造成人短时间内晕厥,时瑜怕人醒来大呼小叫招来其他同夥,不敢在原地多懈怠停留,解开捆绑在脚上的麻绳将老k双手并着双脚捆绑在一起,脱掉他一只鞋袜塞进嘴里以防叫喊,好为自己尽力争取些逃跑时间。
烂尾楼主体建设尚存完好,先前原要改建成为小区住所,所以每层之间墙体林立,宛若迷宫一般错综覆杂,地上分布散落着些钢筋材料,空气中满斥霉土气息,处处都好似潜伏着匪徒同夥及未知危险。
时瑜脱身前带走老k那把短刀用以防身,屏息沿着墙壁小心摸索前行,肩膀上的刀口实在深了些,一时半会根本止不住流血,而那张脸也因失血愈发变得苍白透明,隐在暗处尤其明显。
七拐八绕终於找到一处楼梯通道,时瑜心中释出口气,如果能顺利抵达楼下,或许逃跑几率会变得更大一些。
心里边想边摸索着想要下楼梯,却在转身之馀猝然一顿,心脏急促跳动起来。
“谁在那?”
将短刀握在手中,时瑜紧盯着墙壁遮掩后慢慢探出的身影,直至看清魏闵那张惊魂未定的脸。
同时瑜目光交织一瞬,魏闵便心虚胆怯将头低下。
“魏闵!”
当即明白过来所有事情前因后果,时瑜怒意油然而生,一把提过魏闵衣领将人掼在墙壁上。
“你和他们……”
“别太大声音,他应该就在附近。”魏闵慌乱制止住时瑜,眼里脸上布满惊恐,“他身上有枪。”
时瑜知道他并没有说瞎话,这个“他”应该指的就是主谋,装睡时听到冯释称呼其名为鲍,立马联想到温荇清母亲正是当年一户鲍姓人家大小姐,所以绑架自己不是为了勒索钱财,而是针对温家。
“为什么不喊人过来?”时瑜隐忍怒意压低声音,心想老k这时估计该醒了,魏闵刚才但凡喊上一句,自己便没处可逃。
魏闵轻轻摇头,“绑架你我也有责任,不想真的闹出人命。”
这个时候,时瑜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他的说辞,“我要离开,你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随时告诉你那些同夥。”
“你现在没有办法逃走,况且还受了伤。”魏闵急急开口阻拦,“能出去的路只有一条,他刚刚去了楼下,你这时候下去一定会惊动他。”
那双眼里流露的恐惧是真,自己确实不知道哪一层会有谁在,万一如刚才那样碰到魏闵般撞见其他人,可能没再有什么“好运”,时瑜咬咬牙不准备轻举妄动,胳膊逐渐上擡抵在魏闵咽喉。
“你在帮这群绑匪做事?”
“是他逼着我。”
“魏闵!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罪!”从他那句对不起时瑜便知,魏闵或许也有无奈存在,但这些并不是犯罪的借口和理由。
“我知道,可我又有什么办法?”眼眶布满红丝,魏闵看向时瑜,随后擡头对着天花板凄然一笑,“你应该猜到那个故事的主角就是我的父母,当年那群人利用我爸给温荇清母亲……”说到这话音戛然而止,换作几声自嘲的笑。
“那你知道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下去?”时瑜真恨不得给这小子来上一拳,但现在哪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我没有办法时瑜,这是我的报应,以为找到了一个能够翻身的好机会,结果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魏闵说到最后几乎哽咽,红着眼卷起袖口露出一小节胳膊给时瑜看,临近肘窝的地方是一片触目惊心注射过的痕迹。
时瑜心突地一跳,虽说魏闵自作自受,但没想到这群人竟残忍卑劣到这种地步。
“他用这种东西控制你?”
“是……”魏闵缓缓点头,无力搭垂下肩膀,“一旦沾上,一辈子都逃不掉。”
时瑜退后几步转而拽住魏闵胳膊,“跟我一起离开,去报警去想别的办法治疗,你跟着他继续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魏闵诧异看向时瑜,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被时瑜拉住踉跄跟随几步,正当这时,从楼梯间隐隐响起阵吹口哨的声音,脸色忽作惨白,惊恐拉住时瑜胳膊示意人躲起,“他来了。”
口哨声在楼层里回响,如同鬼魅般游荡漂浮在空气中,路过空旷走廊时,鲍嘉辉偏头朝向尽头看去,层层水泥墙板的遮挡下一切如常,丝毫没有任何动静。
转身继续走了几步,口哨声和脚步同时止住,地上不规则延展着几滴血迹,看颜色应当是新鲜的,不久前刚有人经过。
眼神四下逡巡,鲍嘉辉心里突然生起警觉,随后从怀中摸索出枪支拉开保险栓。步步靠近时瑜所在房间,站在门口望去只见老k双手双脚皆被绑在背后,匍匐在地,模样狼狈至极。
“时瑜人呢?”
见到来人,老k呜咽挣扎着拱到鲍嘉辉脚边,费力吐出嘴中袜子,狼狈开口解释道:“林哥你听我说,刚刚全是那小子使阴的……”
目光扫过老k不整的衣衫,鲍嘉辉心里当即明白了过来,不免冷笑,“是他使阴的,还是你不老实?”
“我,我哪敢呐。”老k一副快要哭出的表情,难受将脖子抻到鲍嘉辉脚边谄媚讨好,“鲍哥你给我个机会把他弄回来,那小子受了伤跑不远,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陆三,怎么会在楼下?”
一语让老k惊出一身冷汗,忙开口慌乱找理由,“陆三……我让他提前检查一下油箱,好为咱们之后跑路做准备。”
“难道不是你要跑路?”鲍嘉辉屈膝下蹲,用枪挑起老k那张惶恐的脸。
知道陆三那嘴瞒不过,老k挤出笑脸竭力讨好,嘴唇连带着声音都在发颤,“林哥,林哥……我不会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下次?”
鲍嘉辉忽然咧嘴一笑,顷刻笑容淡去,用枪抵住老k额头,“没有下次了,背叛,不听话的人,只能有一个下场,到了下面再好好和陆三一起忏悔吧。”
一声枪响过后周围似乎安静了片瞬,鲍嘉辉一脚踢开汨汨流血的尸体,走近窗台朝下眺望,银灰色面包车此刻就安静停留在楼下不远处,依稀能看见陆三的身影正坐在驾驶座上,奇怪的是,陆三的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后仰去,两眼圆睁一眨不眨望向楼内,像是带有不甘。
“受了伤,跑不远,所以你还在这里?”
鲍嘉辉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说完又从窗外收回视线,跨过已经死透的老k朝外走去。
举枪沿着血迹慢慢找寻时瑜踪影,细听楼上楼下传过的动静,时不时注意窗外是否有人出逃。
通往大路的出口仅此一条,依时间推算,时瑜现在并没有跑出这座烂尾楼,或许正躲藏在某一处好伺机而动。
果然,活着的还是没有死了的听话,要知道时瑜还有这种本事,早该打上那一针才对。
血迹并没有如想象中去往楼下,而是朝着走廊另外一侧延展,鲍嘉辉歪头笑了笑,心里猜测时瑜可能没有及时逃出,又可能是自作聪明好来一出声东击西。
“我知道你还在,出来吧。”
声音穿过楼层,尾音重重回荡,始终不见有人回应,鲍嘉辉沿着走廊步步走过,未及几步,忽有道身影从不远处走了出来。
“魏闵?”看到魏闵,鲍嘉辉蓦地一挑眉,险些把这个微不足道的“同夥”给遗忘,“你一直守在这里,看到时瑜了吗?”
“没,没看到。”魏闵惨白着脸色,刚才明明听到那声枪响,再一瞥鲍嘉辉手背上隐约的血迹,身体更是抖如筛糠,“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是说,没有人经过?”鲍嘉辉走近他,眼睛瞄向地下,紧接着对同魏闵四目相对,“你最好不要骗我。”
魏闵浑身轻颤,尽量抑制住声音的颤抖,“我,我怎么敢骗你。”
俯身盯看他一阵,鲍嘉辉笑了笑转身即走,见人没再追问,魏闵正准备放下悬着的心,鲍嘉辉这时却突然一个折回,扬手带起凌厉的风,魏闵来不及反应,枪柄径直砸在了额头一侧。
应声倒地,带起一阵尖锐耳鸣,死亡的恐惧感顿时交织笼罩全身,魏闵捂住流血不止的额角蜷缩着身体朝后退去,嘴里惊骇低喃,“鲍,鲍哥……”
不是逃跑便是欺骗,一个两个,都活该是同样的下场。
“你没有看到,也没有受伤。”蹲在魏闵身前,鲍嘉辉咧嘴一笑,将枪口直怼在魏闵脸上,“那你告诉我,地上的血迹又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