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丧钟
元旦当日。
凌晨一点, 别墅。
季汀抱着路清宜的腰身,柔柔地索取着对方的呼吸。
温软的喘息声近在耳畔,路清宜吻得晕晕乎乎的, 微微侧过脸,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怎么了, 不舒服吗?”季汀问。
“没丶没有。”路清宜道。
季汀一直关注着她的状态,见她神色稍显疲累, 轻轻说:“今晚还是不做了,玩了一天,你已经很累了。”
路清宜闻言,双手立刻抓住了季汀的衣摆,摇摇头说:“不累, 我已经准备好了。”
季汀失笑,指尖擡起,自然而然地抚摸着路清宜鬓角的发丝。
“确定?”
“嗯, 我确定。”
室内空调温度调的恰好,空气温暖丶不干燥。
两人对坐在床, 眼神无言交流。
衣服缓缓松开时,路清宜惊呼了下, 双手捂住了羞红的脸, 软声央求道:“江同学, 你能不能先不要看我……我自己脱。”
季汀耐心地点头,随即闭上眼睛,安慰她道:“我不看。”
路清宜指缝露出一只眼睛。
见季汀真的闭上了眼, 她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 她转身,迅速褪掉衣物, 泥鳅似的钻进被窝里,只露出毛绒绒的脑袋。
片刻后,路清宜说:“我脱好了。”
季汀睁眼,长睫微颤,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路清宜被盯得脸颊发烫。
季汀勾唇,轻轻一笑:“你裹那么紧,怎么做啊?”
心里不由得想:上次放过她,这次一定不会了。
路清宜脸一红,支吾道:“说的也是哦。”
说着,她松开了被子,羞耻感令她紧紧闭上眼睛,牙关紧张地闭着。
季汀好笑地望着她,不毛躁不着急,微微弯下了腰,嘴唇轻柔地擦过着路清宜的唇瓣。
路清宜似乎轻轻地“唔”了声,不那么紧张了。
她伸开双臂,自然地拥住了季汀的脖子,用力回应着季汀的吻。
温柔而细腻的吻一寸寸向下。
季汀垂下眼睫,眸光逐渐加深,微凉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那片晕开粉红的肌肤。
路清宜这样,真的好美啊……
很想让人,完完全全,占为己有。
只是,她还太娇嫩。
季汀只能用别的方法使她满足。
路清宜视线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季汀眼底的疯狂。
一场柔和的雨落下,洁白的栀子花,在雨里轻微地颤抖。
雨绵密而激烈,花瓣和蕊芯几乎要撑受不住这样的折磨,雨露顺着花茎流在纯白的土地里,滴滴答答,愈来愈快……
许久,雨才缓慢停下。
屋里的两人,拥得更紧了。
季汀咬着路清宜的肩膀,迷迷糊糊听见路清宜说:“江同学,我好爱你。”
心头颤动,季汀将脑袋埋进路清宜的肩窝里,低低呢喃道:“再说一遍。”
路清宜似乎清醒了一点,她偏过头,认真重覆一遍:“我好爱你。”
季汀目光含笑,对上路清宜如雾般的乌眸,轻声询问她的感受:“感觉还好吗?”
路清宜脸颊飞起两片绯红,立刻低头,小声说:“很好。”
季汀几不可闻地一笑:“以后哪里不舒服告诉我,这种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的感受。”
想起滚烫的唇舌刚刚碰过的地方,路清宜脸又红了几分。
她轻轻推了季汀一下,用被子蒙住脸,语气里多了几丝撒娇:“江同学,你不要再说啦。我要睡觉了。”
“好。”
季汀笑着,揉揉她的头发。
慢慢地,季汀闭上了眼睛。
季汀做了一个梦。
很长很美好的梦。
美好到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虚幻。
她和路清宜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她们一起装饰着属於她们的小房子。
夕阳西下,她们牵着手散步,手里牵着长胖好几斤的糖糖。
夜晚来临,她们在花园里看月亮,相视而笑,拥抱亲吻。
月亮很美,永远挂在天上。
而路清宜,永远在她身边。
梦里,季汀露出浅浅的丶满足的微笑。
笑容纯净天真,像新出生的婴儿。
一切都太美好了。
……
季汀只记得睡了很久很久,身体都躺得有些僵硬。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
天色大亮。
“路清宜。”
季汀扭过头,想叫路清宜的名字,脖颈忽然传来一阵钝痛,随即而来的,是脑袋的剧烈疼痛,像是有个小人拿电钻一直钻她的脑袋。
好疼。
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只有眼睛能动。
房间外传来压抑的男声,好像有许多人说话。
“……”
谁?
说话声音模模糊糊。
“已经出具好死亡证明了,医院这三天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是谁?
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别墅内吗?
来的人难道是路清宜的朋友?
季汀努力转动着眼珠子,终於,她脖子能动了,耳边的声音也愈来愈清晰。
“董事长,还请您节哀。”
“嗯,我知道了。”
深沈且熟悉的男声响起。
那扇门后,是季明章。
他怎么会在这里?
季汀大脑嗡嗡作响,神情木然地盯着那扇门。
身体好像渐渐能动了。
胸口的心脏,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似乎要蹦出来似的。
季汀险些要晕过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汀猛地坐起身,额头满是汗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起身的动作幅度过大,发出几声响声。
“什么声音?”室外的人突然停止说话。
而后有人“哐当”摔开门。
门口站着几个白衣男人,季明章穿着黑色西服,立在人群间,漆黑无波的眼珠子在见到季汀坐起身时,瞳孔骤缩。
“季大小姐?季大小姐还活着!”
“不可能的事!患者心脏停止跳动,也已经脑死亡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会是鬼吧?”
“你别瞎说!”
……
“季汀!”季明章不顾周围人的议论,冲上前。
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体面,连脚步也有些虚浮,跌跌撞撞地跑到季汀床前。
他弯下腰,眼眶充血,眼神里是季汀看不懂的痛楚和欣喜,用力捏住季汀的肩膀:“你还活着!!!”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爸爸——”
季汀看向男人,目光猛地怔住:“季董事长?”
一句称呼,让男人的神色逐渐恢覆了冷漠和平静。
沈默数秒,他冷冷开口:“原来你还没死。”
没死……是什么意思?
从刚刚开始,他们都在说什么?
季汀懵了,木讷地看向四周:“路清宜呢?她怎么不在这里?”
季明章看向季汀,眼底一片冰冷,冷声说:“你不是一向最讨厌清宜吗?”
“昨天,我跟她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