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修无情道入门的第三天
=====================================
自南洲而来, 往东洲去的姐弟三个人新鲜出炉。
他们分别是:长姐沈柔,丧夫丧子,如今是个亭亭玉立的俏寡妇。
墨樾对此评判:不像假的。
最后被白师叔制裁了。
长子沈圆, 年少继承家业, 却因经商不善, 赔光了家底。媳妇还跟人跑了。
沈圆对此有异议:我为什么一定要有背景板媳妇?媳妇还要跑了?
但是反对无效。
次子沈越,算了, 不足挂齿。
墨樾双手双脚反对,但是没人在意他, 终究还是一人背负起了所有。
几人走着, 白师叔忽然道:“有了, 我想到给静虚安排什么身份了。”
沈听澜:“什么?”
“僧侣小静循循善诱沈柔遁入空门。”
“如果这样的话……”墨樾眯着眼,缓缓道,“那您是不是要剃光了头发?”
白清柔觉得自己用灵力压下去的呕吐感又升了起来。
“受死吧, 沈越!”
“我错了姐!”
往东洲取经, 呸, 潜伏的四人组正式成立。
“呃, 长姐,我先去找, 呃, 小静和尚告知一下此事。”
“嗯,别忘了我们的剧情。我们姐弟三个跟小静和尚, 是在商船上偶遇, 才结伴而行的。”
沈听澜给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但愿一切顺利。白清柔内心祈祷, 她脆弱的小心脏现在是真经不起大风大浪了。
沈听澜带着重任离去, 他走了一段后发现, 他好像并不知道静虚师父的房间在哪。
出师未捷身先死。
沈听澜在回去找白师叔求救和自己慢慢找两个选择之中, 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第二个。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商船上的人少,货物多。他们也是塞了不少银子才挤了进来。这一批货物就是普通的南洲的特产。
“唉……近些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一个年纪稍大些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为了生计,谁愿意往东洲跑……”另一个更年轻力壮的男子道,“到底还是西洲的货在东洲最值钱。”
“那走一趟西洲岂不是赚翻了。”
“陛下亲旨,禁商船从西洲运货,一旦发现……那可是满门抄斩……谁敢冒那个险,又不是嫌命长。”
沈听澜迅速的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等他躲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必要躲起来。不过躲都躲了,那就继续偷听下去吧。
陛下亲旨,那不是温清雅吗?他还有这样的旨意?沈听澜还想继续知道关於西洲的事情,两人却换了个话题继续讨论。
“唉……听说上一批运货去东洲的,死了不少人。”年长的那个道。
“难道是龙吸水把船掀翻了?不是已经有了法子对付妖龙了吗?难道连些造假的金银都拿不出来吗?”
沈听澜这才发现这年轻的是之前往甲板上送亮闪金银的船工的其中之一。不过原来那些都是假货,用来糊弄龙吸水的啊。
“唉,不是这个,是东洲那边,近三月越来越猖狂了。”
“就没个仙家能管管吗?”
他们越走越远,声音也听不太真切。
“原先还有…能管管,现在听说前不久…”
沈听澜默默地从躲起来的地方出来。
他盘算起东洲当地的仙门,想起东洲,首先便是万佛寺。但是万佛寺在中元节满门被灭,凶手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接着是近年来有点声望的灵兽宗,只靠着奴役妖族的门派,不提也罢。
还有就是楚氏仙门,修真界中都赫赫有名,自宋氏没落后,楚氏就隐隐有修真世家第一的苗头。
但是楚氏再怎样,也只是家族而非门派,修士有限,大部分还是小有天赋的普通人。
东洲的局势不太妙啊。
相比南洲已经在温清雅的操作下稳定了政权,东洲如今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剧情书中,是墨樾以残暴手段坐稳的帝位。
如今哪里还能有下一个冤大头稳定局面。
他继续在四周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心中想着事,只觉得还是在山上更无忧无虑,每天只有修不修无情道这件事可以焦虑几分。
滴答滴答。
水滴在木板上的声音。
沈听澜脚步一转,往外面走去。天空的乌云未散,酝酿起了雨意,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这艘商船在无边无际的海浪上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那乌云像是藏着万千雷鸣,轰隆作响,那像是想要将整个九州劈成焦土的震怒。
正如世人皆道,天道无情。
“沈兄,你怎么在?”
沈听澜一回头,正是静虚。
什么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这就是啊!
“静虚师父!你不是在房间里休息吗?”
静虚摇了摇头,生无可恋:“太晃了,睡不着。”
看着静虚师父苍白的脸色,倒也不是猜不出来。沈听澜一个不晕船的人对其他晕船的人表示深切的同情。
“静虚师父是北洲人?”
静虚避而不答,道:“我自幼孑然,拜入万佛门下才得安定。”
沈听澜自觉戳了痛处,也不在揪着继续问下去。爬在栏杆旁,将白清柔编纂的新身份告知了静虚。
静虚笑道:“沈施主,令姐已看破红尘,今后吃斋念佛,潜心向善,岂不妙哉?”
飞速进入身份设定的静虚当即开演,对着并不在此处的白师叔的假身份开始捏造不存在的事情。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静虚的神情摆明了:不打诳语而已,他确实没说谎。毕竟这些本就不是真的,他随便加些细节也无伤大雅。
这一波,属实让你拿捏住了。
沈听澜也毫不退让道,“我姐只是寡妇了,为什么要去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你这和尚怎么还空口白牙,污人清白呢?”
“非也,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沈柔施主於佛一道有慧根,是得了上天点悟,注定要遁入空门的。早晚而已,你何必贪恋世俗的苟且?”
“世人皆赤条条来,衣冠整齐而走。那你们僧人怎么不赤/裸裸於世间行走,非要惹上世间尘埃呢?”
这些年,他嘴皮子功夫一向战无不胜,除了上次意外输给了墨樾那个不要脸的!
“妙啊。”拿着两把伞的白清柔声音遥遥的传来,她捧腹笑起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圆圆你这么能说会道啊。”
墨樾卡了一下壳,举着伞遮了遮白清柔被雨淋到的地方,“姐,您身子不好,当年流的那个孩子伤了身体,早劝你好好养身体,又非要……我那侄儿也不至於……如今天渐冷,多添点衣吧。”
没有人设,代表墨樾可以随意发挥,他已经为自己的长姐构筑了一个流产后不好好将养身体,反而是非要生个孩子,结果孩子病弱逝世的剧情。
也不知道墨樾是盘算多久才编了这个剧情,一看就是老心机怪了。
“越儿长大了,以前你都是蹲在泥坑里玩泥巴的,如今也会关心姐姐了。”白清柔微笑着掐了墨樾一把,接着故作感动垂泪道。
不要开始上演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啊!
别说,白师叔一身白衣清丽脱俗,真有了几分“女要俏,一身孝”的意味。
“给你们俩送的伞。可真让我好找。”白清柔道。
“谢谢姐姐。”沈听澜举起伞,才发现自己的外披已经浸满了雨水。
“时辰不早了,回房休息吧。再走个两三天,就要到东洲了。”
这就像是一场送别雨,灰蒙蒙的,像是笼了一层薄纱。这一场雨不像南洲温柔的小调,而是一首哀婉凄凉的离别曲,像是在挥别了他们离开南洲的背影。
雨后必天晴,世间定理。
第二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风吹过海浪带着咸湿的气息,空气中有些潮湿,但并不显得闷,反而带着些清新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
睡一觉起来的沈听澜只觉得一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相比其他努力修炼不知天昏地暗的修士,沈听澜简直是悠哉过头了。沈听澜在内心默默地谴责了自己一番,就将这点子心虚抛之脑后了。
他都已经半步元婴了,感觉这辈子都不需要继续努力了。
先意思意思的去吃了饭,接着沈听澜去问候了长姐顺便送了点缓解晕船的丹药,跟小弟惯例斗了斗嘴后又转了两圈打听打听东洲信息,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一半。
一场小雨似乎把凉意一同唤醒。离开了南洲在海上航行时更感知到其中气候变化。
时间流逝,四季变换。
从春到夏到秋,今年下山遇到的事情比之前几十年呆在上尘宗修炼的事情还要多的多。
沈听澜闭眼在房间中冥想,再次炼化在南洲白得的大量灵力。充盈的灵力将他送上了金丹期大圆满的境界,但是他於元婴期始终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
无论怎么样,他都无法冲破那一层。
灵力微微外泄,沈听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又开始耐心的梳理灵力,巩固根基。
等他再次睁眼,已经是墨樾前来叫他,商船停了。
历经三天的航行,经历了路过的龙吸水,漫漫的小雨和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即兴表演。
他们的目的地——东洲终於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