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mju物质
飞船驶离星舰停泊舱，自窗口望去，一寸寸远离人造巨物。
和宇宙比起，星舰甚至不能称为浮游。
渺小一粒，在浩海星河内行驶，没有思绪，只是一意孤行执行人类指令。
光脑显示的画面是几份发言稿，寻找这些杰克也下了很大的功夫。
要么是不够活泼，要么是层次太高……
杰克不太明白，舰长为什么要让自己找这些东西。
几经搜寻后终於找到三份合适的。
三份发言稿一口气读完。
有了参照下笔也容易些，云溯向上一划，虚拟键盘浮现，输入工作正式开始。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件事需要处理。
翻开自己的通讯录，里面并没有北极光的联系方式。
言达也没有关於北极光的账号信息。
她是舰长无疑，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直接联系整舰舰员。
在舰长室通过仪器辅助还有可能，离开舰长室，就显得有些被动了。
【云溯：杰克，你有北极光的联系方式吗？】
对杰克而言，舰长的消息永远是重中之重。
无论何时何地，光脑丶腕机二十四小时营业。
【杰克：舰长，通讯号码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我这里有言达账号。】
【杰克：向您推荐一位联系人。】
言达网名“南不往”，头像是只动漫狗狗。
光脑时间依旧遵循星舰时区，还未来得及更新。
凌晨两点四十七。
该睡了吧。
从好友申请画面撤离，画面再次转回聊天框。
【云溯：去和训练室的人提一下，伤员不得进行高强度训练。】
【杰克：收到舰长！】
北极光——
她在发言稿上输入这三个文字。
“做个好梦吧。”
首都星。
帝国内唯一没被异形侵略影响的星球。
飞船落地时，首都星帝都正处下午两点整。
“云大舰长终於来啦。”
来人名为程娜，童星出身，如今投身医疗科研工作。
至今还有许多人的头像是年幼的程娜。
在星球收覆战中，独属地球一环最难突破。
战事吃紧，帝国上下笼罩在阴霾下。
地球——母星，没人想要抛弃。
“希望地球上的大家都要加油！星王不会放弃大家的！我们也不会放弃大家的！地球是我们的妈妈，孩子们都喜欢妈妈，就像我喜欢我的妈妈一样！”
恒星光辉普照，广场水池开始运行，微风吹动女孩洁白裙摆。
“大家都要好好的！”
肉嘟嘟的小脸沾着棉花糖，酒窝显现，似乎是她让棉花糖变得甜腻。
当时记者在采访路人的观点。
在怀疑丶担忧丶阴郁下，孩童的乐观诚挚脱颖而出。
后来，一家娱乐公司签下程娜，意要开始自己的造星计划。
长相甜美的omega丶完美的路人缘，在娱乐公司看来，这完全是条大鱼。
不少退伍士兵表示，确实是程娜的笑帮他们走出一段泥潭。
大家都认为程娜会一直活跃在荧幕。
成为影后或是歌星。
可，长大后的她却走了一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道路
她并没有加入任何影视学院或是音乐学院。
反而是凭借自己出色的成绩步入帝国医药大学，投身浊气研究。
“我希望我能真正的治愈大家，不止心灵层面，还有身体上的。解决浊气对大家的影响。”
起初，大家都认为这只是公司的炒作，抛弃万众瞩目的机会去攻克毫无进展的难题？
没人会相信。
后来，程娜逐渐淡出大众视野，谁也没能想到，这一离就是八年。
八年后，程娜再次出现在荧屏上，不是以明星的身份，而是位医药研究者。
那次，她代表团体成功宣布——用於缓解浊气侵扰的净阻贴研制成功！
接受记者采访时，她面对镜头轻松笑道：“净阻贴是我们带给大家的礼物，是我们研究团队的心血。大家都要好好的！”
就像前一样，但这次多了成熟坦然。
“舰队工作比较忙，一直没时间。”
“撒谎，什么没时间，走，上飞车。”
两人坐上飞车后座，这一路有专车司机接送。
“云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和mju物质有关……”
mju，目前已知宇宙内唯一可以对浊气进行有效制止的物质。
“研究又有新的进展吗？什么时候可以推广mju物质的使用？”
mju物质是所有人的希望，更是云溯的希望。
s级的精神力又怎样，暗之森，异形最初母体所在地。
任你怎样强悍，那些浊气随着你的步履前进，伴随你的呼吸完成与身体的交互。
云溯多次在梦中惊醒，怦怦心跳提醒她还活着，冷汗涔涔，呼吸急促。
她憎恨自己的求生本能，她应在暗之森内安置好自己的墓地。
长眠——结束痛苦的良药。
直到mju物质研制成功，云溯才将那副棺椁封起。
“你先去做检查，我等会儿告诉你。”
“好。”
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提前公布的，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云溯隐隐约约觉得，这段时间的信息素紊乱也和mju物质有关。
最初，科研组也只是理论层面证实mju物质可以缓解浊气侵扰。
消息传到云溯耳中，在询问了解种种，签订不少合同后，科研组与星王这才同意云溯使用实验阶段的mju物质。
“结果很正常。”
这份正常的检查结果并非程娜想要的结果，蹙眉寡言，双目凝视结果上的各种数据，她希望从中找出漏洞。
一丝就好。
“是mju物质的影响，对吧。”
最后一句近似肯定，云溯已从程娜躲闪的目光中猜出结果。
自己对身体的感知，或许要比那些仪器精准些。
“你说的对云溯……mju物质确实是原因。”
“这么久了，还只是信息素紊乱，结果还不错。”
云溯叹口气，疲倦笑着。
“不，云溯。其实这只是一层表象，mju产生的影响并不是这样的，它，它会造成暂时性的性别转换……”
两人相互注视着，她们都不知该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话题。
“性别转换？那是指我会变成…男性吗？”
“不不不！”
程娜拼命摆手否认。
“主性别不会，还是女性，还是女性，你放心，mju物质不会让你身体上少些东西，或者多长出些东西。转变的只是性别属性，也就是说，你有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变为omega，没有规律，而且，转变时间不限。”
“只是这样吗？”
“只是这样？只是这样！！？你还想怎样？是我没有表达清楚吗？你会从alpha变成omega，ao有别！ao有别！ao有别！你的身体不一定会接受这个转变的，还有，星王要求这件事要保密，不要暴露你身体发生的转变……”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云溯总结出四点。
1丶mju物质会造成性别转化，但只是暂时的。
2丶转换时间不定。
3丶身体会产生不适。
4丶除相关知情人士外，不得向任何人透露mju物质和自己的转变。
“云溯，作为一个朋友，我强烈建议你停用mju物质，真的……”
“程娜，我清楚你的好意，但是，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被浊气侵蚀的感受，你知道，我需要它。”
程娜不再劝阻。
云溯的话分明是坚定的回应，但在她耳边，那坚定的话语更像是卑微的祈求。
她还有什么理由制止呢？浊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联系我就好。”
“嗯，再会。”
云溯并未在首都星过多停留，出了医院，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不向人多街道走去，偏要挑些静谧小路前进。
“哟，云姐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男子十分热情地凑过来，他环住云溯肩膀，动作熟练自然，看起来像是多年未见的旧友重聚。
一身嘻哈打扮，十指分别戴着不同色彩的戒指。
左手压低墨镜，眯眼偷看云溯手中折叠起的报告。
如果不提身份的话，谁都不会将他与皇室二皇子联系起来。
手肘用力向后打去，疼痛作用下，男子弓腰后退，疼得叫苦连天。
“诶呦，云姐，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出手用得着这么重吗？”
“谁和你一起长大的？”
男子倍感气温骤降，他扶着“伤口”陪笑道：“哈哈，你和我大姐一起长大，都是在宫殿内，咱俩也算半个发小……咳咳，我都打听清楚了，你刚刚去查腺体了吧。
云姐，你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了。老是这样憋着身体能怎么健康啊？！生理需求你得满足它啊，都是alpha，我都懂，嘿嘿。你看，我这里有很多不错的omega，你挑些？”
漆黑的眸子再无耐心之谈，男子向后退了一步，该是快要日落的原因，他竟感到一丝凉意。
云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又无时无刻不在阐述着厌恶二字。
在云溯眼中，男子宛若一滩恶臭浓浆。
“不看就不看，你易感期可别后悔……”
阈值到达极限，爆发。
没有焦躁浓烟或是滚滚岩浆。
有的只是严寒。
“所以呢，你找寻恋人只是为了发泄欲望？”
言语没有利刺，却是字字珠玑。
“那怎么了？云姐，你可是位顶级alpha，稍微释放些信息素，那些omega们不都主动贴过来吗？怎么能说是发泄欲望，那多难听，谁让咱们是alpha呢，这不很正常吗？”
一击，镜框破碎。
男子楞在原地迟迟未能缓过神来，他盯着云溯一脸诧异。
“离我远点，你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