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礼物
清洁机器自杰克头顶飞过，嗡嗡螺旋带动微风，额头凉凉的，杰克腾出一只手拨动刘海。
“还挺重的……”
一只手还不足以撑起包裹，杰克两手托起包裹感受重量，脑海划过种种画面。
光崽能送舰长什么呢？
书籍丶武器丶机甲配件……
总不能是积木吧？
舰长室舱门开启，杰克托着包裹进入，疑惑布满整张脸。
“呼——”
随着舱门关闭，通道一角传来松懈的吐息声。
礼物赠送者并未走远，她孤身一人躲在通道边探头探脑。
“嗡嗡嗡——”
清洁机器悬在空中进行全局扫描，一阵绿光闪过，新的环境标记更新。
其中一角藏匿於北极光身后，清洁机器落地发出警告：“亲爱的舰员，麻烦您让步，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爱护星舰人人有责，环境关系你我他，爱护环境靠大家……”
机器女声成熟大气，北极光移开身子，嘴上说不完的抱歉。
“希望舰长能够喜欢。”
临走前，碧绿双目再次望向舰长室。
在那扇冰冷舱门后又会是怎样一幅场面，舰长收到礼物时会作何感想，开启礼物后又会有什么反应？
“感谢您的配合，祝您生活愉快！”清洁机器结束工作，它们让出通道有序飞离。
头顶掠过一阵微风，北极光拔开注视。理智驱赶留恋，碧绿伊甸重归平静。
“皇女殿下推荐的，不会有错。”
理智作祟降低期待，脑海中，幻想出的喜悦惊诧消失，拼图再次更改，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平静。
“最起码，不会讨厌吧，毕竟是皇女殿下推荐的……”
诚然，包裹内的礼物由皇女殿下亲自推荐，既是礼物，亦是北极光索要的赏赐。
“确定没有什么想要的？”
犹记当时皇女点拨，再三引导下，北极光勉强接受自己是“英雄”的事实。
说没有想要的是假，谁心中还没些愿望了。
窗外，飞车呼啸疾驰，幻影霓虹投屏正处休眠，此次落地北极光无缘目睹霓虹高歌。
小公园内是孩子们的嬉笑玩闹，一切都在有序进行，平稳安逸地陷入时间长河。
希望别处的帝国人民也能有平淡幸福？
别人会说这个愿望太空丶太假。说不得，只能深埋在心。
或者自私些，说出自己想要的。
希望帝国能制造属於beta的机甲？
可在科研资源匮乏的当下，这个愿望太过自私和愚蠢。
“皇女殿下，首都星医疗设施先进，可不可以麻烦星王给我些缓解失眠的药物，或者可以改善失眠的物品。”
“失眠？”
“对，失眠。”
接着又是一段沈默，岁三言并未出声拒绝。她眉梢轻佻，右手抵在下巴上。
失眠二字让她想起一人。
从暗之森归来的云溯。
“可以。”计上心头，岁三言浅笑答应。
“不过药物不像食物，不能随便赠送，北极光，失眠者是你吗？”
“不丶不是，是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的话，那你一定清楚她失眠的原因吧，是情感矛盾丶家庭冲突？还是身体原因？”岁三言打开光脑内的电子笔录，祥装一幅专心记载的模样。
“我，不太清楚……”
“呀，”岁三言故作放松姿态，她关闭光脑摊手笑道，“那你这个朋友也太不合格了。”
“哈哈，确实有些不合格……”
自己和舰长怎么能算朋友呢？北极光心中多出一份苦涩，她尴尬笑着，不愿去迎岁三言审视的目光。
“有时越亲密的人越会隐藏起秘密……”答应过云溯的事情还是应该做好，岁三言和顺宽慰着，眼底多出一抹神秘。
“这样吧，你和我聊聊她，我帮你分析分析。你那位朋友是男性还是女性？属性是什么？精神力是多少？和家里的关系怎么样？受浊气影响严重吗？有没有伴侣？”
问题铺天盖地袭来，询问者更像是位检验考官。答案是什么她都清楚，问出这些问题只为测试。
“女性alpha，受浊气影响严重，她经历过很强的浊气侵蚀……”
不过，舰长从暗之森逃离后好像也没有太多后遗症，是因为s级精神力的保护吗？新的疑问出现，北极光并没有第一时间解决，反而是将此封存。
“这样啊。”岁三言忍住笑意，她在电子笔录上随意涂画，艺术内容太过超前，光脑也不好将此分类。识别半日后只留下“涂鸦”二字。
“精神力是，”北极光楞了楞，s级精神力者少之又少，实话实说容易暴露，为了隐藏身份，她只好扯谎道，“咳咳——我那位朋友没告诉过我。”
和岁三言预想的相同，北极光并没有告诉自己实情。
“嗓子不舒服？要不要喝些清茶润喉？”
但那种紧张表现并不在岁三言预测范围内。
先锋队会担起卧底工作，先锋队员都会通过培训考核，北极光这种反应实在不应该。
“不用，谢谢皇女殿下。和家里的关系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j丶简单来说，我那位朋友没怎么提起过家人，可能只是单纯不想告诉我。”
心脏砰砰直跳，北极光清清嗓子，她端起桌前微凉清茶，小口喝起用来压惊。
差点说出舰长二字。
岁三言依旧憋笑，电子笔录变得更加发散抽象。
她“奋笔疾书”记录着，眉头微皱祥装思考。半晌才慢悠悠开口问道：“嗯，还有吗？”
“我那位朋友有伴侣，不过皇女殿下，和这有关系吗？”
“有伴侣？”
电子笔录留下一道重重划痕，“作画者”的意外之举却成了整幅画的亮点。
“嗯。”
北极光有些恍惚，皇女略带惊诧的询问惊醒某处留白。
对呀，自己开始也是这样的惊诧，但这件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舰长有没有伴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好，让我看看……”岁三言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难不成北极光口中的朋友不是云溯？
不论如何岁三言还是决定相信自己，就当是赌一把，反正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
“眼霜不错，眼贴丶一次性治疗眼罩也可以，这些都能缓解眼部疲劳，北极光你觉得怎么样？”
“皇女殿下，您说的这些好像都是用来恢覆的，有没有解决失眠的物品，像是什么脑部催眠器之类的，或者是……”
“北极光，你刚刚说你朋友受浊气影响严重，既然是浊气，那你觉得还会有很好的解决方式吗？”
“您说的对皇女殿下，”人类依旧对浊气束手无策，北极光点头承认这一点，“不过皇女殿下，熬夜不光对眼睛不好，对心脏也不怎么好，一定要送眼部相关的吗？”
“你放心，这份礼物你朋友绝对会喜欢！”
就这样，北极光带着几盒糕点，还有沈重的包裹返回舰队。
包裹中是岁三言亲自挑选的眼霜丶眼贴丶眼部按摩仪还有眼罩。
岁三言算准时间拨通视频通讯，她坐在火炉旁得意洋洋同云溯打着招呼。
“怎么样，礼物还满意吗？诶，快打开礼物呀，怎么不拆包装盒呢？”
“你让北极光送的？”捏紧丝带的左手瞬间松开，闪跃光点沈入漆黑瞳孔，再无半分喜悦。
“怎么可能，你觉得我很闲吗？我只是帮忙筹备礼物而已，这就是北极光索要的赏赐。”
云溯：？
“你先别皱眉头，听我给你讲……”岁三言摆弄着壁炉火苗，火苗在她的控制下高低起落。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猜你就是她口中的朋友，快打开看看吧云大舰长。”
星王的赏赐，为什么要想起自己？
除了不解外，心中大多被另一种心情占据。大脑不听指挥地呈现出北极光开心的模样。
左手拉开包装丝带，恂恂开启礼物盒。
里面是些面霜丶眼贴丶眼罩……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坚持用哈，可不能辜负别人的心意~”
这次云溯没有争论，反而是微妙地点头应下。
岁三言笑了笑。
早知道就留北极光一个联系方式了，自己好像莫名发现了云溯在乎的事情。
“你等等，先别放起来，箱子下面还有东西呢！”
云溯耐着性子将罗在上面的眼贴移开，手指感触到一股凉意，没有低头查看，而是将那物品拿出箱底。
“omega抑制剂，你？”
“云溯，”岁三言不再挑弄火苗，她背过身，没有火焰打光整个人备显严肃，“mju物质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段时间陈博士会派去你们的舰队，她是知情人士，有什么问题她会协助你。这段时期如果发生了什么，你先用这些。”
绿色液体不同於云溯惯用的红色液体，她将抑制剂放回，淡淡回了句“嗯”。
“云溯，认真起来，如果真的发生了，相信我，你绝对需要这些。”
“我知道。这么多年的易感期都过来了，没关……”
“这不一样！”
岁三言情绪有些失控，她捏了捏眉头，转身重新面向壁炉。
“抱歉，有些失态，先这样吧。哦还有，北极光给你留了张纸条，你找找。”
通话结束。
在堆叠的眼贴下云溯翻弄出字条。
“舰长，希望你能喜欢这些礼物！还有，发言会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纸张背面还有张手绘图像，一只委屈巴巴低头认错的小狗。
礼物盒存放进物品箱，字条留在桌面。
她拿出签字笔，在字条背面写下。
“谢谢。”
觉得不妥，云溯又在小狗旁画了一块骨头。
“小狗要天天开心，不要因为乌云而感到难过压抑……”
“小狗应该快快乐乐追光去，而不是留在乌云身边……”
“小狗应该……”
字条无缘承担起如此多的字符，云溯收笔将字条放好。
光脑提示声响起，第四舰队舰长发来传讯。
【白舍：云舰长，我们需要调用一下你们的舰员去执行间谍任务。】
【白舍：就是那位名叫北极光的先锋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