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姐妹密谈
在熟悉安心的环境内, 人更容易放松警惕，陷入舒适陷阱中。
家，是北极光默许自己歇息的地方。
有了心里暗示与大脑的允许后, 长期处於警戒状态的身体未免松散起，有些事情不再用心提防, 而是凭着习惯去做。
比方说，晚上起床上厕所, 然后迷迷糊糊走回自己房间这件事。
当自己模模糊糊讲出声音，劝告妹妹不要和自己争抢薄被后，大脑这才真正醒来面对现实。
这距离丶这触感丶还有刚刚习惯的开门门动作……
好像又走错房间了。
默不作声睁开双眼，云溯那副精致的面容恰似点缀黑暗的繁星，点燃北极光心中羞愧的火花。
她默默上提薄被, 故意隐藏表情，小声嘟囔着：“舰长，我是不是又, 走错房间了？”
语句在“又”字上停顿，比起走错房间的尴尬, “又”字好像更显严重。
万一舰长认为自己是故意的怎么办？
一位基层舰员莫名其妙爬上舰长的床？
北极光惊醒的脑袋自导自演出情景大剧。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扣上“作风不正”的帽子，被光荣的请出舰队。
不过比起上方的猜测, 北极光更在意云溯的睡眠。
舰长在舰队内也没有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睡下又被自己打扰, 怎么好好地偏要追随习惯走错房间呢？
云溯言道：“理论方面是这样。”
轻柔地回答，像日出丶日落般稀松平常。
淡淡的，不着痕迹。
也如日出丶日落般举足轻重。
总让人不经意间意识到它的存在, 以柔顺的方式倾诉自己的磅礴。
北极光默默注视着身旁贴紧墙的云溯, 似是回归至自己床面的原因，又或是其它, 心中朦胧出一股安心惬意。
真的好像就这样闭眼睡去啊……
“对不起啊舰长。”北极光轻声说道：“打扰到你的休息了，实在抱歉。”
她将被子移至云溯身上，动作灵活轻盈，生怕引出任何一点动静。
关门离去，北极光倚靠着房门下滑，她蹲靠在门前，两手懊恼轻柔脑袋。
刚刚进门时要是有现在的清醒就好了，也不至於影响到舰长休息。
托着沈重的身子来到隔壁房间，摸到门把手时北极光还专门确定一下。
很好，这次没有走错。
沈寂在过去的尴尬中并不明智，更何况明日还有很多农活等候处理。
只是刚躺下没多久，北极光又被自己的妹妹唤醒。
“姐，你醒醒……”
“怎么了？”
北极光起身开启床头台灯，着眼一看，北极星并不在自己身旁，她站在房间角落，正用鸡毛掸子和自拍杆组成的“长棍”戳动北极光。
“你身上有丶有丶有……”北极星磕磕绊绊着，“有信息素的气味。”
北极光——大脑暂时无响应。
“什么信息素？星，我是beta啊，哪来的信息素？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声音越来越小，大脑终於有了响应。
话说舰长是位alpha来着……
和北极光不同，北极星是位omega。
正常情况下，人们会在14岁完成分化，16岁腺体发育完备，能够发散信息素，18岁后开始迎来规律性的易感期。
北极星阻止北极光靠近，她指向自己的书包讲道：“没丶没有，不可能错。是alpha的信息素，很强，我有点难受……书包里有学校发的阻隔剂，你拿出来喷一些。”
“好。”
北极光如实照做，动作极不熟练，更不专业。
许久，北极星才缓过神来，她走到北极光面前，接过对方手中的阻隔剂。
“你转一圈，我给你喷喷。”
“嗯。”
北极光微微屈膝，方便自己的妹妹完成喷洒工作。
“好了。”北极星收好阻隔剂若有所思，末了，她开口道：“姐，现在学校的生理课是必修，每个人都要学，不会再有把beta赶出教室的老师了。”
北极光对着手指，又想起了自己被赶出教室的经历：“哦，那挺好的。”
前方铺垫已做好，北极星开始问道：“姐，我知道你没有上过生理课，但是你自己就没有好奇搜索过，或者是听别人讲过这些事情吗？”
“呃……我也不是全不懂啊，我也知道什么亲亲抱抱不会有孩子，也了解一些信息素和易感期的事情。”
说没好奇过是假，少年时期的大家都是有些逆反心理在身上的。
当年被生理老师赶出去的beta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围在一起在社团活动室播放来路不明的磁带。
磁带的内容是有关“alpha和omega”的事情。
片名叫什么alpha的笼中之物。
那时的北极光实在看不下去，尤其是里面alpha强行标记omega的场景。
虽然有人解释过这些都是演出来的，但她还是感到一阵生理不适，早早退出。
现实证明自己当时早早退出是正确的，后面那群人被教导主任发现，喜提“停课三日”大餐，外加一份一千字检讨。
再退一步讲，自己好像从未考虑过和alpha属性或是omega属性的人在一起。
beta和beta在一起才是主流。
“哈，知道一点，是个人都知道一点，姐你等一下……”北极星才不信自己姐姐的说辞，她开启电子书柜，里面是自己学完的书本，大都是和农业有关。
她在右下角拿出一本书递给北极光：“这本生理教育你自己拿去看，讲得很详细。”
北极光接过书本随后翻了几页，里面的记录确实很详细，她感慨道：“我以前还想过，这方面的知识如果爸妈说不出口，我该怎么和你讲，没想到我这个做姐姐的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让妹妹……”
“没关系，这是世好妹该做的事情。爸妈，哈哈，妈妈还能说些，爸爸怎么可能，爸爸话又少。”
“那可不是，爸以前话可多了，就是……”姐妹交谈戛然而止，北极光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没再开口讲下去。
“爸话多，哈，姐姐，你别和我开玩笑了，”好在北极星只当一句欢笑，“话说，姐，你身上怎么会有alpha的信息素，你刚刚去哪了？”
“上厕所，可能在我之前，舰长也去了趟厕所吧，然后有信息素遗留，应该是这样吧。”北极光并没有将出实话。
北极星现在还没有深究那些，她叹口气道：“唉，顶级alpha，信息素的绝对压制，云溯姐平日很难交到朋友吧。”
“嗯？星，信息素之间的压制很严重吗？”
“用你熟悉的事物举例子吧，就好比一团浊气飘在你头顶，你的身体会有反应，而且可能还会恐惧。我觉得这太不公平了，身体上的绝对压制……不过幸好腺体帖都是免费的，而且alpha和omega在工作和公共场合都应携带腺体帖。”
北极光收好知识书籍，现在的她睡意全无，顺着自己妹妹的方向继续接话道：“身体上的绝对压制，唉，这么说好像真的，舰长层只有一位omega，而且帝国历任统治者都是alpha……”
北极星躺在床上不为所动，只是很骄傲地盯紧自己的姐姐。
越是这样不公，越显得姐姐优秀呀。
“对呀，舰队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你想啊，异形和星盗不会因为你是omega或者beta而高擡‘贵手’，alpha确实在体力方面强过我们omega。但是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啊，帝国历任的统治者都是alpha，难道皇室还能导向分化方向吗？不都是三分之一吗？”
“不懂。星，天也不早了，快睡吧，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姐，你先不许睡，我还有个事情要问，不对，是告诉你。”
见北极星一脸严肃，北极光只好收回关闭台灯的手，她问道：“什么事情呀？现在天这么晚了，明天再说不好吗？”
北极星紧贴着凑上来，又在北极光身上搜索着残留气味，虽有阻隔剂的帮助，但还是能从北极光身上搜寻出信息素的气息。
“姐，你刚刚和我撒谎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身上的信息素不该这么重，或者说，根本不会影响到我睡觉，你是不是和云溯姐有单独的接触？”
步步逼近追问下，北极光只得吐出实话。
“我发誓，我真的是不小心走错房间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北极光如是说。
“姐，你不用发誓了，我相信你没有非分之想……”
现在困扰北极星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自己姐姐身上的信息素气息很浓很重，云溯舰长看起来也不想是在易感期，气味这样浓重的信息素，只可能是自行产生的……
外加自己姐姐是位beta，自己的腺体也没有发育成熟，根本不会存在信息素诱导。
排除以上原因，那么就仅剩一种猜测。
云溯姐喜欢自己的姐姐！
像是推测出什么惊天的秘密，北极星立刻钻进被子内，她背对着北极光问道：“姐，就是，你知道有些alpha和omega会在喜欢的人身上留下自己的信息素吗？”
“不知道，怎么……”北极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解释道：“那个，星，话不能乱说，舰长她，她是位顶级的alpha，很厉害的那种，所以信息素也很强大，你想想我的床又小，不像你屋里的是双人床，贴的近些，还盖了同一条被子，留下些信息素也很正常吧，不丶不是喜欢，你别瞎说。”
语毕，北极光伸手关闭台灯，背对着北极星讲道：“晚丶晚安。”
“晚安姐。”
北极星憋笑道，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