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北敏
早餐, 一天的开始。
餐桌上已经端上早餐，北城瑞简单享用后回到屋内睡眠休息。
电视正播报着今日新闻，新闻播报作为背景音乐, 悠然平静的农场生活竟也显得高调起。
“帝国方面称，‘此次恐怖袭击案件完全是反叛军不顾人民安全的挑衅, 帝国将进一步进行安全排查’……”
“早上好——”北极光伸着懒腰走下楼梯，除去昨晚尴尬的遭遇, 总的而言，她睡得不错。
她拿起遥控器，将频道从星际总站调动到地球。
“北半球第三辖区玉米产量再创新高……”
“诶诶诶，怎么换台了？话还没听全呢……”纪舒端着一杯热牛奶靠近，她从北极光手中拿过遥控器, 重新调回星际总站：“吃饭去，还有云溯醒了吗？”
“我去问……”
“妈，云溯姐早醒了, 我五点左右起床上厕所的时候，门缝亮着。我吃饱了, 去找我朋友了，妈妈, 姐姐再见！”
“等会, 拿着这杯水……”
纪舒放下手中牛奶, 拿出备好的水杯装入北极星的书包内，她嘱咐道：“最近不怎么太平，早点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北极星看向餐桌前的北极光, 偷偷做了个鬼脸，“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系统应该要做好久，就赶回来吃晚餐。”
“六点之前必须回来。”
“知道啦——拜拜！”
嘱托完北极星，纪舒又转身向北极光说道：“光，你去叫云溯来吃早餐。”
“嗯。”
只是人还没走上楼梯，云溯已经应声走下。
“不用麻烦了，谢谢阿姨帮我准备早饭。”
北极光楞在原地，搭在楼梯扶手上的左手触电般收回。
她心中又想起昨晚的事情，自己同舰长“同床共枕”……
还有自己妹妹说的那句话。
有些alpha和omega会在喜欢的人身上留下自己的信息素……
“北极光丶北极光，你没事吧？”
云溯将北极光自回忆中唤醒，北极光晃晃脑袋道了句：“没事。”
电视中还在播报着三区中转站爆炸案，云溯在电视前稍稍停顿，密切关注播报动向。
“以下是帝国第二舰队舰长左晨丹先生的发言……”
电视显示是实时直播，看情况，地球会议还会继续延迟。
“舰长，先吃饭吧，家里的饭不比舰长餐多样，不过也是很好吃的。”
“嗯，谢谢阿姨。”云溯入座，接过纪舒递来的牛奶感谢道。
纪舒撤走北极星的碗筷，她半开玩笑道：“光，你咋知道舰长平日吃的什么？”
北极光有意躲避母亲的询问，她总不能说，在舰长室写检讨时蹭的饭吧？
随后她用询问躲避母亲的问题：“妈，星是去她朋友家吗？”
“是，说是要完成小组作业，模拟农场系统什么的，唉，要不是因为作业影响着升学，这段时间我才不让她出去呢……”
云溯并没有什么胃口，她不太饿，小口小口地饮用牛奶，她随口问了句：“是因为农忙吗？”
“不不不，云溯啊，地球上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讲述原因前，纪舒特地调低电视声音，她压低身子小声讲道：“前段时间隔壁的辖区——北三，刚出了事，关押的那些旧世界犯人越狱了，还有，南一，那里的水电系统遭人破坏，刚修好的没多久，北六也是，好像出了什么叛变之类的……”
纪舒讲得有头有脸，身在地球外的云溯并不清楚情况。
她现在好像能理解，为何会议的选址会在地球了。
北极光听得很仔细，震撼之馀还有些惊讶，她问向自己的母亲：“那些旧世界的犯人还敢越狱？不怕大家一时激动，打死他们吗？”
“那群不要脸的东西，被打死也活该，以前可……”本欲一吐为快的纪舒突然缄口，她意识到云溯还在身边。
不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很难理解其中的情绪。
云溯意识到了纪舒的停顿，她心中默默记下这一点。
旧地球的事情，她也是一知半解，毕竟那时的她并没有什么自由。
纪舒女士换了种较为平静的语气继续讲道：“有些逃犯跑到了城市中心，被人们认出来了，教训他们，大家可不会手下留情。但是也有些藏起来了，出於报覆心里，伤害小路上的过客。”
再怎样的平静也隐藏不住眼中的怒火，纪舒恨不得亲自上阵收拾逃犯。
“已经威胁到人们生活了，辖区护卫队没有相应处理措施吗？”云溯问道，职业影响下，她对治安问题很敏感。
“有处理，逃犯已经抓全，重新送回监狱了，但造成的恐慌和破坏还是存在的。光，好好吃饭，别玩光脑。”
“哦哦哦，好的妈妈。”
云溯静观眼前一幕，舰队尤其是先锋队，条条框框极多，就譬如用餐时不可随意使用腕机或是光脑。
应该是在搜寻什么信息。
“北极光，你刚刚在搜什么信息？”
喝粥的动作慢下，北极光放下自己的专用餐勺，好奇看向云溯。
没有特殊指令下光脑画面仅对用户本人展现，舰长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纪舒淡定用早餐。
哈，还不和我说实话，这都共享光脑画面了，还不够亲近？
“就是辖区的新闻，刚刚妈妈说的事情。”
“你觉得其中有联系吗？”
“嗯。我觉得中转站的爆炸也和这些有关系，应该都是出自反叛军之手。”
专业问题纪舒也听不懂，她收好自己的碗筷讲道：“咳，光，我去田里忙，你和云溯继续吃就好，还有，把碗洗好。”
有些问题纪舒觉得自己也不该多听。
“妈你确定吃饱了吗？我觉得你没怎么吃东西啊……”
纪舒把最后一块面包塞入北极光嘴中，堵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多问：“田里还有活，得快些收完玉米，后面还有土地净化，累还在后面呢。”
纪舒走后，楼下只剩北极光和云溯二人。
“舰长，你觉得我的猜想正确吗？”
一尘不染的双目诚恳地看向云溯，客厅内电视还播报着新闻。
“…神秘女子身份已经确认，女子名为北极光，beta属性。第三舰队先锋队员……”
阳光附着在北极光的侧脸，晨光更衬那碧绿的双瞳，卷翘浓密的睫毛扑闪一下，恰如林中悄然起飞的蝴蝶，撩动云溯的心弦。
双目自北极光脸上拔开，云溯并未在这些分纵错杂的事实中找出什么联系。
“我不确定……”
没有得到准确认定的北极光并不气馁，她笑道：“嗯…确实也没有什么证据，应该是我想多了。舰长，关於会议？”
“还没有准确消息。舰队那边已经为我联系好了酒店，在地球中心城。今天下午启程，飞舰十分钟就能到。”
听闻云溯要离开，北极光心中顿感失落，心里空荡荡的，好似被恶狼叼去了什么。
想要开口挽留，大脑却找不出任何有效的理由。
“是这样呀，那舰长，走的时候我去站点送送你。”
“好。”
口中的牛奶变得苦涩起。
云溯本意是要邀请北极光做自己的同行秘书，想到她们家还有数不清的农务需要处理，这份邀请还是滞留在内心。
北城瑞从楼上走下，他换上农夫专用服，开始准备土壤净化工作。
“爸爸，你不再睡会？”
“不，还有工作。”
北极光嗯了一声，有时她真的怀念曾经阳光快乐的父亲。
过去发生的事情她不好评论，旧地球，真的会改变好多人……
“舰长，还有一上午的时间，我带你逛逛农场吧！”
“你不用工作的吗？”云溯轻笑道。
“没关系，现在的工作还不多，要等玉米都收完后才开始忙，土地净化是大头，如果不是土地净化，我也不会请假回家。”
农场参观之旅正式开始。
农田方面没有太多可介绍的，没穿防护服冒然进入玉米田极有可能被划伤。
北极光可不喜欢舰长精致的脸上多出什么扎眼的伤口。
“舰长，这里就是我们停放农器的谷仓了！”
北极光指着那些红色机器介绍道：“播种机丶平地机丶我最爱的小红拖拉机，玉米收割机被妈妈开走了，不过这里还有谷物联合收割机……”
介绍活动突然暂停，北极光靠近面前的庞然大物，她找出钥匙，开启谷物联合收割机。
“舰长，这辆收割机是在二手市场收购的，好大年龄了，我想，它或许有机甲转变功能！”
无论这辆收割机能不能变身成机甲，在谷仓内进行机甲转变，不是什么好主意。
云溯不想打击北极光的热情，她换了种温和的方法制止，问道：“北极光，你有农车的驾驶证？”
这话果然问住了北极光，她停下上车动作，按响钥匙关闭车门。她兴冲冲走到云溯面前，讲道：“当然有啦舰长，你和我一起来，我给你展示一下我的满分驾驶证！”
两人来到楼上，北极光带领云溯进入自己父母的卧室，她两手擡起床垫，成功后释放双手，床垫选用头顶着，合理却又滑稽。
床板上放着许多证件，纸张的丶卡片式的，应有尽有。
“舰长，你看这就是我的满分农车驾驶证！”
北极光取出那份驾驶证，她见云溯一直盯着一袋纸质材料，顺势也拿出来。
“舰长，你接一下，我把床垫放下……”
纸质材料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难民资料”。
云溯想起，未收覆星球上的帝国居民统称为难民。
这份资料应是北极光一家的信息资料，地球未回归前的资料。
“嘿嘿，舰长没见过这些东西吧……”北极光笑道，能为云溯展示新奇的东西，她也很开心。
云溯没有打断北极光，她没有讲出实话，这种难民资料她曾在星际救援任务中见过。
她实在喜欢北极光开心的样子，不忍心打断。
北极光拿出四份资料，不曾想，四份资料中还藏有一张照片。
照片轻轻滑落，呈像的正面接触地面，背面迎接注目。
背面上留有一段话。
“迎接北极星的诞生，欢迎姑姑的棕瞳小天使——北敏”
云溯赶在北极光前捡起照片，北极光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抢去塞回资料袋中。
仅是一瞥，足以让云溯记清照片大概。
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端坐在木椅上，怀中抱着一位熟睡的婴儿，背景十分干净，不同旧地球上多数混乱的建筑。
看起来像医院丶又像教堂。
女子笑的正开心，充满希望的双眼点缀整张照片。
那双眼睛看起来很熟悉。
同为碧绿色……
“北极光……”
“舰丶舰长，我们还是接着去逛农场吧。”北极光并没有为刚刚失礼的行为道歉，却是主动提议离开。
她在前面带路，不让云溯察觉出自己失意落寞。
北敏，一个北家人最想忘却，却又怎么也忘不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