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发现
“谢谢您, 珍妮弗舰长。如果不是您提起这些，我是真的不清楚，自己在大家心中这样的重要。”
“无事。记得我说过的, 你的主要任务是协助，其它事情, 留给搜救队处理。继续去忙你的吧，我的舰员们可是很期盼着你的到来呢。”珍妮弗讲道, 她并不反感舰队舰员对北极光如此敬爱。
有目标是好的。
“好的，珍妮弗舰长！”
与第六舰队舰员们的相处很愉快，总用那么几个瞬间让北极光恍惚，她觉得自己不是来执行任务的，倒像来度假的。
时间一晃来到任务执行时刻。
众人准备完善, 飞船上的北极光还有些兴奋。
这是自己第一次以先锋队的身份参加合作救援行动。
与上一次的学生身份不同。
“落点准备，各方位准备……”
飞船顶部传来略带电流的通讯声，与先锋队的所用武器不同, 搜救队的武器以工具辅助为主，少些致命性。
按着身份编排, 北极光所用的武器依旧是先锋队型号。
她是整个队伍中最具攻击力的队员。
不过依据珍妮弗舰长的嘱托，自己只是一位辅助引导, 这些杀伤性武器应该用不到。
只是不清楚为什么珍妮弗舰长一直在强调让自己不要插手。
既是强调过的事情, 北极光自然不会故意违反。
她收好杀伤性武器, 学着搜救队的样子摆好治愈工具，心中默念着珍妮弗舰长的要求。
“北极光，准备好了吗？飞船就要降落了。”
杰西卡问道, 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北极光身上, 她正关注着虚幻眼镜中的数据变动。
主舰还在源源不断发布信息。
“放心，已经准备好了。”北极光答道, 用手拍拍胸脯保证着。
飞船降落，地点是舰队建立的站点。
“因为一些原因，这处据点有不少人民拒绝撤退，还有不少偷偷溜回去的……北极光，你可能不理解这些，但是……”
“不，”北极光更正道，这种事情她最清楚不过了，“我知道，那种近似疯狂的追随。转变他们的观念需要时间……”
“对，需要时间。”
随后是一阵沈默，两人心照不宣，都清楚这之中的无奈。
有些人会转变，有些人不会转变。
他们沿着一条错误的路线固执走下去，直奔自身毁灭。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尤娜德，她是内部地图的绘制者。”
“你好，尤娜德，我名叫北极光，第三舰队的队员，是这次任务的协助者。”
北极光小心讲道，她能觉出对方眼神中的恐惧。
即便是在这种安全的环境下，尤娜德仍然是心有馀悸，她眼神躲闪，不喜与陌生人交流。
直到确定北极光的beta身份后，她这才有放松之意。
“你丶你好。”她小声回应道，身体不由自主向杰西卡靠近，“这是地图……小心画锁的房间。”
说完，她盖上斗篷退回屋内。
“她不是故意不礼貌，只是里面的经历实在是……”
“我了解，杰西卡。先不说这些了，地图确定准确吗？”
北极光展开地图，惊叹於地图的绘制详细。
“简直就是专业的探测人员的作品，尤娜德她，有学习过这些吗？”
“没有，”杰西卡说道，“里面对omega没有教育，他们禁止触碰纸笔，认为那是不洁的事情。”
“所以尤娜德，是偷偷学习的这些，站点中其实有反抗者？”
“反抗者肯定是有的，但是他们的掌权领主聪明的很，”杰西卡用力说着，仿佛这样，可以让心中少些痛苦，“通过分裂omega，制造矛盾，转移反抗者真正的注意。是有反抗者没错，可他们很难有效集中在一起。”
这些话越听越熟悉，仿佛旧地球再现般。
北极光点点头，没敢继续追问下去。
她心中清楚，尤娜德的绘画能力绝对不是单纯的天赋使然。
“她的身体，还好吗？”北极光问道。
“现在还是健康的，但无法保证日后。单向的毒素无法改变，她活不过三十岁。”
杰西卡说着，她通过麻木保护自己的心灵。
舰队中有句话，叫先锋队员不要有太多情感，搜救队员不要有太多的同理心。
三十岁对据点里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手中的地图捕获伤痛，它们顺着地图纹路前进，覆盖整片局域。
它是伤痛本身，亦是伤痛的来源。
三分钟后，北极光在地图副本上留下行动点，标记处是众人需要着重搜查的地方。
“据点的领主还未撤离，反叛军也没心思处理他，捕获的事情交给我们舰队的先锋队。北极光，你的任务重心落在协助上，不要管那些叛军，主要是救出那里的人。”
“是，杰西卡指挥！”
据点的防范并不森严，或许是败局已定，里面的士兵早就丧失战斗意识，丢下不入流的武器，排着队走出投降。
相反的，尽力反抗的却是受尽压迫的omega。
他们或假借投降之意，跟在搜救队后完成偷袭；或是身上绑好爆炸设备，意图与搜救队同归於尽。
“总部丶总部，呼叫总部，发现一处难民据点。完毕。”
“注意检查，小心些。完毕。”
北极光处在队伍中间，进入屋内，六位omega蜷缩在房间一角，表情看起来并不自然。
她们没有叫出声，也没有向搜救队发出求救。
只是蜷缩在角落，不出声，不反抗。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这个地方处在崩塌边缘，我们是来带你们离开，撤往安全地点的…我们会提供给你们住所和食物，会有专门的医生为你们检查身体。你们是绝对安全的。”
队长柔和说着缓缓靠近。
那六位omega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气氛有些诡异，直到一位omega起身，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随后张开嘴。
“这……”
队长一惊，忍住后退的冲动，平覆心情道：“不要害怕，我们保证，会有医生帮助你们。”
北极光一怔，喃喃道：“舌头……这也是惩罚吗？”
越往里走，越是平静。
里面的omega一众少了外围的斗志，他们没有任何反抗，静候搜救队发落。
有些，甚至会感激地拥抱他们。
当然，越往里去，越是残忍不堪。
“所以说，最外围的omega其实是这个体系最忠诚的信徒，留下他们在外围拼死反抗，而越往里，越是那些渴望自由的人？”
北极光问向杰西卡，不清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现实，确实如此。”杰西卡回应道。现在还没有具体定论，她只能以自己的经验判断。
“现在这里歇脚吧，”杰西卡冲着小队说道，“休息片刻再前进。”
地图标点还剩最后一处——宫殿。
精心建设的宫殿内，便是据点领主的住所。
那里，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圈养异形的地方。
队伍已消失了最初启程的使命感，没有任何人的表情是笑的，紧绷的队伍，随便的风吹草动都可弹奏出急迫旋律。
北极光重新开启先锋队员专属武器，她并不习惯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下休息，在她看来，自己与其在此等候，还不如主动前进为队员们探路。
说不定，还可以检查出异形所在的方位，提前赶回警告搜救队。
“我先去前面探探路，”北极光说拿好激光武器说道，“不用担心我，这方面我有经验。”
“好，小心些。随时保持通话联系。”杰西卡道，她似乎能够了解到，北极光并不喜欢此种气氛。
潜入宫殿有一条隐秘的小路，北极光贴着墙壁缓慢挤如。
依着尤娜德画出的地图前进，路上躲过去不少陷阱。
宫殿并无北极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它十分空荡，只有进入前是吸引人的。
“奇怪，怎么这里一个守卫都没有？”
疑虑爬上心头，来不及细想，身体便最先做出反应，察觉到气氛的变化。
“浊气……难不成是异形？”
北极光退回暗处，开启扫描仪器。
屏幕上的移动红点告诉自己这里并不安全，红点一直在一处绕行，沿着相同的路线，缓慢前行。
正常情况下，异形不会在一处停留太久。
除非那里有它想破坏的生命体，或者是，它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身体，难以前进。
推断无果的情况下，北极光决定再靠近些，仔细探寻到底发生了什么。
“希望，事情不会太糟……”
手中握紧胸前的护身符，北极光屏息前进。
越是靠近那几团红点，越能听见另外一种声音。
在异形的咆哮与低吼声外，还有人类的声音。
是低声哭诉。
在一处透明实验室外，北极光终於得以看清全貌。
此处地图并没有标出，尤娜德仅是在此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四只异形被囚禁在激光笼中，激光笼围成圈，中间困着一位男性。
男性四肢皆被铁链禁锢，逃是无方的，他能做的，只是默默祈祷。
希望浊气侵蚀可以慢些，希望自己可以平安生存下去。
笼中，已经有一只异形发现北极光的存在，它面向实验室外，嘶吼着，身子不止一次碰到激光外围，激起层层雾气。
激光落下伤疤，磨灭它想前进的心。
“奇怪，有些不对……”
北极光并没有冒然前进，这个实验室实在是太过诡异。
这些异形并没有面对男子嘶吼，只是被限制在自己的激光笼内。
如果说激光笼会影响异形的判断的话，为何有一只异形会对着自己这方嘶吼？
除非……
被铁链束缚的男子并非生命体。
这里是一处陷阱！为搜救队设计的陷阱！
北极光标记好方位，按照原路撤回。
路上，她似听见飞船发动的声音，随后是一阵辱骂。
“废物，这点东西都做不好，留下你做什么？！”
“主，请不要这般恼怒，飞船被不干净的‘食物’做了手脚，但是我相信，首领很快会派人来救我们，很快便会有新的发现。”
“首领？！首领会来救我们？滚一边去！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懂吗？我们是被抛弃的一批人，被抛弃的一批人！！！”
“主，不要担心。您还有一批信徒，他们誓死追随您，他们绝对会保护您的安全……”
接着，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呸，现在那些人有屁用，能让我活下去吗？混蛋东西，赶紧给我修好！”
“是，主。”
沙哑的声音跃动耳边，北极光压着好奇，劝自己不要去瞧那人，劝自己不要去回忆过往。
只是声音，实在太过相仿……
仿佛大圣贤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