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失控
大圣贤的身影迟迟不肯散去, 北极光记起他伪善的模样，想起姑姑的痴狂……
不行，旧地球的事情, 现在不是回想的时候。
她轻敲脑袋，提醒自己集中精神。
万一两者只是声音相似, 又恰巧都是以同一种手段控制人呢？
一定不是同一个人，奥尔德·常早就死在血泊中了, 他已经死了，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北极光安慰着自己，一手抓紧胳膊，悄声离开。
只是临行前习惯性的回望一眼，只是那一眼, 大脑不受控地闪起曾经。
两张脸结合比对，面庞没有任何变化。他脸上，完全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为什么这个家夥会活的这样安逸, 建立新的政权，换了一批可怜人, 重新他的虚伪统治。
愤怒涌至达临界点，颤抖的双拳紧握, 目光停驻远方。
激光武器已经开启, 自己现在就可以亲手消灭掉痛苦的来源。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飞船前的逃亡者是唯一清晰的目标。
嗡嗡耳鸣盖过紧张声响，紧绷的手指悄然爬上武器扳机。
动手吧，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不想覆仇吗？
掩埋在心底的“理想”倾泻而出, 翠绿森林下的腐木协同起舞。它们伏在北极光耳边, 下达毁灭指令。
难道你忘记了父母的惊异，忘记了姑姑的痴狂, 忘记了哭泣的星宝，还有……
脑海中闪现出自己儿时的模样。
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只见，那些鲜血遮蔽双眼，异形幼体贪婪舔舐着，它们蜂拥而至，吞并瘦小的身躯。
倏地，那副惨败的身体又换上新的皮囊，异形破蛹变异，成年体的它们正在啃食着那副躯体。
血肉模糊的并非自己，而是枝知。
还在等什么，动手吧……为了她们，动手吧……
眼神再无光芒，仇恨阴暗已将此占领，双手鬼使神差般举起武器，准星对准奥尔德，现在只需扣下扳机，一切便都可结束。
就要结束了，你还在等什么……
千万哭诉袭来，灰烬覆燃，席卷四周。
犹豫中，心底传来一阵声音阻止自身。
“……记得你说过的，出色完成任务。”
不行，自己答应过溯溯，不能这样做……
北极光锁定武器，本身没有任何运动却是大汗淋漓。此刻的她还不敢泄气，身体依旧是紧绷的。
一泄气，怕是要瘫倒在地。
她记下坐标，重归搜救小队汇报情况。
暗处，一男子默默注视着一切，他收起自己的武器，庆幸北极光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杰西卡，这里是异形所在地点，还有，我发现了，这里的领主……”
杰西卡收下地图，她没有追问现场情况，而是问道北极光自身：“北极光，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正常。”
队伍中，已有队员拿出检测装备靠近。
“没什么，就是是浊气影响，不碍事的，我缓一下就好了……”
说完，她靠着墙疲惫坐下。
那种不受控制，任凭仇恨宣泄的行为，不是自己想要的。
“五分钟调整状态，随后开始搜寻。尤加，联系先锋队，进行搜捕任务！”
“是！”
困於笼中的异形不会造成太大威胁，先锋队可以安心抓捕据点领主。
虽是犹豫，不过北极光还是讲出真相。
“杰西卡，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向主舰汇报，关於这里的领主，他，其实是旧地球的逃犯——奥尔德·常，曾经明晶势力的大圣贤。”
“明晶势力的大圣贤，那家夥不是？”
杰西卡有些震惊，她年轻时加入过地球搜救行动，当时明晶势力已被清算完毕，怎么会有残存，还是最主要的首领？
“北极光，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明晶势力的大圣贤，不是早就死在战乱中了吗？”
“你放心杰西卡，我绝对看不错，那张脸，错不了。”
甚至没有太多变化。
半信半疑下，杰西卡向主舰汇报这件事。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珍妮弗轻叹道，她连通云溯遗憾宣布道，“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任务不可能中断，我会让人盯紧些，不让他们有正面接触的机会。”
“…嗯，谢谢您珍妮弗前辈。”
云溯心中略感不安，舰队补给的事情不能拖下去，她现在实在脱不开身，无法赶到前线支援指挥。
“珍妮弗前辈，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有些愚蠢。不过，我可以通过第三舰队的通讯联系上北极光吗？”
“云溯，你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指挥权限需要率先申请，现在的情况需要经过星王同意，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
“不用了珍妮弗前辈，谢谢您的好意。我的舰员就拜托您了。”
“好。”
不能让星王清楚自己对北极光的关注……
“杰克，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报告舰长，物资还在检测中，还需要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速度已达极限，再无提速可能。
现在只能在心中祈祷着，但愿北极不会与奥尔德发生冲突，两人不会有单独的见面机会。
搜救队与先锋队兵分两路先进，先锋队负责异形於抓捕，搜救队只负责营救。
空荡的宫殿并无生命气息。
暗处的地牢，多是屠杀留下的鲜血尸体。
“都是最后一刻了，他还是不愿放人一条生路吗？”有队员问道，她扶着墙，尽量克制住恶心，不让自己吐出来。
北极光眼神一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点没变。
不单是容貌，还有这令人作呕的行为。
旧地球时期也是这样的，逃脱不了失败的定局，却还要鼓吹自己的神力，挑唆“信徒”为他奉献。
杰西卡摘下帽子，垂首默哀，半分钟过后先锋队传来紧急传讯。
“杰西卡指挥！你们快从里面撤离，奥尔德那个疯子，他，他放出了异形，不要慌乱，我们还在牵制异形，会有人支援你们！”
信息是单独发送的，怕引起慌乱，先锋队并未开启群通话。
“诸位，阻止撤离。”
“可是指挥，这些尸体，我们还……”
“奥尔德释放了异形，”提到这，杰西卡再次看向北极光，“这里不安全。”
“异形？？？”
“woc，先锋队是怎么工作的，还能让他把异形放出来？”
“那我们先撤退吧，别说我们几个了，先锋队员也不一定是异形的对手啊！”
搜救队员着眼在异形身上，心底是对未知的恐慌。
与他们的紧张恐惧不同，北极光心中多是愤恨。
她着眼在奥尔德·常身上，心底是对已知的憎恶。
“奥尔德，真的是他……”
心中没有确信所带来的满意，仇恨落至实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去处理。
“北极光，”杰西卡缓缓靠近，安慰道，“我知道地球上的事情，也知道你的母星是那里…过去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劝你放下。但是现在，我希望你可以带领我们离开此地，对异形，我们这里，你是最有经验的。”
北极光没有回答，她点点头，脸上挤出一抹微笑。
她需要给自己布置任务，不要让自己闲下，多出灭掉奥尔德的心思。
探测器可以大概显示出异形坐标，熟悉城堡结构后完全可以绕行，无需与异形碰面。
当然，也不排除异形用处出极端手段——横冲直撞走直线。
“大家，我知道大家很紧张，但是一定要放慢丶放轻呼吸，如果可能的话，屏息前进……”北极光嘱托着，带领众人在城堡中穿梭，找寻最安全的撤离地点。
“北极光，我有一个疑问，我们直接绕过碰撞声音点不好吗？现在这个情况，也只有那几只异形可以冲破墙壁了吧？”
有人出声质疑道，北极光停下脚步，盯紧探测器令众人原路撤退。
“不行，异形比我们想象的聪明，它们之间是有合作的。如果按那样前进的话，一定会进入它们的陷阱。”
撤退中的北极光也有些起疑，这些异形就像游戏中开了透视那样，无论自己去向那里，它们都会掉头追近自己。
又是几声轰隆传至，众人感觉到地面晃动，顷刻墙倒，两只异形出现在众人身侧。
身体本能战栗，有些搜救队员已经出现浊气侵蚀表现，他们精神恍惚，站立不稳。
“糟糕……”
几人面对异形已是束手无策，更不要提要命的浊气。
“站在这里，别慌……”杰西卡靠近北极光轻讲道。
“什么？”
那两只异形并未第一时间撕咬过来，它们低吼着撤退，不再贪恋面前的生命体。
“不要担心，我们赶来接应！”
而后传来冰冷机器声。
六架机甲自队伍后方靠近。
援助赶来，众人这才松口气。
“异形也会审时度势啊……”杰西卡评价道，“也幸亏它们会这样，不然我们怕是小命不保喽。”
“不会的，机甲的远程武器可以暂时击退异形，”北极光评价道，她向后走去问向众人，“奥尔德，你们抓到了吗？”
“您就是北极光少尉吧，久仰大名。您放心，犯人已经被我们控制，无须担心。”
“好…”
北极光劝自己不要多问，最好是从这件事中抽身而退。
末了，她还是关切性的问了一句：“你们是调用了全部机甲赶来吗？奥尔德那里，留没留防守？”
“留了不少人，至於机甲，只有一架。异形都在你们这里，外侧也不需要那么多机甲。”
“这样吗？”
这种策略并无错，可北极光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按奥尔德的性子，他绝不会让自己落入帝国手中，更不会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