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宇宙第一beta——北极光
黑鲨号的速度不断增加, 泪水模糊视线，北极光瞧不清窗外的景色，她觉得大脑晕晕沈沈, 周遭的一切都似虚假的。
“这也在你的计算中吗，溯溯？”
镇定剂是云溯专门为北极光准备的。
痛苦携卷着她入眠, 再次醒来时，黑鲨号已经远离暗之森。
北极光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她看向屏幕，外面早已变了场景，弧光丶星河，种种迹象表明她早已远离暗之森。
消息栏中搁置着自己编辑的信息。
此刻打开它没有任何意义，已经驶离暗之森, 再怎么尝试也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倒不如删除来的愉快。
她托动信息，移至删除选项。
只是瞬间, 又有诸多信息传送出去。
黑鲨号连接着云溯的光脑，驶出暗之森后, 帝国信号将其捕获，原先判定为发送失败的信息, 重新进入网络传输。
很快, 北极光的光脑收到一条消息。
【溯溯：对不起光崽, 我不该把你丢在那里的。】
紧接着又是一段语音。
【溯溯：有点想你了，你最近过得好吗？】
消息一条条传送，小小的聊天框承载着过期的思念。
【溯溯：光崽, 我会永远爱你, 请你原谅我。】
【溯溯：光崽，晚安, 好梦，梦里最好不要梦到我。】
【溯溯：如果真的梦见我的话，请你在梦里将我杀死吧。】
【溯溯：那样，我最后一眼看到的，还可以是你，】
……
这是三个月前的消息，北极光一条条的看着，想象出云溯的神态。
只是有一条，那是今日才有的新消息。
【溯溯：没有时间悲伤，继续前进，光崽，你会成为新的传奇。】
黑鲨号进入空间站的探测范围，通讯员开启的视频中没有出现云溯的身影，她只瞧见红肿着眼睛的北极光，听着她平静地叙述任务。
即便，她已是千疮百孔。
“还会有办法的北极光。”
声音万分熟悉，北极光擡起双眼看向那块模糊的，被自己缩小过的通讯屏，她不可置信地开口道：“无念？”
“错了，我现在是向念。没想到吧，我们还能见面。”
空间站捕获黑鲨号，迎接北极光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容。
追随者团队，茱蒂丝精神的继承者。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不光我们，舰队也在进行转移……星核武器测试成功后，一切局势都变啦。而且你应该知道的，陈博士的定位测试也已通过。胜利是属於我们的，是属於人类的。”向念说着，她为医生空出位置，“我相信茱蒂丝奶奶也会为我们骄傲。”
“北极光少尉，握拳，好，现在松开。”
医生取走血液样本，对帝国而言，北极光是弥足珍贵的存在，能与本初母体产生联系，足够那些专家教授研究十几年了。
“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发起全面进攻还有段时间，帝国这边打算先放先锋队去看看……”
“我可以加入行动吗？我可以从本初母体的视角观察战争，不是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
“这项任务我没有权限，”向念摇头道，“应该通知高层指挥官。”
“现在的总指挥是？”
“还能是谁？最高位不就一人吗？”与向念比起来，向生对帝国还是有些憎恶，能前来合作也是团队成员劝谏的结果。
“放尊重些向生，”向念出声制止，“北极光，你们的星王是总指挥。有关你请求，我可以试着联系一下。”
“拜托你了向念。”
黑鲨号的数据已经导出，离开暗之森用了四小时零八分。
报废的逃生飞船，氧气可以支撑二十五小时……
北极光计算着，她要在剩馀的时间内找回云溯，救回云溯。
“北极光？”
“星王陛下，希望您可以同意我的作战请求，我的幻视可以看见本初母体的视角，这对任务来说绝对是很好的帮助！让我加入先锋队的行动吧，以我先锋队员的身份！”
眼下也无旁人，岁三言压低声音问道：“北极光，前线指挥官已经和我说明情况了……你回去，是为了救云溯吧？”
她展现出帝王的果断与漠然，北极光身后一寒，仿佛有万千双眼睛看穿自己。
“星王陛下，你不想吗？”北极光反问道，“您和溯溯，你们不是好友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牺牲，”岁三言摊手讲道，“云溯送回了很重要的东西，你，以及黑鲨号。”
“星王陛下，您，什么意思？”
“你的幻视，还有黑鲨号这个秘密武器……虽然云溯这家夥删除了它的武器系统，但是问题不大，我们的专家还可以覆原。北极光，星核武器只够打伤本初母体的躯体，重要的是它的大脑。”
一份本初母体构造图展现在北极光面前，它的样子要比北极光想象的大得多。
“你瞧，这里就是它的头部大脑。我们需要黑鲨号去捣毁它，待它只剩下空荡的躯体时，舰队才有机会……星核能量才不算浪费。”
“那个地方。”
北极光伸手去缩小头部，如她所想，在众多空洞的眼睛中有一处洼陷，她圈起那片区域问道：“这是不是上次，溯溯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是的……这次星核武器充足，我们有信心结束这一切。”
“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谁来驾驶机甲？黑鲨号只会认证溯溯，所以星王陛下，我们还是要先去救下云溯队长，这是必须的，我们……”
“在我面前的就是黑鲨号的驾驶员——”
眼下除了自己再无旁人，北极光四周看去，舱门也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开启，末了，她指向自己问道：“我？星王陛下，我记得您清楚，我是beta……”
“是吗？我相信云溯肯定用了什么方法，能让你能通过检测，乘坐着黑鲨号归来。北极光，你将操控黑鲨号，完成云溯未能完成的任务，你将跟随着舰队前进，做舰队的第二双眼睛。”
“星王陛下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我从未实控过机甲，而且，我们可以救出云溯不是吗？现在的这个情况，她比我更适合操作，”北极光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阶段，搬出所有的蹩脚理由来劝说岁三言，“我，我可以加入更适合beta的工作，就和妈妈以前说的，和大家说的一样，加入搜救队，带领大家去搜寻生者……”
搜救队，beta适合的工作……
这些分明是北极光最为讨厌的事物，她却为此低头，争取那份渺茫的希望。
“北极光，你应该从幻视中瞧见了，此刻的本初母体正在修覆自己，现在是最好的进攻时刻！”现状被岁三言简短道明。更适合这句话刺痛她的灵魂，什么时候北极光也会说出这种话了？
“什么beta适合做的工作？你什么时候也会被身份束缚了？每个人都是宇宙的奇迹，不过是大部分人不愿承认罢了，”岁三言叹口气问道，“这些话要是让云溯听见了，她会作何感想？北极光，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只有解决掉本初母体，搜救任务才能更好的进行。”
“但是逃生飞船的氧气只够用二十五个小时的，现在的话，还不到……”
“那就创下你的奇迹，”岁三言坦言道，“在最短的时间击毙本初母体，拯救你所珍视的一切——”
“我，”失力的双手再次攥起，她宣言道，“我会的，为了帝国人民，为了我所珍视的一切——”
准备工作耗费四十八分钟，岁三言将机甲战斗资料发送给北极光，又专门为她安排了一间模拟式。
“北极光，两个小时你要掌握机甲的基本信息，还有主要操作。云溯不止一次的和我夸耀过你，说你是个机甲专家……我觉得，你还需要些实战操作，放心，不会太难，你还需要保存体力。”
“星王陛下，有关刚刚的话我很抱歉……帝国的任务我不该推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对不起星王陛下。”道歉时刻，模拟舱已经变了样，这是人类科学家推测出的，本初母体头部的样子，根据莫非尔行星出现的场景计算出。
“没关系，毕竟你也刚从死亡……我是说，你才刚离开高压环境，帝国这个要求的确……我先不打扰你了。还有北极光，进入……”
“我知道的星王陛下，进入本初母体后信号会减弱，如果真的难以走出……我会启动黑鲨号的自毁程序。也请您可以救出暗之森的云溯，还有，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告诉我的家人我去开垦荒星了……除了我姑姑，告诉我姑姑实情就好。”
“好，我答应你……任务顺利。”
“我会的。”
模拟的场景不一定正确，它的主要任务是让北极光熟悉机甲。
看着视频传来的画面，岁三言啧啧称奇：“我就知道，云溯说的都是真的。北极光了解云溯的操作习惯，这些动作，都像是云溯会做的。”
“你说云溯，有关你的战斗画面，北极光观摩了多久？”岁三言的自言自语只讲给宇宙。
——
“报告舰队，黑鲨号已到达规定地点，请下达新的指令！”
北极光来到尘团边缘，这里不在本初母体的控制范围内，不在本初母体的视线中。
“好的北极光，辅助人员即将进入，请您追随着她们，她们会为你开路。”
“是！”
“北极光，可以听到吗？”
“这是，枫姐，你怎么在这？”
“整个先锋队也只有我们第八小队有这种实力，光崽你忘了，当时的射击比赛，我们是怎样战胜你们第七小队的了？”
回忆如潮水般用来，一幕幕定格画面化作前进的勇气，北极光笑道：“我，我当然记着，那一整天方副队的脸色都不太好。”
“你只管进行你的任务，我们为你开辟前路！”
“是，瓦枫队长！”
几束强光唤醒正在修整的异形，它嘶吼着，晃动着身子向飞船阵列驶来。
“记住大家，我们需要攻击的是触手部位，务必保证黑鲨号进入本初母体！”
“是，队长！”
星核武器启动，它汇集能源冲向本初母体的头部缺陷。
嘶吼声调提升，画面变得扭曲起，只见本初母体分裂出新的触手，它们各司其职冲向不同的飞船，势要打破飞船阵列，破坏眼前的星核武器。
“瓦枫队长，小心，触手……”
不等北极光讲清，瓦枫已驾驶飞船躲避致命进攻。
“不用担心我们光崽，陈博士的发明足够对付这些了，”瓦枫讲道，“夥伴们，再加把劲，就快成功了！”
终於，本初母体头部的——似眼睛的千百个器官开始发光，它们快速闭合着，排除更多浊气干扰小队。
“就是现在！”
以飞船为助力，黑鲨号抓准时机，通过受伤的缺陷进入本初母体的身体内。
“呼叫总部，任务完成，请求下一步行动。”
“收到！”
本初母体并不愚钝，它敏锐觉察出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头部，此刻，它不顾外界的影响，全身蜷缩一团，猛兽般滚动前进，为了排除头部的异物，无所不用其极。
“呼叫总部，本初母体开始逃窜——”
“下面就是第二舰队的任务了，左晨丹舰长——”
“走，我亲爱的姊妹兄弟们，让本初母体也尝尝被禁锢舒服的滋味！”
巨大的激光电网构成光罩，它将本初母体束缚，将其禁锢在囚笼下，不得行动。
“没想到啊，我们专属治安的舰队也主动出击了一次。”左晨丹说着，心中不免有些自豪。
“北极光，现在靠你了。”
本初母体内，北极光强撑着恶心起身，方才的重点不在本初母体的翻滚，而在迷路感触。
自洼陷处进入是最靠近本初母体大脑的位置，可现在，北极光不清自己的方位。
与众人猜测的不同，本初母体的体内并不像推测中那样倍含浊气，相反的，本初母体的身体内没有一丝浊气。
数据显示时北极光还以为是黑鲨号出现了错误。
“现在，该去何方？”
上腕发射出几枚探路探路机器人，它们飞向不同的洞口，寻找本初母体的大脑。
“那是什么东西？”
幻视中的场景为北极光提供新的思路，在黑鲨号显示中，探路机器人的坐标并没有撑太久，中间不知被什么东西切断进程。
在幻视中，北极光才可查明事情的起因。
那些宛若水墨一样的丝线将机器缠绕，切断它们的肢体，结束它们前进。
水墨丝线，北极光曾在幻视中见过这些事物，它们似乎专门用於异形的修覆。
紧接着，她回忆起既往所见。
这些水墨丝线偏巧来自本初母体的洼陷部位，修覆用具构成看似脆弱的防线。
“如果随着那些水墨丝线前进，说不定还可以回到自己进入的地点。”
紧接着，北极光放出一个个探路机器人，在众多条路中，选择了水墨丝线最多的一条。
新的分叉，新的探究，如此循环往覆。
事实证明北极光的猜想是正确的，路上，她见识到水墨丝线盘旋在不同的伤口，那些伤口正是黑鲨号留下的。
就快到了……
神奇的是，水墨丝线并没有进攻黑鲨号，它们疯狂逃窜，带着北极光来到最神秘的地方——本初母体的头部大脑。
放眼望去，本初母体头部的圆形空隙宛若天窟，它们不规律张合着，部分吸收浊气生成水墨丝线，部分又将水墨丝线转化为浊气排出。
“这是？”
像是胚胎的东西落座在头部中央，那处曾被云溯炸毁的洼陷仍有液体流淌出。
本初母体的大脑阵阵跳动，牵动着水墨丝线移动。
似是感应到黑鲨号的靠近，本初母体头部的天窟集体关闭，它们逼迫着北极光开启新的照明。
水墨丝线盘踞在大脑附近，组成犹如重茧装的事物。
“这是什么状况？”
舰队亦是注意到这种异样，在舰队看来，本初母体似乎陷入了沈睡，它不再排出新的浊气，而是像一颗古树般静止，不在有任何挣扎移动。
“请注意，执行进攻任务，将星核武器调到最大。”岁三言看出端倪，她命令道，“转移主战队，快些，这是我们的机会。”
“是，星王陛下。”
沈睡多年的本初母体并非毫无建树，它的外层皮肤分泌出一种不明粘液，那层粘液吸收了绝大部分伤害。
优势又转为劣势。
“北极光，加油啊……”岁三言盯紧本初母体的脑部，将所有的希望寄托於此。
水墨丝线不是静止的，它是流动的，如液体般湿润着整个大脑。多次尝试下，黑鲨号也不能分析出水墨丝线的构成，未知和问号爬满屏幕。
“现在该怎么办呢？”
北极光问道。
她想起那一次的意外直播，在全体人类的注视下，她解决了两只异形。
现在通讯失联，在无人关注的时空内，自己却倍感压力。
无人见识的过程，却又与众人息息相关。
北极光试探性地进攻，星核能量光束照亮本初母体的脑部。
没有任何变化，进攻的速度远不及水墨丝线的修覆速度。
“这样没有任何作用，即便是引爆全部的星核能量，也不一定会杀死本初母体的大脑……”北极光分析着，目光再次落向倒数时间。
还有五个小时……
瞬间，又有新的幻视出现。
不过这次再不是什么广阔的画面，这次的视野变小，幻视中只有一物——黑鲨号。
像是从监控画面瞧着自己的移动，一切都显得怪异。
可以肯定的是，本初母体调动了所有的修覆能量前来保护头部大脑。
接下来，无论黑鲨号作何动作，画面都会同步至幻视。
那是本初母体的捉弄，嘲讽北极光的无能。
怎么办，该怎么办？
如果单凭自己不能做到的话……
倏的，她有了另一想法。
“我不负责消除你的大脑，本初母体，”北极光启动光翼，她向洼陷处飞去，“我会做好引路人的工作，为我的夥伴们开启路口！”
她冲向洼陷处，聚集星核能量构成她最为擅长的光剑。
盘古开天之势，她划破这处混沌。
本初母体撕裂的肌肤涌出浊气，在此情况下，已有部分水墨细丝奔向缺口，缝合光亮来源。
“那处，”岁三言收到北极光的信号，她下令道，“向洼陷处进攻，继续！”
越是割裂，越是浊气深厚。
“少了，少太多了……”
北极光强撑着身子瞧见水墨细丝奔离，可现在这种状态，她实在无法引爆武器。
“mju物质，对mju物质……”
此刻的北极光已经无暇回忆云溯的警告，她取出云溯留给自己的“礼物”，带着重逢的信念一饮而空。
大脑像是经过了进化，撕裂的痛感不再现身，思绪不再受阻，就连疲倦僵硬的身体也变得灵活起。
“继续，进攻！”
洼陷处的伤口越发加重，危机感逼迫本初母体醒来，它幻化出新的触手，扭动着身躯驱赶周遭的飞船丶星舰。
北极光眼瞧水墨丝线散去，她无视满屏红光，无视浊气警告。
身体是从未有过的愉悦与轻盈，她举起光剑，一举刺穿隔绝大脑的薄膜。
液体与光剑相触，滋滋作响，不停有烟雾气泡流出，腐蚀液体淹没光剑，吞噬所接触的一切。
“是吗，你再尝尝这个？”
是时候了，北极光心中想着。
她收回光剑，操纵着机甲挤如大脑所在的空间。
意识到失误的本初母体急忙召回水墨丝线，它们团聚在一起组成新的触手，势要把黑鲨号拔出。
“现在是空缺时刻，继续进攻！”岁三言下令，她按下那处崭新的按钮，声讨异形，正式开始。
腐蚀液体随着缝隙侵入机甲内部，它们低落在北极光的防护服上，融化出作呕的气息。
“你，别想，就这样结束……”
黑鲨号伸出臂膀，努力将整个身子挂在本初母体的大脑上，双手刺入粘稠的大脑，飞翼用力燃烧着，击退身后放的水墨丝线。
浊气含量已达身体上限，北极光心满意足地按下引爆按键。
所以是这种感觉吗？
北极光思考道。
溯溯，当年你引爆武器后也是这样的平静吗？
可是我不一样啊，
还是会遗憾没能见到你……
沈闷的爆炸响起，再多的水墨丝线也无济於事，腐蚀液体倾泻而出，它们滴落在本初母体的表面，没有了头部大脑的指挥，本初母体偌大的身躯也变得脆弱起，甚至经不起自身液体的侵蚀。
幻视再次传入大脑，北极光不知那是本初母体的视角，还是自己濒死的幻想。
她看见自己的队友将自己擡起，看见自己被带上飞船，看见……
如果是幻想的话，她想到，为什么不能看见溯溯呢？为什么不能看见家人呢？为什么不能看见枝知姐呢？
“北极光，北极光，快醒醒……”
有什么声音在催促着自己。
“小光，站起来，你还要去找一个人，去救你的爱人……”
在一片白光内，北极光瞧清了那人的样子。
“枝知姐？”
“小光，云溯需要你，你的家人也不舍得你离去，快些醒来。”
“可是，枝知姐，我好害怕，我好像把自己埋进了土里，我动不了，喊不出……你当年为了我引开异形，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空中的搜救小队，当时你有恐惧害怕过吗？”
“没有哦……”北极光见枝知走来，见她的样子不停转化。
纪舒丶北极星丶北城瑞丶北敏丶岁三言丶姜堰丶瓦枫丶枝知……
还有最重要，云溯。
变化万千的身影将她拽出湿润的土壤。
“因为我知道，我是在拯救你——”
“不——”
视野变得模糊，那束温柔的光离自己越发遥远，北极光大叫着坐起身，她不可思议的擡起手，看向围在身边的人。
“这简直是个奇迹，北极光，绝对是你的血液的原因……”
“现在是什么时候？”
北极光不顾人们口中所言的奇迹，她拔下身上的针管器械，不顾血液流出。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还有没有时间？告诉我，求你们告诉我，我昏迷了多久，拜托，拜托……”
哭声盖过医生们的争执，一种刺痛无差别地攻击着所有人。
“还有四十三分钟，”岁三言走到北极光面前，递给她一小块零件，“这是黑鲨号的通讯残骸，你昏迷时我们的人修覆了它，它可以连接云溯的光脑，待你靠近时，它会有所反应……”
“谢谢，谢谢你星王陛下！”
她接过那块仪器如获珍宝，在众人注视下，直奔停泊舱。
指挥室中，沈婕安半笑着玩笑道：“我最爱的星王陛下，不制止一下吗？云溯少将我们可以派别人去搜寻，北极光的身体……”
“不用了，让别人去寻找？你觉得支撑北极光醒来的念想会是什么呢？”
沈婕安点点头，不再玩笑：“我，哈，我还是不多说了，不过北极光为什么会存活下来，我想您想了解这些。她和基点异形的联系救了她。本初母体的大脑损坏后，那些丝线误将北极光作为守护对象，它们盘踞在北极光身边，助她逃过腐蚀液体，还有爆炸的危害。
外加本初母体受损严重，它需要浊气恢覆，北极光身体里的大部分浊气都被清理，她算是首个脱离浊气侵蚀的人。我想，她以前不会留疤的原因也和这有关，可能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就是异形的原因。”
“所以，北极光姑姑还真歪打正着救下了北极光？”岁三言皱眉问去，“如果不是那段取血经历……”
“或许吧，或许在未来看来，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沈婕安回应道，“痛苦也是经历的一部分，虽然很令人心碎。”
“也许吧。”
“三言，本初母体的事情解决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比如？”
“比如，比如让我做你的王后之类的事情？”
————
北极光记得逃生飞船所在的方位，她手动驾驶着飞船，眼睛不时地瞧向黑鲨号的通讯设备。
她期待连接，期待云溯会有新的信息出现。
在送往自己逃生的地段，她瞧见那处残骸。
“溯溯，我来，我来了！”
手上是各种急救设备，呼吸面罩是边走边调试的，她高呼着爱人的名字，在飞船还未触地时踉跄跃下。
“溯溯，我来找你了，溯溯，我……”
舱门开启，迎接自己的是一张苍白的脸，那人攥紧护身符，抱紧北极光防止倒下。
“你来了光崽，你活着来救我了……”
“我们走溯溯，我们，归舰！”
温柔地为云溯戴好氧气面具，北极光背起云溯，尽可能地让对方舒服些。
“你真的，创造了奇迹呢，光崽……”
含糊不清的称赞令北极光骄傲，令北极光心碎。
“不是我自己溯溯，是大家一起，你瞧，”她举起右手指向空中的虫洞，“整个舰队，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我不过是追寻你的身影，继续前进。”
“光崽。”
“嗯，我在。”
“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我们自己的家，只属於，我们。”
星宇1349年，随着星核武器的修覆，在与异形的斗争中人类逐渐取得上风。
次年，在舰队的多次努力下，暗之森再无本初母体残骸，浊气与异形，变成只存在於书中的事物。
首都星，表彰会。
“溯溯，你真的不去台上吗？”
临上台时，北极光继续问道，她低头看向为自己整理袖口的云溯，期待对方肯定的答覆。
“不啦，这次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惊喜，再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次表彰会……”
“不能再让自己的老婆上台领奖了，”北极光不满嘟囔着，“好啦好啦，知道了。”
“嗯，相信我啦，这次的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
“下面我们有请帝国的传奇，北极光女士——”
迎着人群的欢呼，北极光迈上台，她看向手中的演讲稿，内容还是云溯为自己编辑的。
“北极光，”岁三言递给她一个剪刀，“下面这项剪彩我希望由你完成。”
“好的星王陛下。”
折光屏障消失，出现在北极光身后的是成排的机甲。
“这是帝国第一批丶用於战斗的丶beta专属的机甲，名为——”
谈及名字，岁三言放下话筒，讲述名称的另有其人。
“极光号。”云溯不紧不慢地走上台，她站在北极光身旁，在与北极光并肩的地方。
“以你的名字命名，用来表彰，我们的宇宙第一beta——北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