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这一次两人都累坏了,尤其是元念卿,一觉补到下午,晚饭过后白露施了一次针,又睡到转天才起。
起床前白露仔细在他身上摸了摸,体温还是略低,不过已经比预计中恢覆得好,剩下的只能慢慢养。
元念卿起床后觉出这次回来家里的气氛不太一样,下仆们见他的时候都面带喜色,连平时不敢在他面前擡头的小丫头们,都趁着送饭食进来的工夫看他笑。
他忍不住把人叫住问道:“我脸上是多了什么,让你们见了高兴?”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个子最小的侍女先开口:“大家就是觉得王爷在家真好。您不在这几天,娘娘茶饭不思,崇叔时常叹气,家里显得冷冷清清的。现在您回来了,这些就都好了。”
“这几天你嘴巴倒是变甜了。”
小姑娘擡眼打量他的脸色,见不是揶揄才放心道:“谢王爷夸奖。”
“我也听元崇说了,前天晚上你们跟去翠霞园也有功劳,出门在外不方便赏你们别的,我让账房多给你们记一个月的工钱。”
听到多一个月的工钱,大家越发开心。
元念卿看向白露:“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也要像这次一样对他尽心。”
姑娘们纷纷点头:“请王爷放心,我们会保护娘娘的!”
白露暗自腹诽,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用几个小姑娘保护?可见侍女们一个个煞有介事的模样,又不好扫她们的兴。
饭后侍女们收拾碟碗离开,元念卿便坐定盯着白露不放。
白露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要念自己,假装没看到,打算起身溜掉。
他眼疾手快将人拉住:“去哪?”
白露指指自己的药箱。
“这才刚起就就急着让我吃药?”他紧拉着对方不松手,“先陪我坐会儿,等下你有的是时间琢磨药的事。”
白露见逃不掉只好认命地坐回去。
果然元念卿立刻就开始埋怨:“之前说过多少次,就算我不在你也得好好吃饭,回头我还没事你先病倒怎么办?”
白露心不在焉地听着,暗怪小丫头们多嘴。
他当然看得出自己的话对方根本没入耳:“信不信你下次给我带的药我一颗也不吃?”
白露一听立刻急了。
“那你也不许不吃饭!我们分开的时候,你好好吃一天饭,我就好好吃一天药,现在你欠我三天好好吃饭,要怎么补?”
这天底下哪有提完条件倒算账的道理?白露不满地瞪着他。
他借机耍起赖皮:“我不管,这家我说的算,你也得听我的!”
听就听!为了让他在外好好吃药,白露忍下这笔帐,不过还是不解气地扯了扯他的嘴。
“哎呦,你欺负人!”他捂着脸嚷嚷起来,“快来人啊,幽王妃欺负人啦!”
白露赶紧去捂他的嘴,虽然喊声不大,不至於传到内院之外,可隔壁的春玲和听剑耳音都很好,肯定听得见。
他当然不肯老实就犯,两人顺势在屋里追逐起来。
正闹得欢的时候,房门忽然响了,听剑的声音传进来:“主人,什么时候审?”
元念卿的笑脸顿时垮下来,不耐烦地回道:“这就去!”
之后门外便没了动静,应该是走了。
“这个听剑!”玩闹被打断,他心里憋着好大的怨气,“每次都挑这种时候出来搅和!”
白露第一次这么感谢听剑突然出现,不然还不知道要追什么时候。
这么一搅,胡闹的心思也没了,他收敛表情道:“我过去审一审那个贺延年。”
白露点点头,将他出门。
元念卿出内院后转进柴房所在的院子。这里和其他宅邸不同,柴房和厨房隔了几个小院,里面没放什么东西,只堆了些火炭。
下仆们嫌往来麻烦,单在厨房附近搭了个棚子堆柴,日常取用都在那边,这边便空了下来,反而方便关人。
他一起来就告诉元崇准备些吓唬人的东西,方便审问的时候用。大概是都准备妥了,元崇才托听剑来问。
院外有护院把守,见他过来纷纷上前行礼。他免去礼数简单问了几句贺延年的情形,才进到院里去找元崇。
此时元崇和听剑都等在关人的那间屋子外面。
他过去先问:“人现在什么样?”
元崇答道:“抓来之后一直饿着,只给了一些水,现在没什么力气,不过不影响问话。”
他点点头,推门进到里面,俯视瘫倒在地上的男子。
虽然上次就听闻过贺延年的劣迹,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本人。看面相倒不至於獐头鼠目,不过眼神飘忽,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一看就心术不正。
“贺公子?”
普普通通一个招呼便让贺延年神色仓皇:“你丶你是……”
元念卿也不急着问,安稳地坐到椅子上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不知幽州知府的公子寅夜闯入本王府邸,究竟是何缘故?”
贺延年这才明白他的身份,矢口否认道:“我不是丶我没有!是丶是他们……”
元崇冷笑道:“王爷最忌讳信口雌黄,贺公子可要想好了再说。”
不轻不重的一句威胁,却让贺延年楞住,如果自己如实说明经过,便做实了对幽王妃图谋不轨,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贺公子想好了没有?”元念卿等得有些不耐烦,“还是说你贵人多忘事,要本王替你想?”
“我丶我想到了,是丶是走错了!”贺延年改口道,“我不知道这里是王爷府邸,所以误入进来!是误会,都是误会!”
元念卿遗憾地摇摇头:“看来贺公子很不老实,有必要用别的办法帮你想想。”
话音刚落,便有人拿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斧子站到贺延年面前。
“王丶王爷,这丶这丶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十指连心,既然贺公子蒙了心什么都想不起来,本王就来问问你的手指头。”元念卿看向执斧的家仆,“你放心,这是我府上的砍柴好手,想要多薄的木片都能一斧子砍出来,我已经叮嘱过他给你省着点儿,每一片都砍得薄薄的。”
说话间已经另外有人上前将贺延年解绑按在地上,每一根手指都用竹篾架开,根根分明。
“不丶不要!王爷开恩丶王爷开恩啊!”贺延年抖如筛糠,不断求饶。
元念卿置若罔闻,对家仆点了点头。在凄惨的叫声中,家仆手起斧落,贴着贺延年的小指指尖砍掉了一截指甲。
不等他开口询问,一股骚臭便飘过来,只见贺延年□□有水迹四散,应该是尿出来了。
他只能用手掩住鼻息:“贺公子想起来了吗?”
贺延年目光呆滞地连连点头:“我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