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贪恋(二合一)
应徕:“……”
应岁祈见应徕不说话, 且眉头轻蹙一脸不解的模样,内心一凛,不由产生了一丝退缩, 可只是转念一想,便觉得有一把火在灼烧全身, 所有退缩都灼烧殆尽,紧接着便把姿态摆得更低。
“姐姐, 我真的错了。”
应岁祈的语气是揉了棉花糖似的软。
“我以后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也不会擅自多管闲事了,我之前这样也只是想多关心你而已。”
应岁祈紧接着晃了晃应徕的手臂。
“现在这么晚了,我也无处可去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我保证以后当一个听从号令的好妹妹!”
应徕再也忍不住般蹲下身子,借着书桌的暖光看向应岁祈一张通红的小脸,用手背轻轻一贴, 立刻被那温热弄得缩回手。
一颗心扑通乱跳间,馀光才瞥见摆在桌面上的一瓶被开封的果酒饮料。
淡淡的果酒香随着温热的吐息四散开来, 应徕兀地觉得自己也有些头晕目眩,连忙站起身, 手里拿着那瓶果酒饮料道:“你喝酒了?”
“好痒。”
应岁祈已经开始牛头不对马嘴, 眉头轻蹙, 指腹忍不住去抓通红的肌肤。
“别动。”应徕眼疾手快抓住应岁祈的手,“你应该是过敏了,我带你去看校医。”
酒量为零的应岁祈已经没有反驳的精力, 脑袋垂在应徕肩膀上, 任其带着去校医院。
校医只能确认一些初步状况,给应徕和应岁祈开了转诊单, 只能去学校附近的医院确定过敏源。
如此折腾一番后,得到结果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
“开的药要按时吃。按照你的描述,她大概是酒精过敏,还有没有其他过敏源还需要等待明天的结果。”
医生看应岁祈半梦半醒的模样,只好去嘱咐应徕,应徕一一应承过后才带应岁祈离开。
应岁祈完全晕乎乎地跟着应徕往返,任应徕牵着自己走在无人的校道上,忽的想起什么似的,又一把抓紧应徕的手。
“你原谅我了吗?你愿不愿意跟我住一个宿舍呀?”
应徕听见应岁祈紧张的声音,嘴角不自觉一勾,问道:“要是我不原谅呢?你是不是要去睡大街?”
“啊——”晕乎的应岁祈已完全听不出应徕隐晦的玩笑,哀嚎一声后十分紧张地凑近应徕,“睡大街多可怜呀,我不想睡大街!”
应徕感觉耳边一热,下意识跟应岁祈拉开距离,眼神也不自然地往远处瞟,只感受到应岁祈完全抱住自己的胳膊,定定站在原地。
“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我就不走了。”
非但自己不走,还要扯个幸运观众应徕同学留下了陪自己。
应徕:“......”
初夏的晚风已完全褪去了凌冽,两人仅仅是在路灯下站了一会,相抱之处似已被应岁祈绯红的肌肤灼烫得沁出了些许汗,黏糊糊的,把两人放入更加黏濡紧密之境地。
“我开玩笑的。”应徕无奈地主动抓住应岁祈的手臂往前走,“我原谅你了。”
应岁祈这才露出个笑容,亦步亦趋地跟着应徕往前走着。
“真的!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分寸,不轻举妄动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再做什么!”
“但是杀人犯法的事除外。”
应岁祈的醉话听起来一本正经又有些天马行空。
“我看起来像杀人犯法的人吗?”
这次应徕再也忍不住眉眼一弯,低笑出声。
应岁祈这倒不出声了,再次定定地站在原地,扯得应徕生生一顿,回头看着应岁祈。
应岁祈的眼神掺杂着呆懵和认真,一双杏眸湿漉漉的,眼睫毛的阴影也掩盖不了眸里的明亮,似真的在认真思考,应徕会不会做杀人犯法的事。
“酒疯子。”
应徕干脆拿手心轻覆在应岁祈眼眸上,打断其继续一些不着边际的想象,然后加快着往宿舍走的脚步。
初夏的夜月明星稀,明明脚步不算慢,但应徕却觉得内心难得被缠住自己的手带得慢下来些,渐渐地脚步徐徐,远望着已经熄灯的宿舍,又低头看着被路灯照亮的校道。
路灯不算亮,亮光时不时被树荫挡着,不似烈阳那般耀眼,不似月光那样明亮不足,就这样在头顶,永不吝啬且温和地照亮应徕前行的路。
应徕兀的一笑。
发现自己实在喜欢这样的光亮,无论这份光亮是不是如同日月一般对她无私,她都贪恋,都想靠近。
...
应岁祈因为过敏请了一天假,在宿舍乖乖躺了一天。
本来还担心要被应徕赶去睡大街的人,宿舍的床是应徕铺好的,饭也是应徕带的。
“等我好了,我一定加倍奉还!”
应岁祈躺在床上,看着晚自习回来把背包放在椅子上的应徕,诚恳开口。
“那你可得赶快好起来。”
应徕回了这样一句,不知是单纯关心应岁祈,还是真如应岁祈话里那样,想要快点享受那加倍的好。
等应岁祈回到教室上课后,确实如她之前保证那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本质没变,只不过是想做什么之前便定定地望着应徕,如同等待号令的小狗。
应徕被看得无奈,把水壶递到应岁祈手上,半打发半真心道:“帮我打满水吧。”
得到指令的应岁祈兴高采烈地应了声,仔仔细细地帮应徕装好水。
高二年级马上迎来期中考试,考完后便是举行学生晚会。
两件重要的事摆在面前,应岁祈最近确实是忙得有些分身乏术。
一方面本来就有很多功课落下的应徕为了备考,时常学得废寝忘食,应岁祈便时常想留在教室陪应徕。另一方面应岁祈在晚会的表演节目最近开始加多排练,指导老师不仅想她们在学校表演,更想拿这支舞参加国际比赛。
因此一两次没有参加额外加训的应岁祈便引起舞队里一些人不满。
“应岁祈她是这支舞的a角,我们这种小群舞都要加紧时间练队形,她经常不来加训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她在忙啥,她忙着给她新姐姐献殷勤抱大腿呢,相比起来,保住应这个姓氏肯定比排这个舞重要得多啦。”
“没准她就是这样保住她的a角的呢!这一年来每次舞蹈表演,哪次不是她做主角?还不是因为她姓应,跟学校那边有点关系。”
“你们不要在这乱说好吗。”谢文心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冷着脸打断那几个女生,“这两次加训我也没来啊,本来就不是全剧目大排,排的都是第二幕群舞队形,非第二幕的群舞表演人员为什么要来?”
应岁祈赶来舞蹈室,便看见谢文心冷着脸似要跟别人吵起来的样子,於是二话不说地赶过去。
“怎么了?”
应岁祈一问,那几个女生却又不把悄悄说的不满摆在明面,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生气模样走远。
“她们说你坏话。”
谢文心没好气地对应岁祈说。
应岁祈斜眼看了下那几个已在压腿的女生,回头对谢文心道:“说就说呗,不就来来回回那几个点可以说吗?”
“说实话,你以前都是在舞蹈训练室留到最后的,最近一结束训练你就走了。”谢文心边开肩边说,“其实训练后老师还时不时有些队形动作调整,你总是第二天再补,感觉压力会大很多。”
“你有必要对应徕这么上心吗?”
应岁祈也穿好舞鞋,站在谢文心旁边开肩:“这不是期中考试快到了嘛,我们学校的试卷都是用英文出题,应徕她之前被迫辍学,加上英语学习条件先天不足,我本来想教她看懂题目,但看到物理和数学后面几道大题时,发现我也不会,就经常留下来一起做题了。”
“大小姐,你以后应该会去出国留学读艺术的吧?”谢文心扭过头问应岁祈,“所以更重要的是各种活动履历,不用像留在国内上大学那样卷分数的,况且我们学校的试卷是这样的,做对前面的中等题就好啦。”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知道应徕未来想读国内大学还是留学呀,况且这是她回宜港的第一场重要考试,肯定表现好些比较好,所以我得多帮她。”
应岁祈理所当然道。
听应岁祈这么一说,谢文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许久又忍不住咕哝一句:“傻子,她要是处处都优秀,对比之下,应家其他人会不会更加觉得你处处不如,最后觉得你根本不配做应家人?”
不过应岁祈没听到这番话。
等舞蹈老师来之前,应岁祈又去问第二幕跳群舞的几个女生:“嘿,我想问一下昨天老师有做什么队形或动作调整吗?”
其中一个女生刚想说,便立刻被另一个女生拦住,然后那女生笑着说:“就按照之前那样跳就好。”
舞蹈排练开始,参加国际比赛的舞蹈需要在原本基础上丰富许多动作,但校方晚会由於时长原因只能按原本的跳,排练两个版本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因此指导老师这两天忙得也有些火大起来。
一众学生纷纷打起精神来,不敢有分毫差错。
排到舞剧第二幕时,应岁祈按照原本的安排,等群舞跳完后再出场。
应岁祈在心里打着拍子,可在原定的出场时间还剩两拍时,指导老师便盯着应岁祈,等其出场后一下子掐停音乐。
“岁祈,你出场晚了。”
指导老师没好气地说。
应岁祈一脸懵地说了声对不起,重新请教老师才知道新调整的拍子,重新再来排一遍。
第二遍前面没有出差错,应岁祈跟着群舞完成原本的动作,只是在退场时群舞的退场动作再次作了修改,应岁祈舞步和他人不同,一下子被别人带偏了几步,而后摔在了木地板上。
“你没事吧?”
群舞尾部一个女生发现应岁祈被绊倒,连忙去扶。
应岁祈摇着头说没事,可却皱着眉,一时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指导老师却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直接责怪应岁祈:“这里昨天已经排了不止十次了,怎么今天还出错?岁祈你还想我们为了你,再花多少时间来排这一段?”
“你总是不来参加加练,你自己跳得好没用,这是群舞,能不能有点合作精神!”
应岁祈面对这一番话,虽是第一时间生出了羞愧和不甘,可转念一想又确实觉得是因为自己没做对动作才导致如今的场面,只好敛眉低眼接受批评。
等训练结束后,应岁祈却不如之前那般立刻就走,而是走去那个说闲话的女生面前,冷着脸开口。
“徐丽雅,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当面说,请别拿舞剧的排练当儿戏好吗?”
徐丽雅停住收拾的动作,讶於应岁祈的直接,脸一阵红一阵白,可嘴上的话确实不饶人:“究竟是谁把排练当儿戏啊?是你总是不来排练才会跳错动作出丑的啊。”
“昨天是群舞的加训,我可以不来的。而且我已经提前问了你们有什么调整,是你说没有的。”应岁祈压着一股怒气道,“你想我出丑没关系,但这样会增加老师工作量,你没看到老师今天已经忙得有些焦虑了吗?”
“不想增加老师工作量,你就跟加训跟到底呗!你占着主角的身份还想偷懒,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我们陈老师可不是那些畏强权的人,你要是做得不好,可不是你抱个大腿卖个殷勤就能过去的。”
徐丽雅敞开来说。
应岁祈忍住一腔怒火,没跟徐丽雅继续吵下去,拿着背包便离开。
可在回宿舍的路上却是越想越不忿,为了让自己舒心些,应岁祈去学校买了个奶油小蛋糕才回宿舍。
一打开宿舍门,便看见应徕已经坐在书桌前,眼镜还没摘下,带着耳机正做着英语听力。
“别学啦!我们吃蛋糕吧!”
应岁祈提着蛋糕走到应徕旁边,直接扯掉其中一个耳机,把蛋糕放在应徕桌面上。
应徕怔怔地看着那写有生日快乐的蛋糕,又擡眸看着把椅子搬来自己旁边的应岁祈:“......今天你生日?”
“谁说必须生日才能吃蛋糕的。”应岁祈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蛋糕盒上的蝴蝶结,“只要想吃蛋糕就能吃,因为吃甜的会很开心。”
“只是我今天去得晚,蛋糕店只剩下生日蛋糕了。”
应徕没继续问,等应岁祈把蛋糕彻底拿出来,又忽然擡头,用一双掩在眼镜片底下的眼望着应岁祈。
“那你今天是不开心吗?”
应岁祈准备切蛋糕的动作一顿,反而笑得更开:“那我就不能本来开心,想更开心吗?”
那笑容实在晃眼,应徕立马挪开眼神,略低着眸道:“没说不可以。”
“please enjoy.”(尽情享用吧。)
应岁祈把切好的一块蛋糕先放在应徕面前。
应徕拿起放在一旁的叉子挖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口中,奶油的口感十分绵滑,而蛋糕胚又松软香甜,确实如应岁祈所说,吃完后心里冒出一丝丝甜。
“我来教你西餐用餐礼仪吧。”
应岁祈忽然提出。
说完应岁祈便拿过应徕放在桌上的笔以及那本英语练习册摆在自己面前。
“你应该知道的吧,很快就是起元堂哥的成人礼了,他喜欢西餐,所以到时候姑姑肯定会全程安排西餐,你提前学一学礼仪,不至於到时候出糗。”
“左叉右刀,吃完后刀叉的摆放也是有讲究的。”
应岁祈手中拿着笔对着练习册模拟起来。
应徕不说话,眼底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只默默看着应岁祈拿着文具耍宝。
“认真学!”应岁祈用笔敲了敲应徕手背,“堂哥那边有一个堂妹叫宁思思,可喜欢观察揶揄别人了,你小心别被她盯上。”
“堂哥的堂妹?”
应徕对应家的关系是一概不清楚。
“是啊。”应岁祈把笔放下,“姑姑离婚了的,但对前姑父那边的孩子还是挺好的,宁思思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你别担心,你这么聪明,这点礼仪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的,期中考试你再考个高分,保证你就是长辈口中的人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应岁祈的嘴极甜,应徕总觉得什么话经她口中说出,听得让人觉得心里如同淌了蜜,又忍不住心脏怦怦跳。
“英语你也别怕,我们不是总结过规律吗?那些题目的高频词汇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掌握之后你肯定能看懂题。”
应岁祈握紧拳头,往应徕肩膀轻轻一碰。
“i’m always your rock.”
应岁祈对应徕挑了挑眉,笑道:“考考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应徕反应了许久,不知是不会还是出神楞住,等得应岁祈忍不住要公布正确答案时,才忽的开口。
“你永远是我的靠山。”
...
再经过一个星期紧张覆习后,期中考试到来,仅仅经过两天便考完所有科目。
老师的改卷速度也极快,赶在周末出了成绩,无论是好或不好,所有学生当作告一段落,规划考完的周末去哪玩。
应岁祈和应徕没有规划的机会,应起元的成人礼宴请就定在这个周末,周六早早便开始准备出发去酒店。
“你们两个住宿之后,家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你们看起来也瘦了点,是住宿条件不好吗?”
高慧思看着应岁祈和应徕道。
应岁祈眨了眨眼:“不是吧,我怎么觉得应徕状态好了许多呢。”
“高了点,胖了点,人精神了点,成绩也考得很好。”
应岁祈掰着手指一一数着。
应徕在落下许多功课的先天条件下,仅仅入学一个多月,便拿到了年级第十的成绩。
“确实噢。”高慧思捧着应徕的脸打量了番,又重重抱住应徕,“真是妈妈的好女儿,真的太有出息了!”
应岁祈看着高慧思蓦然抱住应徕,只是讶然了几秒,继而站在一旁微笑。
应徕被高慧思抱住,眼神却不自觉地看向应岁祈,总觉得应岁祈那笑意里掩藏着落寞,於是低低开口道:“其实岁祈也考得不错,年级前一百五。”
“不错是不错,那始终是不能和你比。”
李叔已把车开来,高慧思牵着应岁祈和应徕坐进车里。
听见这句话,应徕下意识去看应岁祈,只发现应岁祈脸上的笑容都是勉强,一只手不自觉地拽住裙摆,满是纠结。
“岁祈有她的厉害之处。”
应徕靠着应岁祈,最后说了一句。
应知淮早就在酒店陪着应名华,应起元的成人礼搞得十分隆重,请了许多相熟的世家,因为今天不仅仅是宣布应起元成年,更是让应家的未来继承人之一亮相。
高慧思把应徕和应岁祈带到年轻人那桌,正打算去找应知淮,知信证券的少东胡誉和他的妻子叶蕓走来寒暄。
“上次有事来不了令嫒的回归宴,我夫人便觉得特别遗憾,这次特地来打个照面。”
胡誉笑着对高慧思道。
高慧思恍然,对应徕挥挥手:“小徕,过来!这是叶蕓姐姐,跟妈妈学过画画,也算是妈妈的学生。”
“和高老师长得很像。”叶蕓把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红包塞到应徕手里,“算是我的小心意,算是祝贺小徕否极泰来了。”
应岁祈坐在不远处,看着从前还算和自己十分亲密的叶蕓,如今只跟应徕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下。
不过好像却没有掀起什么特别伤心的情绪,应岁祈觉得自己好像开始习惯了。
习惯从前就不属於自己的光环在被应徕一点点夺回。
“这就是我的新表姐应徕吧?”
一个身着绛紫色礼服的女生牵着另外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女生坐到年轻人这桌。
“我叫宁思思。”宁思思主动向应徕伸出手,“我旁边的女生叶琳也读颂仁,现在高一。”
应徕对社交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稍稍一点头便回去找应岁祈。
“你有收过那个姐姐的红包吗?”
应徕把红包递到应岁祈面前,好像要把红包给应岁祈似的。
“没有啊。”应岁祈把红包推回给应徕,“你想干嘛?我对你好可不能用金钱报答的!而且这是叶蕓姐对你的祝福!”
应徕被应岁祈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逗得眉眼一舒,眼底盈了些笑意:“我没想贿赂你。”
应岁祈还想回什么,宁思思却牵着叶琳走来搭话:“应徕表姐真厉害,叶琳告诉我出期中成绩那天,她还看了高二的成绩,表姐你这么快就把功课补上了,还考了年级前十,真厉害!”
宁思思的语气十分激动,应徕想到那天应岁祈对宁思思的评价,没心思去分辨这究竟是真心崇拜还是虚情假意,只习惯性沈默着。
“不过表姐你真惨,在外苦了这么多年。”宁思思忽的语气一转,又望着应岁祈,“不过好在你证明了什么是真正的应家人,岁祈表姐享了这么多福,花了这么多钱镶金,但成绩也是一般般。”
应徕从未见过像宁思思这样的人,说话带着虚伪的揶揄,心里不自觉生出了几分不耐,蹙着眉道:“岁祈再如何,她也姓应。”
应岁祈有些诧异应徕居然会当面说出这句相当於维护她的话,心里的郁结忽的散去不少,继而望向宁思思笑道:“我姐姐成绩好我也开心,我成绩一般我姐姐还有我爸妈也不在意,你又不姓应,管应家的事做什么?”
宁思思被应岁祈一噎,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扭着头不去理会。
应岁祈却觉得怼得十分开心,不自觉偷笑着,用一双笑眼看着应徕,应徕望着那狡黠的笑容,也不自觉一笑。
宴会正式开席之前,应轻蓉出现在临时搭建的高台,对大家说了两句,然后请应起元出来发表讲话。
一束灯光追随,应起元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站在立麦前,对着一众来宾用英文发表讲话,台下皆是对青年才俊初长成的羡艳鼓掌。
宁思思的座位就在应徕和应岁祈旁边,就在所有人大声鼓掌时,对叶琳说着并不算小声的悄悄话:“我表哥才是未来应家真正的接班人,轻蓉姨妈是现在华意的执行董事,应爷爷也早就属意我表哥,至於其他的女流之辈,就只能看看能不能跟在后面捡口汤喝咯。”
宁思思说完,还去打量应徕和应岁祈的脸色,然后自顾自地骄傲着。
那些话全部落入应徕耳中,应徕却完全不为所动,只面无表情地跟着大家鼓掌。
…
宴会结束后的周一,应岁祈和应徕又回到学校。
对於应岁祈来说,期中考试结束之后的头等大事便是排好晚会的节目。
自从上次与徐丽雅的矛盾后,应岁祈便不敢懈怠,时常待到最后才走。
今日放学后来到排练室,发现几个陌生的身影,这才记起老师说校舞蹈队新招了几个高一的学生。
应岁祈主动凑上前去打招呼,才发现其中一个女生竟是宴会那天与宁思思待在一起的叶琳。
“学姐你好。”
叶琳大方得体地跟应岁祈打招呼。
可等正式开始练习时,叶琳在打招呼时所表现的大方却一下子消失。
按照老师安排,高一新进来的几名女生先在一旁练基本功,看着原本的队员排晚会的舞蹈,最后再选一两个加入群舞。
可叶琳却向老师主动请缨:“陈老师,舞蹈队排练的池中荷很经典,我之前也跳过,能不能也让我试试a角?”
陈老师被问得一楞,本来想拒绝,却听见有学生附和:“老师,学妹说得有道理,能者上台表演嘛,如果她比原来的a角跳得还好呢?”
陈老师思索了一番后觉得有道理,便让应岁祈和叶琳在休息间隙进行比较,最后综合大家的投票决定a角。
“岁祈,我对你有信心,别练了这么久比不过新来的学妹啊。”
陈老师笑着鼓励,却不知道无形给应岁祈带来压力。
等所有人热完身跳完一节课后,应岁祈和叶琳在一旁准备着跳《池中荷》第一幕的独舞。
应岁祈转动着脚腕,把腿擡上横杆压腿,叶琳也凑在一旁,把腿擡上横杆,压腿时忽的对应岁祈道:“学姐是不是也练舞很多年了?”
“是的,十一年。”应岁祈回答道,“你呢?”
叶琳笑了笑:“我也是十一年。”
“学姐以后是想要考国内那几所的顶尖舞蹈学院嘛?”
面对叶琳这个问题,应岁祈思索了番才回答:“应该会出国吧。前几年跟爸妈去过哥大,挺喜欢那里的氛围。”
“真的吗?”叶琳似是不可置信般,“我还以为学姐你会考国内的学校呢。我听思思说,学姐你本来就是收养的,应家的长辈打算抚养到十八岁就算是好聚好散了呢,学姐是自己想攒钱出国吗?”
这一番话无疑给应岁祈心里丢了一个惊雷,可却无暇多想,陈老师就已经聚集大家进行独舞展示。
首先展示的是应岁祈。
应岁祈听着音乐,熟稔地跳着早已练习过千百遍的舞蹈,在做到音乐高潮部分的点翻时更是行云流水。
还差两个点翻就结束,应岁祈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放缓动作,可馀光却瞥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训练室窗边的应徕。
内心一凛,应岁祈蓦然想起叶琳那番话。
於是脚一个没站稳,失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