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自己当成丞相府小姐呢,你不过是个被主君厌烦夫人不喜的下贱东西,嫁个老头子冲喜,还有脸在我这摆架子!”
红绸飘扬的喜庆小屋里,龙凤烛焰跳动着噼啪声,映照着满室喜庆又带着几分不安的氛围。
谢晚棠轻轻掀开了遮面的红纱,一眼就瞅见贴身丫鬟颂兰正悠闲地摆弄着一只碧绿的玉镯。
她眼神一沉,声音冷若寒冰:“给我!”
那只玉镯,是她过世的母亲昭阳郡主的遗物,若不是丞相以此相胁,她绝不会答应成为风中残烛的李尚书冲喜的牺牲品。
颂兰对她的怒意视若无睹,把玩着手中的镯子轻轻一旋,手指穿过发丝,漫不经心地叹息道:“小姐啊,别这么大的火气嘛,要是吓到我手一滑,镯子可就不小心摔了哦。”
说着,她还做了一个佯装失手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谢晚棠心里一揪,双手紧握,美丽的眼中寒意更甚。
“怎样你才愿意还我镯子?”
颂兰嘴角勾起一抹笑:“老爷吩咐了,得等我亲眼看到你和方大人完婚才行呢。”
“方大人在朝廷位高权重,你可要主动点儿,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要不……这镯子,夫人怕是要收回啰。”
谢晚棠心中如坠冰窖,寒意一阵阵袭来。
哼!
这便是她的父亲,依靠外祖父家的势力和昭阳郡主夫人的身份爬上了高位。
得势之后,为了能攀附高枝,他将母亲囚禁在深宅,让妾室进门,待母亲抑郁而终,便迅速清理后院,另娶权势滔天的国公府千金为妻。
而她,成了他眼中的绊脚石,这些年在边远之地艰苦度日。
长大成人,却被迫嫁给了一个老人冲喜。
谢晚棠闭上眼睛,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也破灭了。
“你先在这儿休息吧,我去瞧瞧方大人是否已经回来了。”
颂兰满脸堆笑,八卦兮兮地说:“听说方大人在某些事情上有特殊喜好,哎呀!今晚可有你好受的呢。”
言毕,她竟自顾自地将玉镯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扭动腰肢,得意洋洋地转身离开。
可没走几步,她忽觉颈部一阵剧痛,瞬间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谢晚棠收回银针,眼神冷漠。
“我仁至义尽。”
她温柔取下颂兰腕上的镯子,细致擦拭后重新戴上。
再抬眸,眼里只剩凌冽杀意。
颂兰惊恐:“大……大小姐,颂兰知错了,求您饶命!”
“太迟了!”谢晚棠冷笑,二次出手。
颂兰惊惧发现,自己发不出丝毫声音!
她眼珠乱转,红着眼望向谢晚棠。
只见谢晚棠从容换上她的嫁衣,将颂兰扔在床上,以被覆盖。
谢晚棠轻拍颂兰的脸颊,微笑道:“希望你喜欢,我先走一步。”
颂兰瞪大眼睛,绝望与恐惧弥漫。
她悔不该轻视这位看似柔弱的大小姐。
“老爷驾到!”门外丫鬟恭敬通报。
谢晚棠眼神一凛,吹熄烛火,灵巧翻窗而出,刚合上窗,新房的门被推开。
身形佝偻的方大人急不可耐扑向床榻,激动得浑身颤抖,抱住床上之人狂吻:“美人儿,为夫来疼你……”
听着房内不堪入耳的动静,谢晚棠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她心里清楚,屋内那对龙凤烛被动了手脚,里头掺了让人意乱情迷的药,方大人本就好色,颂兰这一晚怕是要遭罪了。
可她也不慎吸入少许,必须尽快找解药才是。
正待转身,一袭高大的身影罩下,迅疾捂住她的嘴,转瞬间,她已被拖进了邻室。
门砰地合拢,她背狠狠抵在门板上。
谢晚棠心一沉,即刻摸出银针,怎料手被对方灵巧反扣,高举过头。
一根修长手指轻点在她的唇上。
“别出声!”
低沉而喑哑的嗓音,宛如夜色中的清泉,直击谢晚棠的心神。
冰凉的指尖似触发了体内药效,一股难以名状的炽热如潮水般涌来。
谢晚棠能感觉到对方不容小觑的力量,她狠咬舌尖,迫使自己平静下来:“阁下是谁?”
对方并未作答,反问:“李老头的书房在何处?”
谢晚棠略显错愕,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新婚第一天,怎会知晓这些。
显然,对方并不相信,幽深的目光借着月光细细审视她,皱眉道:“你不是李府的丫鬟?”
谢晚棠眼神闪烁,又一次摇头:“我是随我家大小姐今天一同嫁入的。”
方淮序审视了她一会儿,似乎在判断真伪,终是咬咬牙,放开手,却不忘冰冷警告:“今晚的事,最好烂在肚子里!”
“我明白。”谢晚棠的嗓音越发柔和,不经意间带上几分妩媚,体内药物的作用已逼近极限。
方淮序眉头微皱,感觉这女子娇躯异常柔软,手腕仿佛一折就断。
心中生出一丝异样,他不自觉后退些许。
谢晚棠下身热流翻滚,她欲蹲下身掩饰,却见那人蓦地捏住她精致的下巴,黑眸深邃,审视片刻后,忽然蹙眉。
“古怪……是什么味?”
谢晚棠忆起自己点燃的迷情蜡烛,忙伸手推他,但手臂接触到对方身体时,却不听使唤地环上了他的颈项,将自己的温软紧贴上去。
喉咙里逸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方淮序一贯自律,厌恶与女子的肢体接触,而此刻这女子投怀送抱,他竟未躲闪。
更不可思议的是,身体有了不应有的反应!
忆及那股奇异的香气,他面色一沉。
这女子竟敢给他下迷药?!
“放手!”
他低喝。
谢晚棠轻吟几声,鲜红的唇胡乱地吮吸着他的唇。
“公子……帮帮我!”声音软糯得近乎融化。
她身上的香气,不断撩拨着方淮序的鼻尖。
他本还清明的思绪,此时变得混沌,竟不受控地抱起她,向床榻走去。
帷幕垂下,床榻上两人影交错重叠。
谢晚棠身上那件大红鸳鸯肚兜被丢弃于角落,青色被单下,她洁白修长的腿牢牢锁住男子腰际。
雪白的肌肤在锦缎的映照下更显柔美诱人。
“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