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序嗓音沙哑,额头布满细密汗珠。
女子再次贴近。
他终究是未能自制,身形一沉,将女子拥入怀中,彻底沦陷。
谢晚棠感到一股剧痛穿身而过,轻轻哼了一声,恐发出声响,不由自主咬住男子的肩头。
整个人恍若飘于九霄,只能随男子的动作起落,被引领至巅峰……
直至天明,谢晚棠从酸疼中醒来,男子早已不知所踪。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她恨得牙痒痒。
趁着晨曦未露,她匆忙穿戴整齐,返回隔壁房间。
却见床上的方大人裸露着身体,面色苍白,早已没了气息!
谢晚棠连忙查看了方大人的身体状况。
这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昨晚太过尽兴,乐极生悲,突发身亡。
这下麻烦了!
方大人这样不明缘由地离世,如果此时她逃离,罪责岂不是全落在自己头上了?
那还怎能安然出城?
这时,谢晚棠的视线转向床边,颂兰满面泪痕,一脸惊惧。
她嘴巴微动,无声地乞求着。
“小姐,婢女知错了,方大人的事确实与我无关,请您救救我吧!”
但谢晚棠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即逝的怨毒和狠绝。
心中暗自冷笑,若是放了她,恐怕转瞬间就会被反咬一口。
既然如此,那就一并解决。
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小刀,纤细的手指划过刀刃。
那冷漠的眼神让颂兰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再次用唇形恳求。
“小姐!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我不会再贪图富贵,不会背叛您了!昨晚的事我绝不泄露!”
“哦,是吗?”谢晚棠收敛了笑容,语气冷淡地说:“可是我不信。”
言罢,不顾颂兰的哀告,迅速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了颂兰的口中。
颂兰惊恐万分,欲要闪避,谢晚棠不知轻点了她哪处穴位,她便不由自主咽下了药丸。
“放心,这药不会让你立即丧命,也不会痛苦。”
颂兰泪如雨下,悔恨得心如刀绞。
谢晚棠不理会她的想法,用小刀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再精准刺入李老爷的心脏,伪装成刚刚毙命的场景。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她将一些血抹在身上,又抓住颂兰的手紧握刀柄,猛地抽出刀来。
血迹溅到了颂兰的脸上,使得她面色更加惨白如纸。
颂兰浑身颤抖。
“啊!”
“杀人了!出人命了!救命啊!”
随着谢晚棠的一声尖叫,门外守候的仆人立刻冲了进来。
只见谢晚棠捂着手臂,慌忙向外逃窜。
颂兰则赤裸着跪在李老爷身旁,手中握着那把血迹斑斑的小刀。
李老爷瞪大双眼,瞳孔扩散,死不瞑目。
“是她,是她把老爷杀了!”谢晚棠躲在人群中惊呼。
场面如同沸油中滴入冷水,瞬间沸腾,整个庭院乱作一团。
仆人们手忙脚乱地去扶方大人,却发现已无气息,吓得瘫坐在地。
“老爷死了!快去,去告诉夫人!”
有妇人踉跄着往外跑去,其他人则按住了哭泣不止、手里紧握小刀的颂兰,将她捆绑起来。
此时,没人留意到新进门的妾室谢晚棠。
谢晚棠乘机在身上弄了几处淤青伤痕。
不久,李家的正妻闻讯赶来,怒气冲冲。
她先是对被绑的颂兰狠狠扇了一巴掌,然后严厉地瞪着旁边的谢晚棠,眼神如凶鬼般凶狠。
“说!这是发生了什么!”
方大人一死,李家失去了依靠,仿佛天塌了一般,难怪李夫人如此震怒。
谢晚棠泪流满面,装作胆怯地回答:“是我带来的陪嫁侍女,昨晚老爷与我行完夫妻之礼后,又强迫了她,她因此心生怨恨,今天早晨突然持刀疯狂刺向老爷!”
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声音带着哭腔:“……我试图阻止,结果反被她弄伤了胳膊。”
李老爷一贯放纵无度,府中模样稍好的丫鬟,几乎无人能逃脱他的纠缠。
颂兰天生一副清秀面孔,加上平时爱打扮,确有几分可人之处。
这话一出,李夫人便半信半疑了。
李夫人的眉尖紧锁,一脚狠厉地踹向颂兰,愤声道:“贱人!老爷瞧上你是你的造化,你竟敢对老爷下此毒手!”
“来人啊!立即将这恶妇送交官府,胆敢伤害朝廷命官,全家的命也不够抵的!”
颂兰泣不成声,挣扎着想辩解,却发不出声,最终认命闭上眼,如同被抛弃的流浪狗般被拖走。
谢晚棠轻轻拭去泪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她并不担心官府会查出什么,因为颂兰绝不可能活过今晚。
李夫人凶狠的目光射向她:“你这无用的东西,若你能好好服侍老爷,他又怎会去招惹那些低贱的丫头!”
谢晚棠低下头,恭顺地回答:“夫人言之有理。”
“这人毕竟是你带来的,现在闹出这种事,你也难逃干系!”
李夫人气得胸口发疼,捂着胸脯无力地挥手:“罢了,本夫人不愿见你,你到前院为老爷守灵,不准吃饭喝水,以此证明你的诚心!”
这样的刁难,在丞相府时早已屡见不鲜,对她而言算不了什么。
谢晚棠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冷漠,从容行礼:“是!”
前院已搭起灵堂,李府的女眷、姬妾、丫鬟、仆人跪满了整个庭院,哀号声响彻云霄。
谢晚棠换上了朴素的丧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跪下。
昨日还在庆祝的宾客,今天却来吊唁,世事无常,实在令人感叹。
傍晚时分,外头传来消息。
颂兰在公堂之上断了气。
谢晚棠故作抹泪状,对旁人惋惜地说:“都是我不好,不该将她带过来,否则哪会有这些事。”
她刻意未包扎的胳膊显得有些骇人。
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显得苍白脆弱,泪水涟涟,乱发如蓬,像是一朵经受风雨摧残的小白花。
旁边的丫鬟轻声安慰她。
谢晚棠假意悲伤,低首垂泪,嘴边却隐含笑意。
太好了,至今没人怀疑到她头上。
夜深,宾客散去。
女眷们哭得精疲力尽,一个个被搀扶着回房休息,只有谢晚棠被夫人特意留下。
“你就好好跪在这为老爷祈福,若有偷懒,看我不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