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境、人品皆是上上之选,若非两情相悦,她也绝不愿屈就。
含香阁内设有里间,慕汐借了个由头支开菱霜,便忙让店家遣人去通知谢妩。
没过一个时辰,谢妩便乘着马车从后门进来了。
“阿汐,是出了什么事么?怎寻我寻得这样急?”谢妩脱下帽檐,蹙眉道。
“林悦华为我定了婚事,说是衡州那边的,明日便要过来提亲,”慕汐握上她的手,压着声线,不时往外头瞥去,“她必然没安什么好心,你且帮我查查究竟怎么回事?”
谢妩紧了下眉头:“她为你订了婚事?为何此前没听你说过?”
慕汐解释:“我也是今日才知,若论我对她的了解,她巴不得把我往火坑里送,又怎会这般好心?只是我不明白,袁庆平为何也突然这样着急了,所以我要拜托你查查,最好今日便能知晓,也好让我想想应对之策。”
谢妩思量片刻,方点头道:“好。你放心,我必定在日落前给你消息。”
慕汐心下稍安,将谢妩送走后,方随便挑了几盒胭脂打道回府。她强装镇静地入了北院,并以要好好休息为由将门下了锁。
天色才刚掩下去,谢妩的消息便来了,由后门的小厮递来给她的。
慕汐打开信封一瞧,方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与她定下婚事的人家虽是衡州梁知府的儿子,可慕汐料得不错,林悦华恰恰没有这般好心,据谢妩使人多方查证,梁知府的儿子已于上月中旬病逝,然对外却秘不发丧。
这桩婚事,乃冥婚。
只是衡州乃何等富庶之地,兼之那梁知府可是荣太妃的远房表亲,如此权贵,纵然是要选一位姑娘给他儿子配冥婚,亦有的是要上赶着送女儿的无良父母,何以偏生瞧上她?
慕汐再往后读。
原是她的生辰八字与那梁府公子乃是天选绝配,何况冥婚宜早不宜晚,那梁府公子等到今日,已然不能再拖。
袁庆平好面子,原是万般不愿。奈何梁知府许诺,此事一成,必将许他一门官职。止步于秀才是袁庆平一生的遗憾,如今蹉跎半生的他闻得此言,当下欣喜若狂,纵然卖掉女儿是丧尽天良之事,也无可无不可了。
一纸读完,慕汐艴然不悦。
她为原身袁沫不值,为这无良父母痛恨。
“姑娘,开开门,夫人送东西过来了。”恰在此时,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菱霜的声音。
慕汐环顾一圈,忙一面将信封藏至枕头底下,又将挽起的头发放下,佯装刚刚睡醒的模样,一面高声回:“哎,稍等,来了。”
一开门,慕汐便见林悦华带着菱霜为她送来了凤冠霞帔,她仍是假装不知地问了句:“阿姆,您怎么过来了?”
“诺,这凤冠霞帔是你父亲亲自选的,我这不特意给你送来了,”林悦华上下打量她,“今儿怎么这么早便睡下了?”
慕汐点头,往旁边侧了下,温声回:“去外头逛了下,有些累,便睡了会。阿姆请进。”
将东西放入房内,林悦华向菱霜吩咐了句:“我要和姑娘说两句体己话,你先出去。”
“是。”
直至菱霜将门带上,林悦华立时变了脸一圈圈地打量着慕汐的房间,阴笑道:“这桩婚事是我特意为你一手促成,你阿爹可欢喜得很。也是,你要嫁的乃是知府大人的儿子,能攀上这样有权有势的夫家,是你上辈子几世修来的福,你要怎么感谢我?”
里头只剩她们两人,慕汐也直接撕下了面具,只悠悠坐下,倒杯茶呡了口,冷笑道:“你这么想要,这份福气倒不如你受了?”
“别人指名要的是你,我如何受得起?”林悦华愈发得意,俯下身贴在她耳边,面色阴狠,“老娘从前竟不知,你这贱蹄子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下起手来竟这般狠。早上那事老娘大度,且不与你计较,往后嫁到知府,你便好好受着吧!”
一语道完,不待慕汐回话,林悦华便哈哈笑着出了门。
若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冥婚亦不受郦朝律法约束,可要想出个对策,慕汐一时倒真没个头绪。
正当慕汐苦思冥想也没个法子应对时,谢妩在深夜之际乔装打扮潜了进来。
见她脱下黑色的帽檐,慕汐惊讶之时忙一把将她拉了进来:“阿妩,你怎么潜进来的?无人发现么?”
谢妩笑了笑:“我家中的小厮有认识你家后门守卫的,我让他买了些好酒好菜招待他们,这不几人都在门口睡起来了。只是想必怕你跑了,林悦华加强了院里的巡逻,我也是等了好久,见巡逻的人过去,才早偷溜进来的。”
一面解释,谢妩又忙不迭转了话头:“芰荷正在门口守着呢,现在先别这么说,你赶紧收拾几样要紧的东西,我备了马车送你走。”
慕汐忙将她拉住:“我若走了,你怎么办?要我的人是衡州知府,又是荣太妃的远房表亲。他好容易寻到八字这般合适的人,他势必不肯罢休的。”
“阿汐,”谢妩低声怒斥,“如今火都烧上眉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