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着实难受。”
闻得慕汐这话,两人“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声后,往远处那一队骑兵望了眼,唯有应道:“若只得姑娘在,奴婢们当然可以这么称呼自己。可有外人,那便是大不敬了,可断断不能。”
“行行行,都依你们。”
正说着,鱼已散发出阵阵香味,慕汐拿起来分给鹿韭和霜碧一人一串后,自己也吃起来。
填饱了肚子,慕汐去检查方才撒下的鱼网,见也网了五六条鱼,便尽数装进木桶里,打算带回去当作明儿的早膳和午膳。
眼见时辰不早,三人便撤了火把,坐上马车回府去了。
浮夷轩。
裴行之练完最后一式,随手把剑扔回剑鞘里,候在廊檐下的管砚见状,忙递上脸巾。
感觉到裴行之的怒意略有消散,管砚方把周伯的话转述与他。
裴行之闻言,抹了把汗,冷声道:“捕鱼到底只是权宜之计。本王倒不信了,她能吃一辈子的鱼。”
次日,慕汐早早地便让霜碧去回周伯,道是她要到市集上。
无一例外,裴行之也同意了。
用完早膳,慕汐覆上面纱,把看诊的药匣子挎在手边,朝鹿韭道:“今儿我要到街市摆摊看诊,你们便不必跟来了。”
鹿韭惊诧,忙阻拦她:“姑娘这般做,殿下当真不会生气么?”
“我管他作什么?”慕汐推开她,自顾自便要往外走,“且霜碧回了周伯,他必定也是同意的,否则哪里肯让我出这个门* 儿。我既要自食其力,不可能光坐在此处,等着粮食从天而降吧!”
鹿韭无可反驳,夷犹片刻,她忙追上去,“姑娘独自出门,到底还是危险,我陪姑娘一块去。”
慕汐原还想说些什么,奈何鹿韭坚持到底,她唯有令她跟上。
到市集,慕汐先是去租了个无人的摊子,又向老板借了块木板,在上面写上“看诊台”三个大字。
不想她那招牌方竖起,讥讽声便从旁边的摊子上传了过来:“女子从医,简直闻所未闻。支个摊子,便说自己是大夫,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就是就是,”来往并无多少客人,旁人闲得嗑起瓜子,附和了句,“我前儿还听说,越州有位医女治死过人。现下我们淮州竟也有这等恶俗风气,亏她开的好头。”
摊子上的是位老大叔,闻那小伙的话,便蹙眉道:“这事我倒也有耳闻,可我怎么听说她是冤枉?”
“冤枉什么呀!无风不起浪,她必定是贿赂了哪位大人,才得以洗脱嫌疑。”
那小伙猥琐地笑了两声,老大叔当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鹿韭站在慕汐身后,听到他们把慕汐贬得这般粗鄙不堪,她着实听不下去,正欲上前与他们理论。
慕汐却拉住她,低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你与他们理论再多也无济于事。况且这种垃圾说的话,根本无须放在心上。”
第33章 唯有挫弯她的傲骨,她才会低头。
慕汐两句话, 便把鹿韭心中的那口浊气给散掉。对于这种垃圾说的话,她们确然无须放在心上。
见看诊摊上的是位覆着面纱的医女,来往路人见了, 有好奇, 有不屑, 有嘲讽, 慕汐都一一看在眼里。
然最令慕汐欣慰的是, 这些满是讥讽和不屑的目光里,也有人是藏了一丝钦佩和艳羡的。
在摊子上坐了一上午, 也未有人敢上前过来询问。
此等形景, 慕汐亦早有预料。想当初,她在越州站稳脚跟前,又曾受过多少诽谤和侮辱, 这种心酸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是以她才会那般痛恨,痛恨裴行之妄想把她圈禁在围墙内,痛恨他把她在越州的所有心血毫不留情地一刀斩成了泡影。
已近午时, 仍是无一人敢上前,慕汐便欲收了摊子待午后再来。
岂料才把招牌撤下, 远处慌慌张张地跑来个中年男子,一面大喊着:“大夫, 请等一等。”
慕汐把手里的招牌放下, 定晴一瞧, 只见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妇人。
及至面前,男子把那妇人放下,一脸焦急地朝慕汐道:“大夫, 求您救救内人。她染了风寒,如今病情加重, 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慕汐见那妇人唇色发白,脸颊毫无血色,一看便知是病了有段时间了,便忙上前诊了下她的脉搏,幸而尚有得救。
她回摊子前坐下,取出一张纸,一面提笔写下药方,一面道:“若及时医治,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因何拖了这般久?我现下开个方子,你照着去药房抓三副药,每日一次,切记不可再受风、受凉,想来不日就好了。”
中年男子垂首,含泪嗫嚅着:“原是我家贫,连抓药的几文钱也拿不出。我背了她到处找大夫,他们见我没钱,便拿着扫帚赶我出来,这才耽误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