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万分,微微探头望过去,却见桌面上摆着一副棋,此人正手执红子蹙眉苦心冥想着。
看了一圈,慕汐瞧出了里头困住他的迷团,便不觉轻笑道:“我可解了你这棋局。”
她这话音方落,年轻男子才忽地抬首。
慕汐这方看清了他的面容。
只见他长得面如冠玉、神仪明秀,那略高的颅顶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透着丝丝迷惑,因突闻她此言,薄唇不觉微惊地勾起。
年轻男子似有些不可置信地把她上下打量了眼,“你方才说,你能解开这局面?”
这盘棋可足足困了他六天,害得他这几日半夜醒来都在思量着该如何破局,竟连着几夜都不得好眠。
慕汐笑了下,“下棋到底也只有三种结果,要么你赢,要么他赢,要么平局。我方才略略瞧了眼,你困在‘执着’二字,以为前面是一堵墙,不甘心放手落个平局,才没能看清转个弯便有路可走。”
一面说着,慕汐执起红子,朝楚河汉界对面落下一子。
那年轻男子见了,堪堪顿了半秒,便登时面色大惊,亦连眼角眉梢都在微微扬起。
她下的这一子,直接扭转了局面,让原将平局的势头霎时转成了红子胜出。
年轻男子不由得挠首痛斥自己,“原是我脑子钝了,连想了这几日,竟看不清还能走这一步。”
正说着,他立时起身,满脸折服地朝慕汐道:“姑娘当真乃高手,在下佩服。”
闻得他这般称扬,慕汐不觉掩眉笑道:“公子谬赞。”
见慕汐背着包袱,男子又道:“不知姑娘从何处来?可是想要住宿?”
许是这若为客栈的环境令人很是放松,“淮州”二字堪堪到了嘴边,慕汐连忙收住,立时改口道:“我从郴曲过来的,确然是要住宿,不知公子这可还有厢房么?”
若是刚才她不曾解了他的棋局,只怕当下便要被他扫地出门了,只因先有了这机缘,年轻男子方从木屉里抽出一串钥匙,温声笑道:“自然有,不知姑娘要住几晚?”
慕汐不敢直回他,反有些尴尬地笑了下,“不知这价钱如何?我怕身上的银两不够。”
年轻男子闻言,轻笑道:“我与姑娘有缘,便是无偿腾间房出来也不是问题。”
慕汐想起那卖冰糖葫芦的大叔所言之语,不由得下意识道:“若是无缘呢?”
年轻男子闻言,微勾唇角:“若是无缘,只怕姑娘现下已不在此处了。”
慕汐讷讷地笑了下,转而道:“还是请公子说个价钱吧!”
年轻男子原不愿收钱,然慕汐不想占人便宜,兼之自己与他素不相识,若受了这份恩情,到底于心不安,便让他按外头客栈里的二等厢房的房钱收下。
谁知他带她到二楼的厢房时,却见里头的装饰竟远远不是外面那一等厢房可比的,又遑论那二等房?
慕汐正欲退出去,想让他另换一间,不想那年轻男子却拦住她,温声笑道:“我瞧姑娘并非是那些扭捏的女子,况且我此处哪间房皆是这般布置,姑娘便不必再推拒,尽管住下就是。”
他既已说到这份儿上,慕汐思量片刻,也只好应下。所幸她亦不会在这里待多长时日,待她一寻到合适的房子,自然也便离开了。
那年轻男子又道:“我姓景,字‘嘉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此番慕汐倒有了经验,闻言便稍顿了下,才淡笑道:“我姓纪,单名一‘楹’字。”
男人背着光,负手立在门外。
景嘉珩温声笑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扰姑娘了。若有何事,姑娘尽可来找帐台那边找我。”
慕汐点头应下。
恰在此时,对面房门忽然打开,出来一个满脸胡子拉碴,可偏一眼瞧去,又觉他极具正义感的中年大叔。他似是喝醉了才睡醒,一见景嘉珩立在对门外,便朝慕汐扬声笑道:“哟!姑娘是才来的吧!话说这小子又抛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你通关了才入住的?这客栈冷冷清清,也不知他这脑子装了什么东西,有钱也不赚,偏搞那一套......”
慕汐见景嘉珩面色仍是波澜不惊,正不知他作感想时,却只听得旁边厢房的门“砰”地一声,一个身穿浅蓝小袖上衣,内搭蜜蜡色交领襦裙且年约三十上下的女子从里头走出,指了对门叉腰怒斥:“你个老东西,若是再喊,老娘非得用油锅烹了你。”
第47章 你以为慕汐久久未能有喜是因了什么?
对门的大叔闻言, 微露惧意地咂了下嘴,便忙缩回脑袋,“砰”地一声掩上了房门。
景嘉珩似早已见惯了这等场面, 与慕汐笑道:“姑娘别害怕, 沧叔和芳娘子皆是极好的人。若为居的客人不多, 除了姑娘外, 便只得他们俩了。”
“那老东西要敢欺负你, 你尽管同我说,我替你好好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