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衫,又把头发如男人般尽数盘起,这方赶回容安堂和药童把草药送往军营。
至营门前,药童把魏大夫的随身腰牌递与守将,他们彻查过独轮手推车的草药后,才将三人放进去。
魏大夫所住的营帐离大门前尚有些距离,一路上,药童和跑堂的小杨聊得正欢,入了军营,见各处戒备森严,便不由得思及一事,朝药童低声随意扯了句:“半榆关年年皆有演习,往年循魏大夫的吩咐,我也曾送过几床褥子进去,当时亦不见如今日这般森严壁垒啊?”
药童撅了下嘴,“这且算好的。我随魏大夫三年,年年皆有过来,也不曾见伤的人有今年这般多。”
“这又是为何?”
药童闻言,忙神色瑟缩地环顾四周,见近身并无他人,方掩低了声道:“你不晓得。往年皆是郁大人过来督察,* 此番来的却是个连褚将军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王爷。”
“王爷?”小杨低声笑了,“那些养尊处优,只懂得纸上谈兵的高门权贵,褚将军怕他作甚?”
“你低声些,你不要命了?”药童夫霎时变了脸色,忙回头看了两眼,见后面唯有一个不知神游去哪的慕汐,方安下心,又继而回首朝小杨斥道,“此番来的这个王爷可不是你口中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蠢货。”
小杨微诧,“那究竟是谁?”
“淮州王。”
这三个字似刺耳的警铃声乍然传入慕汐耳中,不知神游到哪的她顿然被扯回了思绪。
她忙掩住涌上心头的惊慌,上前扯住药童的胳膊,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方才你说,此番来半榆关督察的王爷是淮州王?”
慕汐以为自己很是淡定,然旁人瞧她,却见她唇色发白,连抓着药童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药童瞧她如此,有些不明所以,未料她一个姑娘家力气竟这般大,拽得他胳膊生疼:“纪......纪姑娘,你怎么了?”
慕汐急不可耐,“你先回了我,来半榆关的是不是淮州王?”
药童被她的反应惊了下,他眼中的纪姑娘,随和淡然,鲜少有这样儿情绪波动的时候,便不由得和小杨相视一下,见对方也是一头雾水地望向慕汐,他方讷讷地点了下头。
得到确切的回复,慕汐的心一刹翻起滔天巨浪。
她怔怔地随他们往前走,正思量着该找什么借口立刻远离军营时,身后却陡然响起一声熟悉又可怖的声音:“站住!”
第52章 她焉敢做出此间事?
这道声音曾无数次在她的梦魇里出现。
慕汐原以为, 她既已记不清他的脸,那声音也必然模糊了不少。
可一刹间,随着这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无数痛苦的记忆纷至沓来。
那原刻在脑海里的名字逐渐清晰。
裴行之。
这个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又险些毀了她一生的男人如今正在她身后。
“那几个是魏大夫的药童, 此番演习受伤的将士太多, 营里药草备得不足, 这方让人运些进来。”瞧着裴行之面色凌厉,眉眼上的阴鸷久久未散, 褚将军见状, 忙适时解释两句。
慕汐闻言,微微瞌上双眸,深深地吸了口气, 尽可能地稳住已然发软的双腿,正欲随药童和小杨转身,身后便响起了管砚的催促声:“殿下, 快走吧!北喀王已经等了好半晌。依他那暴脾气,现下必定已经在大骂了。”
裴行之淡淡地看了眼那三人中身板稍显纤弱的药童, 只觉那背影似乎略微眼熟。然一刹间他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兼之管砚在旁催促, 连涌起的那半分思绪也在瞬间消失殆尽。
“走吧!”
直到听见男人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后, 慕汐的面色才稍稍恢复了些许颜色。
然那从脚底蹿至心头的寒意仍是久久未散,明明是初春,天儿尚有几许凉意, 可冷汗已然浸湿了她背后的衣衫。
“纪姑娘,”药童推着独轮手推车在前面儿走着, 小杨侧首,见慕汐面色霎白,不由得关切道,“你脸色怎的这般差?”
慕汐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军事重地,壁垒森严,我心生惶恐。”
闻得她这般说,小杨思及方才那笼在周遭的沉闷气氛,亦不由得抖了下身体,有些后怕地感叹了声:“我方才纵没回头去瞧,亦能感觉到那淮州王殿下的慑人气场,怪道连褚将军在他面前也得小心翼翼的。”
慕汐此时并无心与他闲聊,那股寒意仍盘旋在心头,她扯出一丝笑掩饰面上的惧意后便再无话。
送完药草到魏大夫帐营,慕汐片刻也不敢再停留地出了军营,并直奔家去。
一路冲刺般跑回来,她来不及歇息便取出笔墨写了两封信,一封留在家中给景嘉珩,一份放到了容安堂的库房里。
慕汐迅速收了两身衣裳,并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