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候在此处。
男人抬眸望过去,见巷口尽头有一枝梅花探出了墙。
裴行之见状,心下微惊。此情此景,竟与他先时所做的梦别无二致。陡然意识到此间事,那道被浇灭的希望这一刹间重新燃起。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枝梅花,盯着那扇破旧的木门,大踏步地朝着那个方向一步步走去,心跳在此刻跳至顶点,似要控不住蹦出来般。
这不足百米的路他恍若走了几个光年,纵然未见到她的身影,可裴行之已然自信地认为,住里头的人必定是慕汐。
到木门前。
男人正欲抬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止不住地颤抖。
所幸渐临的夜色吞没了一切,身后的管砚不曾注意到他这般反应。若不然,他一世的英明岂非毀在这上头?
裴行之忽然有些害怕,害怕敲了门后,出来的人不是她。
他抬眼看了看那枝探出墙的梅花,顿了片刻,竟鬼使神差般轻轻地往上头纵身一跃。
下一秒。
那抹纤细的身影骤然闯入眼眸。
男人透过大开的窗台,只见昏暗的烛光下,慕汐捧着菜篮子正清洗着时蔬,旁边是个灶台,此时炊烟正袅袅升起。
生怕眼前的形景是个梦,裴行之猛一掐大腿,刺痛从大腿内侧传来,下一瞬,那种无法言说的欢喜随着怒意朝他汹涌而来。
此番情景竟与他梦中所见毫无二致。
当真是天要助他!
裴行之正欲跳下院子,然一刹间,又有一人从里头走过来。
此人......竟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何会在此处?她自离开淮州,便一直同这个男人在一起?抑或者说,她来了半榆关后才认识此人?难不成她和他已成亲?若不然,何以能住一起?
......
无数猜想在这一刻瞬间涌上裴行之的心头,然不论是哪一个,他皆恨不能提刀立刻把那人的头给砍了。
男人的面色似浸了墨般。
不过才离了他多久,她焉敢做出此间事?
第53章 犹如烂泥一般。
裴行之隐着怒意从墙头下来。
管砚正一头雾水, 见他那般生气,原以为此番又落了空,不想却听得裴行之咬牙切齿地吩咐了句:“派人把这周围看管起来, 悄悄地, 别令她发觉了。”
她?
管砚怔愣了好半晌, 才陡然回神, 他掩不住惊讶地复问道:“里头的人是慕姑娘?”
裴行之眼底浮现出重重怒意, 闻言他侧首剜了他一眼。
管砚被他这神色唬得心头一跳,无须再多言, 他心下了然, 便忙垂首应声儿,立时回去派了诸多人手在暗地里把此处看管起来。
慕汐把晚饭做好,端到景嘉珩面前, 瞧他满脸焦急,不由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一整日都在外头寻人,半点东西都不吃, 这身子如何熬得住?你且吃点东西,或许沧叔过些时候便能把人带回来了。”
她才把信儿烧完, 景嘉珩便匆匆赶来,道是芳娘子自早起出门买菜后, 便一直不见回来。
原以为她是上哪闲逛去了, 不想直过了晌午也仍未见人影儿。沧叔和景嘉珩方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 便忙请了些人出去寻,岂知问遍了芳娘子素日逛的那几个摊儿,亦皆言今儿就不曾见过她人。
直到薄暮已至, 他们却仍寻不到芳娘子的半点踪影,景嘉珩思及慕汐已然散值, 这方垂头丧脑地过来敲她的门儿。
正说着,外头便响起一阵敲门声。
两人闻声,俱是心头一震,忙一块起身去开门。
却见沧叔萎靡不振地站在门槛外,一见慕汐和景嘉珩,便似失了全身力气般,垂着眉眼道:“我找到她了。”
大致把事情听完,慕汐只觉双腿软得厉害,她再顾不得什么,立时冲向了若为。
然她才推开芳娘子的房门,可怖的一幕猝不及防地闯入闯进眼眸。
一尺白绫下,芳娘子面色惨白,似早已没了呼吸。
跟在她身后的沧叔见状,颤着身体立刻冲进去把芳娘子放下,可不管慕汐如何施救,她的心依旧没有半分恢复跳动的迹象。
那样鲜活的生命就这般在她面前逝去,慕汐不觉潸然泪下,只呆呆地坐在地上,连方才冲过来时脚趾被割破了亦全然不知,只由得鲜血直流。
明明,明明她昨儿还请芳娘子若哪天得了闲儿,便教她如何酿女儿红、如何烧出美味的叫花鸡,她明明也笑着应下了。
慕汐原以为来日方长,这些都不着急。
岂知离别就在转瞬间。
沧叔怔怔地看了眼榻上之人,滔天的恨意自眼底浮现,他起身回房,取出那把压在箱底的大刀,气势汹汹地欲往门口走。
景嘉珩深知不对头,自沧叔回房他便一直盯着对面,见他果真拿着大刀要下楼,他忙